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一个小时。
百里无影走进了万圣奇网吧。
“您好，开机还是找人？”前台小妹把视线从聊天窗口移到百里无影的身上，公式化地问道。
“找人。”
“哦，冒昧问一下，您是白先生吗？”
“白？我……对，没错。我是。”
“好的，方先生在C27等着您呢，就算那个区域，天花板上吊着标识牌，您可以自己去找。”妹子说完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头都不抬第二回。
百里无影抬头看了看斜上方写着C区的标识牌，玩味地笑了笑。
这个方谦，还真是低估他了。
一排排找过去，C27的机子早就开着，百里无影坐下动了动鼠标，马上留意到了放在桌面正中央的新建文本文档。
打开一看，是一行字：QQ，XXXXXXXXXX
还真是能利用主场的优势啊。百里无影也没说什么，从软件大全里找到了QQ，登上了自己的，再输入号码申请添加好友。
昵称是一段乱码，资料全部空着，一看就是刚注册的新号。
那边通过的很快，百里无影无奈，以不赖的手速先敲上了一行字。
百里无影：至于吗？考虑的这么周全
Sofrn2qor：呵呵
百里无影：原本还想见你一面的，只可惜我还不知道你在哪号机
Sofm2qor：你不赖嘛，能肯定我就在网吧
百里无影：呵呵
这种感觉与游戏里面对面的谈话完全不同。这个方谦倒是很了解自己的弱势，那就是真人见面，无论话说的多么圆滑，表情和小动作总是骗不了人的。他这样直接避开了这一点，倒也不是什么不明之举。
Sofm2qor邀请您进行语音通话，是否接受？
百里无影拿了耳机戴在头上，而后点下了接受。
“呦。”方谦的招呼打的颇为熟络。
“不错啊，我差点以为我被坑了呢。”百里无影开口还是随意又懒散。
“呵呵，真是过奖了。”
“不过我真不姓白，你这个谐音未免用的太烂了些。”
“虽然我想说这可由不得你，但我们还是跳过这些细节吧。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吗？”方谦一声轻笑。
百里无影没有觉得窝火，反倒是来了兴致：“当然，我们不是早就正式开始了吗？”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百里无影心想。
“好啊，那就说吧，你来找我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年轻人，这么直来直去真的好吗？”
“呵呵，因为是年轻人嘛。”
两人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对话。
“你吃一块夹心饼干，一开始就把芯给吃完了，剩下的饼干该有多干涩？”百里无影撑着脸，懒懒地问。
“好吧，那就随你。”方谦也不磨叽，直接把主动权交了出来。
百里无影一笑：“还真是个爽快人啊。那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来是干什么的？”好不容易得来的主动权被两人像踢足球一样踢来踢去。
“要么邀请，要么灭口，要么纯粹谈人生。你是哪种？还是混合？”方谦还真是爽快，张口就来。
“看你这么直接，我都不好意思拐弯抹角了。”百里无影呵呵道，“坦白讲，都有。”
方谦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悠闲：“原来如此。那就随便你说吧，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游戏维护着，我也没事干。”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啰嗦。”百里无影笑道，“出于礼貌，我还是得先谢谢你。”
“哦？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们彻底扫清了不齐心的杂鱼，也谢你请我这C27的位置。”
“不管是前一条还是后一条对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你可以继续了。”方谦倒是淡然。
百里无影越发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我估计以你的智商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你说说我们的上头是谁？我看看你说的错不错。”
“哇哦，你们还真有上头？”方谦以淡定的口气说出这句话，违和感爆满。
几乎是同时，百里无影面前的聊天框中就出现了一行字。
官方？
果然聪明。百里无影不动声色，默认了。
“随便说点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吧？我对于发家奋斗的故事总是很感兴趣，毕竟我现在差不多就是这样。”
“好啊。”百里无影欣然。
“从哪说起好呢……让我想想，我这个数学系的大学生说话可没多少逻辑，你想听什么还得自己摘要。不介意吧？”
“不介意，只要有素材就成。”
“呵呵，那我就说了。我和几个同样是数学系、也同样爱好打网游的校友在毕业之前收到了邀请。后来又有人不断地加入我们，于是十几人就这么凑齐了。哦，现在我们知道那几个加入的人里有目的不纯的，不过当时都是一群对这份工作很有兴趣，于是直接组团参加的好青年罢了。”
“这样啊，你继续。”
“接着就没什么了，该见的人见了，该说的也说了。合同也签了，东西也拿到手了……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啊。”
“……我相信你是数学系的学生了。”方谦沉默片刻，飘过来一句吐槽。
百里无影呵呵干笑。
“那，上头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推动发展？还是挖掘人才？”
“又被你说准了，两者都有。”
“是吗，那待遇怎么样啊？”方谦对百里无影有意无意的称赞采取无视态度，直接转到下一个话题。
“待遇还不错。一个月几千块呢。”
“那倒是真不错。也难怪有人想混进来捞食吃。”
“哈哈，这话说的倒是蛮合我意的。”
“你们这十几人，现在估计只剩下十个了？”方谦仍然迅速转了话题。
百里无影十分坦诚：“北冥、东方、西门、鹭棠、走了四个。我们队里那个强迫症看着现在的人数要哭了。”
“哈哈哈，干脆再走三个，就六六大顺了！”方谦笑道。
“要真是那样，工资就更少了！”百里无影接着他的话感叹道。
“怎么？你们工资不按总数按人数发？”
“说的没错。现在我们队费都没有以前多了，想想就心酸。……好了，你想听的我说的也差不多了，那就给个痛快吧：要不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