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奇异,但是蓝月夫人也并没有再深究,毕竟能抗拒她的魅力的,还是大有人在的,虽然那已经是一些老头子了。
"萧姑娘,这便是我那孩儿居住的地方了,他已经昏迷了一年多了,希望姑娘能尽力救他,蓝月感激不尽。"蓝月夫人表情很慎重,就犹如将自己的性命都交付给岁凉一般。岁凉心中感动,知道蓝月对待儿子的心情,虽然没有随便应承下来,但是心中也是特别认真。
蓝月夫人的儿子所住的地方叫沁香阁,倒像是个女子所住的地方。很是幽雅宁静,小桥流水衬着精巧的楼阁,让岁凉也小小地惊喜了一番。
楚安行并没有跟在岁凉身边,他似乎在这里发现了身边,与她说了一声,便悄无声息地离开,连蓝月山庄的人也没发现他。给蓝月夫人的理由当然很敷衍,但是蓝月也没有多问什么,只觉得这两个人来历不明,身份也是神秘莫测的样子。
蓝月在一旁观察着岁凉这个人,觉得这姑娘性情沉静温婉,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质,就连她这样霸道的人在她身边都不自觉轻言细语起来,彷佛迎面是一抹春风。
还有她身边那看似是她夫君的男子,性情也是极为的冷静淡定,似乎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动一根眉毛一般。唔......两人身上的那种安详淡然的气质倒是很像。
难道真是夫妻?蓝月猜测着,先前因为岁凉年纪轻轻,应该不可能怀有太高深医术的怀疑奇异地烟消云散。一路走来蓝月山庄的丫鬟都是对蓝月屈身行礼,也好奇地猜测这个年轻的女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自家公子。
沁香阁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蓝月夫人率先迈了进去,却见后面的人没有动作,转头却看见岁凉站在门外,似乎正在发呆,不禁有点疑惑:这姑娘,难道是害怕治不好被我们留住,不敢进来了?但是又不像,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岁凉的确是在思考。一路走来,她发现这个园子种了大量的月心草。这月心草倒是好看,香气也很浓郁,但是长时间住在种着月心草的房子中,会产生幻觉,令人精神萎靡。
看着月心草的长势,似乎是近两年种植的,可是若是这个原因那月公子才陷入昏迷,那方才那些住在此地的丫鬟怎会没有事呢?
这件事定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其中的牵扯,岁凉也想不清楚,但是与她无关。她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就好,其他的她才没有兴趣去管。她和安行还有事要办,也不能呆在这里太久。
"萧姑娘......"蓝月夫人小心地问,对来救治她儿子的医师她一向礼遇,只是他们若是开口说了大话却治不好她会将他们留下罢了。但是对于岁凉,也并没有说一定治得好,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心中一时有点不以为意。
"对不起,蓝夫人,我走神了。我能请问您一个问题么?"岁凉连忙道歉,不过如果真是她想的那个原因,那么自己心中也有数了。
"嗯,你问吧。"蓝夫人一头雾水,这萧凉姑娘都还没见到自己的儿子,那她方才是在思考什么?
"请问蓝夫人,这一大片的月心草,是谁种的呢?"
"哦,是这个啊,我还不知道这些好看的花叫什么名字呢,原来叫月心草啊。这月心草,是我那孩子的未婚妻雪雁种的,她特别喜欢这种花。
"先前这个沁香阁便是她居住的地方,只是她两年前突然暴病而亡,我这孩子太过深情,对她的死不能释怀,就搬进来住了。没想到这一住,也不知道为什么日渐虚弱,一年前就昏迷不醒了。"
蓝月夫人似乎很少说过这么多话,但是面对岁凉,不知不觉她就讲自家的秘辛告诉了她,这待遇可不是其他人能享受得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岁凉一脸若有所思。
不再迟疑,岁凉紧跟在蓝月夫人身后,不一会儿便见到了那月公子。那月公子秀眉红唇,端的是俊美异常,如若不是已经确定他是个男儿身,岁凉差点以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了。
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却呼吸自如,脸色红润,就如同他正在安静地睡着,而不是个病人。岁凉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正是在月心草熏迷下的症状,只是还需要得到证实。
"萧姑娘,这便是我家月儿了。你看......"就算是蓝月这样的高高在上的人,在现在也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
岁凉走到床沿,先是掀了掀月公子的眼皮,然后凑过去听了听他的心跳,最后才是搭上她的脉搏。一切正常,但是心跳缓慢,比普通人要慢好几个频率,而且精神虚弱已经快要与外界断绝,再睡下去,估计就救不回来了。果然是月心草。咦,不对!
这脉搏,有点奇怪啊......知道病人没有危险,岁凉摸着下巴,好奇地彻彻底底打量了一下这月公子。
小白脸的长相,不够阳刚,但是眉眼间倒是有种坚毅,皮肤白皙,显然是常年住在深闺的公子。手上没有长茧,没有习武和握笔的茧子,但是在手指头处有一些细小的茧......嗯,是常年打算盘的人才有的。这月公子,只听说才华横溢喜读诗书,倒是不曾听说会管账啊。
一时起了兴趣,她转头看向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蓝月,笑道:"只听说月公子才思敏捷,却不知道月公子对管账也精通得很啊。"
蓝月夫人一愣,摇摇头笑了:"姑娘说笑了,我这孩子平生最喜欢琴棋书画,哪里懂得什么管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打算让他和雪雁成亲,雪雁这孩子对管账极有天赋,将来蓝月山庄交给她我也放心。只是......没想到雪雁却是香消玉殒了。"
蓝月夫人的脸上有惋惜和遗憾,倒是没有太多的悲痛。雪雁的婚事虽说是她一手安排,但是雪雁只是个小家族的庶女,像她那样的蓝月夫人还能再找几十个。不过儿子喜欢,有什么办法,也只好答应了,顺便一手培养雪雁。
岁凉一时有些苦恼,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又要发现一个秘密了?这月公子,明显被人掉包了嘛。尽管疑惑,她却并没有打算要把事实告诉蓝月夫人,孩子昏迷她已经那么紧张痛心了,如果孩子居然被掉包了,她不是要发疯?
岁凉小小地撇了撇嘴,一时忘了自己其实是在思考那月公子的奇怪脉搏。人的脉搏都是不一样的,从脉搏就可以直接看出一个人的性别,但是因为这月公子因为月心草脉搏时常,竟然让她觉得他的脉搏在男女之间变动。
性别?岁凉眼神一凝,然后看向月公子的喉咙,有喉结......只是,她伸手一摸,假的。再往那胸部一探,虽是平胸,但是却似乎是被布条勒紧的感觉。岁凉心中顿时有数。
感情是个女的!
岁凉已经不想再惹出些什么事情了,她不想知道这床上的人是谁,也不想告诉蓝月夫人她发现的事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蓝月山庄的事情,她只能无视了。
蓝月夫人好奇地看着岁凉的动作,这个姑娘还真是大胆,虽说看起来像是在医病,但是别的大夫也没有这样的。她竟然在男人身上乱摸,不知道她的夫君知道会如何呢?摇摇头,她都已经是将近四十的人了,怎的还有年轻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夫人,公子的病情我大概清楚了。嗯,长话短说吧,月公子的病情和沁香阁的月心草有关。这月心草能让人彻底昏迷,随后睡死过去。只要将月心草拔除,然后将我开的药让月公子服下去,三日之内便会痊愈了。"
"此话当真?!萧姑娘,这月心草怎会?"蓝月夫人一脸欣喜,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拔草,岁凉则是快速操起纸笔写了单子交给蓝月夫人,心中虽然不想牵扯太多,但是也认真地警告了她一句:
"夫人,这月心草,恐怕不简单啊。很少有人知道这种草的作用,我看令郎......"
岁凉并没有把话说完,但这也足够蓝月夫人警醒了。刚才太多兴奋,没有想太多,这时候她才想到,这栽种月心草的人,显然心存不轨。但是,栽种月心草的人就是雪雁,雪雁已经死了......看来自己要好好调查雪雁的身世了。
岁凉告辞以后,来到蓝月夫人为他们准备的客房,这是蓝月夫人准备好的,其实也是为了把他们留下来。但是现在岁凉已经治好了自己的儿子,自然没有留人的道理了。
岁凉在等安行回来。安行已经去了好几个时辰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不过她对他的身手有信心,尽管这样,还是担心了。
想起来,来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二十年了。而认识安行,也有五年了吧......
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应该更近一步?岁凉想着,脸突然无端生红,艳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