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阁有阁楼两座,皆是拔挺入云,远看无所凭靠,细看嵌入石中;两座阁楼上有长廊相连,已然是在云中;下由一个广场相连,是晨间各弟子吐故纳新、洗髓醒脑的场所。
如今弟子们都已被晓梦夫人遣散,只剩下晓梦夫人,还有西方魔女的四个手下在广场之上,当然还有站在阁楼高出,细察着下面一切的烙月。
柳柳、朵儿等几人来到广场中的时候,晓梦夫人已和那使鞭的黑女斗在一起;晓梦夫人却仍是带着面纱,看不见表情,看不见相貌,一把剑却是使得极快,使长鞭的黑女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反而处处受制,长鞭也已被晓梦夫人削下来几章。
可是这使鞭的黑女却不着急,退后几步,避开晓梦夫人长剑,将长鞭在头上一甩,啪的一声脆响,随即又朝晓梦夫人抽了过去,这一鞭若是抽在晓梦夫人脸上,受不受伤不说,肯定能炸开她的面具,烙月说不得有些期待。
那知晓梦夫人微微一低头,长鞭在她的头上响了一声,随即收回,却是没有击中她。
一击不着,黑女收回长鞭,又在头上打了一转随即又抡向了晓梦夫人,烙月突然想起了钟武琳和真武公主的鞭法,这三人的鞭法几近相同,不过这黑女精练纯熟得多,说不定这黑女就是钟武琳的师傅。
两人距离一拉开,晓梦夫人只是闪躲,根本就无法进攻这黑女,只是在长鞭之下受尽折磨。晓梦夫人心神一走,被长鞭缠住握剑的右手。
黑女一招得手,不肯放过晓梦夫人,随即将晓梦夫人抡了起来,于是一个在地上只管舞鞭,一个却身不由己被抡到了天上,这要是撞到某块石头上,那晓梦夫人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众人都在为晓梦夫人担心,只有那背负长剑的长须老者摇了摇头,与众人观点不一致。
果不其然,晓梦夫人刚一被抡到黑女的头顶,那长鞭随即便从晓梦夫人握剑的手上逃脱。却是随着鞭势高高跃起,在那上势走尽的一瞬间翻了一个身,长剑便朝黑女刺来。
黑女只觉这剑罩住了她上路的所有穴道,顷刻间便会刺到。却也不着急,只见长鞭啪的又响了一声,随即向晓梦夫人抛去,可是只见漫天剑光,长鞭已化作鞭段下雨般掉落。
烙月不禁赞了一声‘妙’,晓梦夫人倒使‘诸葛大名垂宇宙’的这招,姑且说是这招,不仅将飞羽剑法和轻功做了融合,还有了更多的参悟,却比正使这招威力强得多。
晓梦夫人不仅轻功卓越,应变能力也极强,黑女必被一剑贯穿不可。那知长剑快刺中黑女时,去陡然变了方向。歪歪的斜刺到地上,黑女这才捡了一条命,待要重新斗过,手上却剩下了一段鞭把。
那背负长剑的长须老者本以为这下黑女必死了,那知这晓梦夫人却是手下留情,慌忙将黑女叫了下去,却要让使铁棍的矮胖光头上去和晓梦夫人再斗过。
柳柳见晓梦夫人的剑法、轻功,心中好生佩服,可没想到这背负长剑的长须老者又将矮胖光头派了上去。
这不是车轮战吗,就算晓梦夫人厉害,恐怕也得累趴下。更何况还不知那背负长剑的老者,腰跨弹弓的少年,这两人到底有多强的本事。
可是朵儿见师父斗剑,却不上前帮忙,反在一旁站立,盯着师傅的剑招,似乎有必胜的把握。柳柳干脆也不去打扰,只是仔细看着战况。
矮胖光头前日受白衣男子烙月败了一回,大觉在西方魔女的面前失了天大的面子,如今看到晓梦夫人,一心要挣回面子。于是一和晓梦夫人斗上,便将棍子抡圆了,绝不给晓梦夫人喘息的机会,旨在快速解决晓梦夫人。
晓梦夫人似乎也没从刚才的战斗中缓过神来,一连受了这矮胖汉子的四十几招,都只是努力避让,剑不与铁棍相交,只是凭轻功逃窜避让,找不到还手攻击的时机。
矮胖光头心中高兴,晓梦夫人也不过如此嘛。那知晓梦夫人突然攻击,却是剑剑都攻在铁棍光头没有使出招之前,招式未出便被封住了防守漏洞,害得这矮胖光头再使不出一招全的招式。
原来晓梦夫人一直避让,只是为了看清矮胖光头的招式。如今再次回击,只是让矮胖光头手忙脚乱,又到他左右避让,而这晓梦夫人的剑却是越舞越快,越舞越妙,就连负剑老者也连连称赞。
如此下去,晓梦夫人就算一时间败不了铁棍矮胖光头,只怕从此他们四大护卫的威风就要扫地了,这是他不能允许的。晓梦夫人既然如此厉害,就找一个不太厉害的和她斗。
想到这里,负长剑的老者叫下铁棍光头,却让那斜跨弹弓的麟童上前换下矮胖光头。
柳柳再看不下去了,说道“如此车轮斗法,胜了也不光彩。”
负长剑的老者冷笑一声,打量了一下柳柳,说道:“姑娘想要怎样?”
柳柳没想到这人一眼瞧破了她的女儿身,绝对的湖,而且是个狠辣的湖,而她柳柳偏偏就是不服这样自以为是的湖。
她看了朱世文和金刚一眼,回头笑道:“你要对神医不利,我等却要保护神医!如今你已败下两人,自然不必再斗。我方自取三人与你方三人斗上一场,三战二胜如何!”
负长剑的老者虽觉眼前是个陷阱,却也是毫不畏惧:“赢了怎样,输了怎样?”
柳柳笑道:“输了我们便不干涉神医与阁下之间的事,若赢了就请四位不要再骚扰神医。敢不敢比?”
负长剑的老者历来脾气怪异,我行我素,江湖上也是有一定名号,只是柳柳不知道罢了,也是个受不得激的人“这也公平,不知你让谁出战呢,你身后三人似乎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吧!”
那知当中的斜跨弹弓的小孩一听要各个比试便回到老者身旁,却是没有半点表情,烙月只是奇怪,这麟童何时变得这么乖巧了。负剑老者便走了上来:“你们谁上,老夫我没工夫耽搁?”
朱世文第一个跳出来:“我来领教前辈两招!”
那知这老者,话不多说直接上前,拔剑便刺。朱世文慌忙迎战,只觉老者武功平平,招式并无奇异之处,朱世文一一便将他招式化去。
那知这老者说道:“年轻人,你这正义门剑法虽然精妙无穷,但你剑法迂腐,招式守旧,却远不及你师父;想要胜我,先苦练二十年,再来与我相斗。”
朱世文有时也是没命的自负,想他苦研剑法十几年,却被这老头说得一文不值,如此小看,不高兴自不必说。看你这把年纪,剑法也如此平常,不要说我朱世文再苦练二十年,现在就能胜你?
想到这里,朱世文只是在心中发笑。
这老者却好似能看到朱世文想些什么,说道“不服气是吧!年轻人,今天我就然你见识一下我的剑法。”
老者话未说完,叠招奇出,每一剑都似乎都刺在朱世文没想到的地方,因为这剑法完全就不安剑法套路出牌。
朱世文一下傻了,自己以前的剑招一招都用不上,却只见这老者长剑在手,似乎在乱砍乱削,可每一剑每一招中都藏有致命的杀着,而这老者似乎已进入癫狂的状态,他的心理只有剑和对手。
朱世文一下就愣了,心中想起了一个人‘西域狂剑萧楚玉’,相斗间竟然半天没有反应。幸得这老者收剑得急,却还是在他右手臂上留下了一个骷髅,长剑落地,鲜血长流。
他本以为自己剑法已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那知竟然败成这个地步,真恨不得立即死掉。这老者见朱世文这般失落便又说道“年轻不必泄气,当年我与你师傅温云霸一战,也只是互不多让,谁也没胜过谁。”
柳柳见保住了朱世文的性命,才放下心;朱世文退到一旁,只是脸红。陈晓忙把朱世文扶到一旁包扎伤口,金刚也是惊讶万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似疯似颠的剑法。
而只听柳柳说道:“前辈可是西域狂剑萧楚玉,萧老前辈!”
那老者退了下去,却不答话,这时只见那腰跨弹弓的少年走了上来,却用一个成年人的腔调说道:“谁来赐教?”
烙月高处听见,只是双目圆瞪,西域狂剑萧楚玉,这也太巧了吧,绝尘要我去找萧楚玉,萧楚玉立马就出现在我面前,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肯定又是一个骗局,又是一个陷阱。
再看战局时,只见金刚看到麟童是个小孩,顿时露了轻敌之意,不屑与斗。却只听朵儿说道“我来!”
晓梦夫人虽然连胜两大高手,可是刻意牵动内力,却牵出了被那慧远和尚打出的内伤,朵儿忙一旁照料,可是师傅心性好强,不愿在众人面前露出衰像,却只是苦力支撑。
朵儿希望早些结束打斗,心想不是刚才那老头的对手,但是要胜过这个小孩却是容易的,便应声上了台。烙月却是为朵儿担心,这麟童虽然武功不高,可他一身施毒的手段,天下仅有。这小丫头恐怕要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