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溪环抱的一处谷地,名为海棠,此谷四季长春,海棠常在花香四溢。这片谷中有一座百丈别院,锦红色的院门之上立有一块黑檀牌匾,龙飞凤舞的金雕着“暖阁”两字。也因为这别院地处海棠谷中,世人也将这里称为海棠暖阁。
暖阁里一间靠西的侧卧,隔着纱窗,似乎能隐约看到两个身影或上或下交织在一起。屋内不时地传来旖旎的喘息声,让守在门外的两名身穿锦绣海棠锦服的女侍脸色微红。
片刻之后,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淡淡的阳光,穿过白色丝织纱窗,散落在屋内。屋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丈大的碧玉石床,被绣着海棠的青色绫罗帷幔合围着。床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白色丝织床单,原本雪白的锦缎上落一片鲜明的殷红,好似海棠花开。
床铺角落有着一名少女,此时正蜷缩着身子裹在被褥里,凌乱的长发顺着双肩披在身侧
此时她的双眼不住的落着泪,围在脖颈处的一片布帛,早已被染的透湿。
不远处的床沿边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又传来布帛在风中猎猎的破空声,屋内骤然间明亮了起来。
一名高挑的男子站在床沿边上,他皮肤白皙好似没有血一般,眼神淡漠犹如活在另一个世界。此时他正将白色的长袍披在自己身上,而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正有一处半人高的海棠石雕,栩栩如生的花蕊处,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也正是这颗夜明珠为整间屋子带来了光亮。先前屋内的昏暗,想来是被衣衫遮住了光芒。
女人从被子中露出梨花带雨的面庞来,犹豫片刻,最终红着眼却生生的问,“我父亲……”
“三天后带令尊来暖阁。”男子打断了女人的话语,“以你十年寿命易得令尊十年阳寿,很划算。”
女人浑身一颤,“那……那十年之后?”
男子神色平淡,缓缓叙述道,“谷内西北一角的海棠花没有人照看,可也四季如常艳丽如一,是一处不错的长眠之所。”
女人怔了片刻,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直起了身,丝毫不顾泄露的旖旎春光,跪挪到床边男人的身侧,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仰着面哭道,“求你了,治好我父亲的病,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男人轻轻挥手,女人好似被什么推了一把似的,便从他身边离开,“诸多名医以认定令尊所患之绝症,三月之内必死无疑。我为他续命十年,天下间除我以外又有谁能做到?”顿了片刻男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床上的暗红血迹,嘿嘿一笑,“治好?可以!你用什么来换?”
“做牛做马做奴隶,只要能治好我父亲的病,我什么都愿意!”女人重新爬起来,挪到地上,跪在男人的脚边。顿了顿女人泣道,“用我剩下的所有寿命换!”
男人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弯下腰,用手轻轻在她丰腴间划过,随后将手指放在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女人我从不缺少!”他直起腰顿了顿续道,“而你的命,对我已经没用了。”说罢,男人轻甩手臂,大跨步走向屋外。
屋外一名白发老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躬身而立,他见到男人走出屋来,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恭喜阁主邪毒驱尽。”
男人点点头,淡然道,“处理好。”
老者躬身答应。
随着男人消失在走廊口,原本挂着微笑的老者面色冷了下来,他在空中轻击一掌,随后三名四十余岁的妇人手捧托盘,提着绳索器具鱼贯走进屋内。
“弄干净。”老者叮嘱道,“不能让这村野之人怀上阁主的骨肉。”
其中一名捧着托盘的妇人笑道,“丁老您请放心,这事儿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随后她走进屋内,踱步走到依然发呆的女人身边,扬起笑脸,“孩子你听话些,咱们帮你洗的干干净净。”说话间她指了指一旁拿着绳索棍棒的两名妇人,“她们可不像咱家这么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