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起了阵风,我站在姜婷工作的大楼楼下,等着她下班。风起的时候,竟有些冷了。真的是快入秋了,这个夏天,已经临近尾声了。我没给她打电话,我想当面问问她为什么和陈远提出分手。
周北告诉我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会分手呢?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是在周北说是姜婷提出来的以后,我更加觉得不理解,她那么爱陈远,坚持了那么久,现在怎么会放手?我得问清楚。我担心她有什么误会。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我站在大门口,张望着人群,等着姜婷出现。很快,我看到了她。她一个人走的,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不太好。她看到我后,停了一下,又向我走来。
“冉冉,你怎么来了?”姜婷问我,她的笑有些逞强。她心情不好,我看的出来。
“我听说你和陈远他......”我话说了一半不知怎么说下去。
“我们分手了。”姜婷平静地说。
“为什么?!”我忙追问她。她平静的表情里渐渐开始有了波动,她似乎极力忍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她看向我,什么也没说。
“姜婷姐,你都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了,你现在怎么能放弃呢?陈远他——”
“够了!”姜婷突然打断我的话,她的语气从未有过的重,堵的我心里一阵地难受。我诧异地看着她,不知所错。。
“冉冉,求你你别再说了,”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让我觉得无比心疼。“我也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他总有一天会爱我的,我一直这么自欺欺人。我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可是,直到那天他听说你出事了,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一厢情愿,以前我觉得可能有一天我就不是一厢情愿了,可是,我终于发现,或许永远都不可能。他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姜婷漂亮的睫毛上粘着晶莹的泪滴,她看起来那么脆弱无助,让我觉得罪恶至极。
“姜婷姐,你误会了,他只是把我当做妹妹而已,他答应过我爷爷要照顾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忙解释,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确是误会我和陈远了。
“误会?”姜婷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爱的是周北,我也相信陈远他会一直说把你当妹妹,可是这些都改变不了他爱你的事实,他不过是因为你已经有了爱的人,所以他选择默默守护你而已,我一直骗自己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实告诉我,这就是事实。”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话让我无力辩解。原来,一切还是因为我,我始终是她痛苦的罪魁祸首。我连对不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对不起。”我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了这句苍白的话。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没必要。这又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命运,与你无关。”姜婷说完,深吸了口气,擦掉眼泪,她看着我说,“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这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用多想。”她说完甚至冲我笑笑,“再见。”她说完率先离开了。我看着她固执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就是她的灾星,她不骂我已经是她大度了。我站了一会,也离开了她的公司大楼。
车上,我给陈远打了电话,我说我要见他。他答应在我家那的广场等我,他说方便我回家,我同意了。车很快到了广场,我远远就见陈远站在他的车旁等着我。我下车走到他那。
“冉冉,你来啦!”陈远笑着看着我。“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一趟?”他似乎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和姜婷的事。
“你为什么答应要和姜婷姐分手?她那么爱你。”我也不打算绕圈子,直接问他。他听完我的话,脸上的笑渐渐没了,他揉了揉鼻子,没说话。只是看向了一边。我知道每次他不高兴了,就爱这样。可我不打算就这样罢休。
“她那么难过,你怎么忍心?”我继续为姜婷打抱不平。陈远忽然看向我,他的目光里,多了些痛苦,明显得让我渐渐说不出话来。“你—......”
“冉冉,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吗?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姜婷她很好,可我无法爱她,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爱的人了,所以我告诉自己不去打扰你,可是冉冉,你不能这么自私,让我去爱别人。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可悲至极。”陈远表情痛苦地盯着我,他的话让我的脑子瞬间乱成一团。
我自私吗?是啊,难道我看不出来陈远对我的好始终超出了朋友的程度,可我不愿面对,我一直希望他能和姜婷在一起,那样我们不会尴尬了,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可现在想想,他说的对,我是自私的,我不爱他,却要他去爱别人,我自私地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做朋友,永不变质。我不过都在为自己着想而已。苏冉冉,你可真是可恶至极。
我愧疚地看着陈远一脸受伤的悲痛表情,不知怎么安慰他。陈远大概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他忙让自己回归正常,他看着我说,“抱歉,冉冉,我不该这么说的。我只是希望以后你别再试着把我推出去了,我不会打扰你和他的生活,但你也不要撮合我和别人了。我暂时接受不了。”他说完,像很久以前一样,摸了摸我的头,“我只想这样守护着你,你过得好就行。不用管我。”他笑了笑,又恢复以往的阳光温暖。
“陈远。”我忍不住掉下眼泪,我轻轻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地说。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又没错,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这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过错。”陈远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反过来安慰我。我却哭的更凶了。我不知道我的自私任性,让他承受了多少痛苦,我终究还是错了。
夜色渐渐来临,我放纵自己发泄心里的难过,哭的停不下来,陈远一直陪着我,他永远不会对我先说再见。我一直都知道的。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广场的一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远远的有个人坐在木头长椅上,他看着我和陈远,目光渐渐深沉起来。他的脸在夜色里,也是掩不住的令人沉迷。周北,一切为什么如此阴差阳错,无迹可寻?如果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或许,结局就不会朝着现在的方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