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城市的酒吧里,各色灯光忽明忽暗,嘈杂而又孤寂。洛笙坐在坐台前,要了杯酒,独自一人安静的喝着。期间不少声音询问,“先生一个人吗?”
“等人。”他都这么打发那些人。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一直都知道,曾经安若影总是告诫他,这里的味道会对她那未出世的宝宝有害,他不知道那些警告里有一丝关心没?他没问过,也再也不会问。
不知过了多久,酒吧里进来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他四处看了看,目光最后锁定了洛笙,他走过来,眉目间略显疲惫却不失霸气。
“坐吧。喝点什么?”洛笙说着,却并未抬头,他看着前方,自顾自的喝酒。
“一杯龙舌兰。谢谢!”唐铭炫说完冲侍者礼貌一笑。
“喝这么烈的酒?”洛笙摆弄着酒杯,缓缓问出口。。
“偶尔吧。”唐铭炫接过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我想你让我来不是关心我喝什么酒吧?有什么事,说吧。”他习惯开门见山。
“怎么?你很忙?那又怎么愿意大老远过来,你已经猜到我要谈什么了吧。”洛笙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他的直接。
“那我能知道为什么你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你却在这么遥远的地方找我喝酒?出差?工作需要?还是什么?我不认为你有理由这么做。”唐铭炫想起安若影自己一个人就觉得心疼。他怎么能这样不负责?
“怎么,心疼了?那当初为什么你要主动放弃她?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管这些?”洛笙讽刺的反问。
“那是我的问题,洛先生如果想追究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失去她了,不是吗?”唐铭炫继续喝着酒,当初的事,无论他错没错,都已经过去了,他为此付出了他一辈子都没办法挽回的代价。这些事,他已经不想提起了。
“失去她了吗?”洛笙自嘲的笑笑,“我倒希望她能忘了你。”他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他多希望她真能放下过去那些事,那样或许他还有可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自己的妻子d的衷心吗?洛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找我来讨论你的猜疑?我想不必了。”唐铭炫觉得可笑又气愤,他是在炫耀吗?还是在讽刺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他准备离开。
“你果然这么没耐心,你知道或许当初你多一点点耐心,她就会告诉你,她有多爱你。”洛笙没有想过阻拦他,因为他知道他不会走。
唐铭炫放下正想抓起外套的手,转头诧异地看着洛笙。
“我是大她三届的学长,你应该不知道,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个这样的学妹来找我,并且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她通过校园网找到我的地址,就那么自信的过来了。我当时看着她,那么漂亮出众的她,跟我说她能帮我打垮我的公司进军国内的绊脚石,苏氏集团。我相信了,我一直是个不相信别人的能力,并且一贯认为女人越是美貌越是花瓶的人,可我就是信她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洛笙喝完酒,又要了杯更烈的。回忆如同未愈的伤口,撕扯着他的神经。
当初,安若影来找他时,神情里空洞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她精致的面容如同最完美的瓷器,可是似乎少了神韵般了无生气。她笑着,却让人觉得离她千里,那种感觉,说不清的感觉,却让洛笙留意了。他接受了她主动提出的要求,可他也知道肯定是有条件的。只是,纵然是他,也没料到她的要求。
“我需要一个合同上的丈夫,直到我安全生下这个孩子。”当时安若影淡定的说完这句话,一向冷静的洛笙却有些破功了。他惊讶地又打量了这个看着和当妈妈完全不沾边的女生,沉默了。
“为什么是你?”唐铭炫已经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他说分手时,她已经怀孕了!她竟然一直没说。他真是罪恶至极。
“我也问了为什么是我,”洛笙继续说下去,这些事,他本想永远埋在心里的,可是——“她说,因为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而且我一无所有。”安若影说完这句话,其实洛笙就知道,他答应了。
“我自认为自己不缺结婚对象,可是我还是答应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我和她拍了婚纱照,领了结婚证,并帮一无所有的她,回了国。她真的是一无所有,连回国的身份都没有,于是,我问她叫什么,她看了一眼我们公司的宣传栏,说了三个字,安若影,我知道,那不会是她的真名,但那却成了她以后人生的名字。安若影,如影般虚幻的存在。我们都不会想到,她那时有都么无助。”
“后来,我带她回了国,买了套适合她休息的住所,就安定下来了,她几乎从不出门,一直待在家里,她说,这个城市似乎和她不适合,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抚着她越发显眼的肚子,过着重复的日子。她并不伤害自己,但我觉得大部分是因为那个孩子,那是她活着的动力。她正常饮食起居,可是她在消瘦,我不知道怎么和她交谈,实际上,以前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没有话可说。后来她行动越来越需要人照顾,我才渐渐走进了她的生活。她话不多,却很犀利,她没有脾气,却不能听到任何中伤孩子的话。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她的,或许是从一开始,或许是从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渐渐只希望她能开心,能幸福就好。即使我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个人,即使那个人伤她很深,可她放不下,我能感受到。”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她的所有像正常人的表情神态,除了那个孩子,都是因为提到你,你是她唯一无法淡然处之的人。”洛笙说完,微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炫耀的,我没那个资本,我只是告诉你,我和她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还有,照顾好她。”说完,洛笙踢开凳子,走出去,经过唐铭炫身边,听到他说的一句“谢谢。”他停了片刻,说了句,“没那个必要。”就离开了。
“我只能做到这了,安安,我们到这里,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洛笙在心里对自己说。
唐铭炫坐在酒吧,喝完他的酒,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原来,一切才刚开始,是吗?安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