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明德见烙月无礼的样子,先就有了三分的火气,那还肯好好和烙月商量,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阴家的后人。
其实按理来说阴明德才阴耶家族真正的传人,丝毫也不掺杂,而烙月就不一样了,烙月不仅有阴耶家的血源,还有百越家族的血源,烙月多半是百越家的后人。所以烙月真要不听管叫,阴明德也会下个狠决定,重新夺回阴耶家的权利。
而为什么他留着烙月,忍气吞声忍着烙月呢。就是因为烙月这双重的身份。烙月是前太子的儿子,那他自然就是大夏的真龙天子,九五至尊;烙月是阴雪诺的儿子,那他也算是阴耶家族的后人,怎么说他来当这个主也勉强说得过去。
复兴路上,困难重重,留着烙月多半有用,可是烙月要真的不听话,那也只能一刀除去了。
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烙月这双重血源关系上的,要是烙月没有这样的身世,那他早就被阴明德杀好几十回,好家伙实在是太气人。
阴明德忍气吞声回到座位上,一双眼睛紧紧听着阴雪诺,阴雪诺英爱站出来说句话了,这小家伙已经欺负到他这个老家伙的头上了,现在都如此了,未来他要真掌管了阴耶家的大权,那岂不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咳咳”阴雪诺干咳了两下,也许她也在忍烙月。这个人太不像她的儿子了,在他身上她看不出她半点影子。这个人是她的儿子么?也许她也抱着和阴明德一样的想法,他们正是需要烙月这样的双重身份。
烙月要在很不是她的儿子,那等烙月无用的时候,烙月的无礼也就结束了,他就没有再继续存在的价值了。
可是现在,不管烙月多么无礼,她都得忍着,而且得当烙月是她的儿子,她的亲儿子。
“没大没小的,你这有半点一国之君的样子么?”阴雪诺严肃地看着烙月,此时怒气已经消了三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一国之君,我只是一个江湖混混,是你们非要让我坐上这个位置的,你们要想要那就拿回去吧,让我再去那花花世界好好享受一番,这才是人生在世数十年该干的事!”
听了这话,阴雪诺原本卸掉的火不降反而又上升了三分,烙月这小子实在太气人了。只见她嗖地站了起来,举起巴掌就要朝烙月扇过去,可是手举到半空,她突然停下了。
“好吧!”阴雪诺说了这话,转身就坐下了,她可不是一个让情绪左右自己的人“这事过了,说说今天聚到这里的正事吧?”
阴明德瞪了烙月一眼,心中暗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让你玩完!’他突然间发现和烙月的那份亲密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剩下的只有狠,咬牙切齿的恨。
“这海州城虽然是海州的首府,可是光靠这一城是无法和大夏,和蜀藏年均争雄的,我们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兵源、粮源……”阴雪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她已经尽可能把这事说得通俗了,因为她不想在花时间给烙月解释。
烙月却是在想,果然不出甄一方和吴浩的计算,果然是这事。
“但要是拥有海州全境,那就另当别论了……”阴雪诺说了这话,把眼光投向烙月,她想要看一下这个人到底有几分天分。烙月但凡要有点战术眼光,那他现在双眼就应该在放光。
哪知道此时的烙月竟然在拨弄指甲,好事完全不理会这事。就在此时阴雪诺下定了决定,烙月这下子真的只能是个摆设。
当日三人便定了统御全州的计策,可实际上这些方案都是阴雪诺和阴明德商量妥了后,念给烙月听的。而其实烙月什么也没听进去,也没想听进去。但是他知道再过几天,在全州的官吏都会齐聚海州城向他报道、述职,否者恐怕会有麻烦。
烙月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太复杂,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出了议事厅,刚一和阴明德和阴雪诺分开,甄一方和吴浩便就围了上来,询问商量的结果。烙月只是轻轻一点,两人随即明白了,于是三人便边向烙月寝宫走,边小声说事。
“如今天下初乱,很多人对大夏腐败的朝廷仍抱有希望,只怕这场‘述职’不会那么顺利,主公一定要小心!”吴浩还算有些战略眼光,早早便想到了这些。
“对啊,主公!可不能掉以轻心,中了这些人的奸计!”甄一方看着烙月,只希望从烙月这里获得一些信息,这样他自己也更加坚定一些。
烙月只是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反而加快了脚步,甄一方待要追问,吴浩慌忙一把拉住了他。看着烙月的背影吴浩说道“我相信主公,他自有他的安排,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只从烙月带着吴浩的三千降兵打蒙了蜀藏的十万兵马,吴浩就莫名地信任着烙月。
一直如此,以后也如此,他相信烙月做这一切都有他的道理。
甄一方听了吴浩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再看烙月本影事,只见烙月朝着府外走去,他心一下反应过来,受伤的眭麟和陈晓还在月字宅待着呢?忙里忙外的竟将这事给忘了,还好有媚儿丫头照管着。烙月大概就是去那个地方吧!?
月字宅中风景依旧,可是人却不是旧人。
陈晓也算是这月字宅的老相识了,因为她曾经在这月字宅地牢中待了好几十个日日夜夜,那些日子她无法忘却,她甚至还能记起西域狂剑萧楚玉的音容笑貌,不知怎么回事她对这个人恨不起来,相反却有些怀念。
眭麟受伤严重,现在依旧卧床不起。而陈晓受伤轻,已经起床来到了池塘旁边,荷叶已经枯萎,风华已经消散,如今只剩一大片枯叶浮在水面上。
一个人看着这落幕的湖面。
“荷叶残败只是暂时的,明年他就又盛开了。你何必为他们伤感呢!”烙月远远看着陈晓看着残荷感伤,忍不住说出了口。
陈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迅速回过头来。烙月终于肯来看她了,她知道烙月不会对她不管不问的,抛开一切不说,她和烙月还是朋友,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烙月是不可能那么无情的。
可是看见烙月她就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一喜之后,陈晓回过了头,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