周五晚上,孙丹妮与小龟已经踏上了前往比斯利庄园的路上,他们俩有唐媛的邀请,所以很轻松的可以进去,但陆寒就不一样了,他没邀请,更不能在唐媛面前露脸,所以对于他而言,今晚又将是一次潜伏行动。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陆寒没有急忙出门,反而是在房间认真的整理着自己的物件,他穿一身NIKE运动服,很轻便,背着军用大背包,背包里的东西被他拿下来很多,像牛肉他只拿了五包,反而装了两瓶淡水,葡萄糖水也只拿了两瓶,剩下的压缩饼干他全部装着,毕竟这些不占空间。那些药陆寒也都是捡着一些有用的装,现在他一个50L的大包,只用了大约一半的空间。
老温一直在房间里,这几天他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基本上没有将陆寒等人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就连同在一个大院生活的温家人,他也只是谎称是远方的朋友,因为没钱治病,所以来美国投靠他,这样一来,那些好奇的人一听陆寒几人有病,也就不怎么朝这边靠近。
“老温,我走了。”陆寒背起背包,不算沉,起码不影响走路与奔跑。
老温没有过多的挽留,他点点头,眼神泛出一丝丝亮光,大概是激动,或者说是一种老友分别的不舍。
“注意安全,有机会再来美国的话,就来这看看我。”老温用力拍了拍陆寒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
陆寒没说话,点点头,这几天在迈阿密真的要多谢老温的照顾,如果没有他,恐怕他们仨就得露宿街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来执行这种抹除身份的任务,没有一点风险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明白,不管今天成功不成功,老温这里,他是不会再来了。
其实他是不愿意将他拖累,如果刺杀成功还好,自己远走高飞,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不成功的话,恐怕会引起唐媛大范围的搜查,依照着唐媛那有仇必报的性格,老温这里一定保不住。
不愿再说,陆寒对老温笑笑,很灿烂的笑,然后经过他身边,准备出发。
“等一下。”老温忽然窜进里间,一分钟之后,他走出来,手里竟多了把手枪。
这是一把沙漠之鹰,银色的流线型弧线,精致厚实的材质,这把枪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丝森然,一丝寒冷。
陆寒看得出神,因为很少能有一把枪能做到像沙漠之鹰这样精美,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工艺品,不但如此,它的杀伤力也是出奇的大,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没有给它留下任何缺憾,将最强大的威力赋予了它,精准、重量、尺寸、后坐力、完全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没有之一,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手枪。
“拿着吧,也好防身。”老温笑着递给陆寒,还有一整盒子弹。
陆寒没拒绝,有枪拿着防身是好事,况且这次行动本身就极其危险,任何能保命的筹码他都不会拒绝。
将沙鹰和子弹扔进背包,陆寒最后看了眼老温,这才离门而去。
已经七点,迈阿密进入到夜生活的时间段,这座城市充斥着灯红酒绿,霓虹灯几乎将城市上空的黑夜照明,无疑,这里晚上是喧嚣的,是热闹的,本来白天并不繁华的地段,到了晚上,就会如雨后春笋般聚集一大批人,这里的居民贫富差距比较大,有钱人占据多数,满大街都是香车美女,随处可见一个有钱人搂着俩美女出入高级场所,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夜晚,才是这座城市的主旋律。
陆寒走出唐人街,走了四五道街才停下,站在路口等了将近十分钟才打到一辆出租车。
他这么小心也是有必要的,他害怕如果出事之后,那些人会沿着线索一直追查到唐人街,不想给老温带来麻烦,所以他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他没有选择走主干道,而是让司机沿着碧海大道绕圈走,这个要求司机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兜圈子是每个司机都会对外地游客施展的伎俩,而像陆寒这样主动兜圈子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陆寒在车上一直没怎么抬头,有意识的避开司机的后视镜,经过这两天的调查他知道,比斯利庄园位于迈阿密最西部,是一处相对静谧的地段,那里树木高大,湖泊众多,依山傍水,烟波浩渺,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这其实有些像东都的棕岩滩,住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而比斯利庄园这个名字乍一听,就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
出租车开的很快,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陆寒也没看计价器,扔了一百元给司机,然后迅速离开。
比斯利庄园很好找,因为太显眼,在陆寒面前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公路,横向两旁,道路两旁种满茂盛的树木,伸出来的枝叶让这条公路显得拥挤,陆寒现在就窝在树丛里,在前面五十米处,停放着各种各样的小轿车,宾利、劳斯莱斯、悍马等等,可以看出这些车是因为没地方停靠,才会一直歪歪斜斜的停靠在路边,延伸很远。
在入口处,一堆身着艳丽服侍的贵妇和一群西装笔挺的绅士微笑着朝里走去,守卫很多,但不是在维持秩序,而是在搜身。
没错,就是在搜身,而且在入口处有一个被鲜花包裹住的椭圆门,陆寒认得那是金属探测器,只是被鲜花包裹着,看上去不那么刺眼,而每位宾客在走过椭圆门的时候,围在一旁的守卫很严格的在他们身上来回扫描,但凡是发出哔哔声响,便会立刻礼貌的请求搜身,而那些宾客除了微微皱眉以外,竟然都没有说什么。
陆寒有些惊讶,要知道在美国可是一个极为注重人权的国家,他们甚至将人身权利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而像现在这样的搜身,几乎是对人权的一种蔑视,看得出,这些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他们除了皱皱眉头之外,竟然会心甘情愿的将口袋让别人翻,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而能让这些宾客被搜身还搜的如此心甘情愿,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是个极有背景的大人物。
联想到唐媛很可能跟杀组有着某种牵连,陆寒心不由得沉了几分,真是这样的话,今天晚上的行动难度恐怕会增加很多。
将脑袋里的疑虑与担忧统统抛开,陆寒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专注,是专心,他紧紧盯着入口处,在来往的宾客扫视一圈,他并没有瞧见唐媛或者孙丹妮她们,可能是已经进去了。
迅速将背包卸下,陆寒从里面将蛇牙匕首拿出来,然后又拿出假发戴上,枪他没有拿,毕竟开枪的话动静太大,他可不想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深呼一口气,陆寒猫着腰,轻轻挲挲的朝庄园走去,地面上会有落叶,但好在前几天那场暴雨让树叶变得又糟又湿,踩上去没什么声音。
一分钟之后,他来到庄园对面的马路上。
怎么过马路是他首先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是盛装出席,如果他贸然冲出去,一身运动装不被怀疑才怪,他现在蹲在马路旁的树丛里,只露出一对眼睛,锐利而又寒冷,就想是一只狩猎的猎人,不到最完美的时刻,绝不出手。
他是在等时机,等待所有守卫都松懈的时机,而这一刻到来的也很快,就见有一个褐色头发的外国宾客大概是不满守卫搜他的身,在入口处大声喧哗,很吵闹,一群看热闹的人很快凑过去,这样一来,就将几名守卫很自然的围住,陆寒心里一乐,像敏捷的猎豹一样咻的一声窜出木丛,并快速朝着对面冲去,他速度极快,并且一身黑,如果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话,很难注意。
借着那个宾客的吵闹声,陆寒从这边草丛钻到对面草丛,他先是快速蹲下,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一片小树林,说是小,但其实一点也不小,生长的树木很粗,最起码也得两人合抱,这里显然经过园丁的精雕细琢,地面的鹅卵石铺设成小路,两旁种植的树木都是我高价移植过来的,而右手边则是入口通道,来来往往很多宾客,只是中间隔着很浓密的树木,并不能看清。
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时,陆寒才缓缓起身,轻巧的挪着步子朝里走去。
陆寒走路很有技巧,基本不走直线,而是绕着树木,一点点的挪动身位,因为想如此豪华的庄园,不可能没有摄像头,或者是巡逻的人,即便这里是树林也不安全,难保前面不会出现巡逻兵,所以陆寒极其的小心,在躲避摄像头追踪的前提下,还时刻提防着周围的人。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五分钟之后,他才走到树林的尽头。
先是看到一汪碧绿的湖水,很大,直径最少的有五百米,在黑夜下显得无边无际,这个庄园是由好几套建筑物组建而成,最靠近陆寒这边的是一栋偏小的欧式建筑,三层楼,门口是碧翠的草坪,几对男女坐在湖畔旁边,相互袅袅,可以分辨出是从晚会跑来这边约会调情的。
这里守卫相对较少,陆寒沿着湖畔旁边的树木一点点的朝里推进,他步伐很慢,渐渐地,他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高低起伏的高尔夫球场,顿时心里一愣,靠,竟然在自己家弄一个这么多大的高尔夫球场,这得需要多少钱。
下意识的将这个庄园的主人定义为超级大富豪,陆寒逐渐加快脚步。
在穿过一片小花园之后,面前便是比斯利庄园的全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栋巨大的欧洲古堡建筑,楼面粉刷着古朴的棕黄色油漆,虽然有些斑驳,但更加显得历史悠久、沧桑,一排排碧翠的爬山虎覆盖了整个侧面,并有触角延伸愤怒的出来,这栋建筑总共高五层,非常巨大,门前是平整的草坪,还有一个完全欧式的雕塑喷水池,周围有四五条岔路口,还有一个大舞池,数不尽的男男女女在上面肆无忌惮的跳舞,乐队、鲜花、食物。一个不少。
此时陆寒离人群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任何一个不小心都可能暴露行踪,他没敢从草丛里走出来,因为他看到有两个巡逻兵正从相反的方向朝这边走来。
他赶紧朝后缩了缩身子,一动不敢动,好在俩巡逻兵都将注意力放在远处跳舞的美女身上,丝毫没注意到陆寒的存在。
看到他们慢悠悠的走掉后,陆寒知道不能再呆在这了,太危险,迅速扫视一圈左右,很安全,他犹豫了一下,朝着右边人群小心的溜了过去。
陆寒的脚步实在太轻,轻的就像空气,仿佛一团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并且他刻意掩藏,这样就更不容易被发现。
在夜晚与树丛的掩护下,他很快来到舞会的边缘地段。
能顺利来到这,还要感谢这个庄园的设计师,因为这里几乎被植被覆盖,所以对于潜伏者来说简直是天堂,不用露面就可以安安稳稳的深入腹地,来到这栋主建筑的旁边。
透过木丛的缝隙,他看到不远处正好有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正在人群中灵巧的穿梭,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并且宾客们都处在癫狂的舞池中,没人注意这边,隐隐间,他已经将目标瞄准那个服务员。
时机等待了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那个服务员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聒噪的音乐让他感到不适,他慢慢离开了舞池,朝着陆寒这边退去。
陆寒一喜,当即不再犹豫,两手快速伸出去,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拉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拽进草丛。
也许是下意识的反应,服务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反手给了陆寒一肘子,好在早有准备,快速低头,很轻巧的躲过。
看服务员还想反击,陆寒干脆抬起右掌,狠狠劈中他的后脖颈,顿时他身子一软,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