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怂恿我下毒?”年少康见努海如此举动,有心问之。
“是,又不是!不需你下毒,一切皆由老夫代劳。只不过需要你从旁协助,推微波而助狂澜。”努海却是说的十分玄妙,让年少康一时也难以琢磨。不过,以年少康对努海的初识认知,只怕在此地能助自己者必此人也。所以,也不需要努海过多的解释,年少康只打算依努海之计行事。
海仇(年少康)又从回忆中出来,因此番回忆附带先前所遇王心武与郑淑静房内之景,故而心内又愤愤道:“此仇必定得报!誓诛王心武,誓诛爱新觉罗·胤禛。”
第二日早朝,雍正满以为王心武、郑淑静以及宋清明还有郑淑妍两对新婚燕尔会缠绵颇久,耽误上朝。却不想,王宋二人并荣亲王、张泽旺、傅先高、柳云常、刘大喜等皆按时上朝。刘大喜其人,前文已经提到过,在被德川吉宗俘虏期间,仅凭徒手就干掉不少将自己变为标靶的倭寇,而后顺利逃出德川吉宗的魔爪,深得王心武喜爱,此番也被授予了福建水师潜水艇从五品管带之职,同时还受到雍正朝见。
雍正望着诸臣工点头道:“皆朕股肱之臣。朕见列位,犹甚欣慰。”
弘历得知昨夜年少康前来闹婚,且还听闻王心武与郑淑静有意放年少康逃离,故上本奏道:“儿臣闻昨夜有罪臣年羹尧之子年少康前来京师欲行不轨。特恳请皇阿玛派出人马将年少康擒拿。”
雍正再点头道:“差点忘了昨夜之事。着九门提督于京师及外围搜寻年少康下落,务必将其擒拿。”
九门提督遵皇命,并于退朝后即带兵马出动。整整六日,丝毫无果,连线索都不曾发掘。
即使如此,雍正既没怪罪九门提督捕匪不力,也没让其兵马继续搜寻年少康下落。这一切让一旁侍候的高毋庸看得一清二楚。
高毋庸低语问道:“皇上,您为了给王心武和荣亲王留面子,故意放年少康一条生路,却是为何?”
雍正笑道:“毋庸果然高见。只不过朕还不至于要遂王心武与郑巴言纳荣他二人之愿。只不过想到年羹尧亦曾为朕出生入死,这年少康亦是他的一点骨血。朕先给他留着,也是给那小子一个机会。若这一次能吓得他不再想那些永远不能实现之事,朕亦睁一眼、闭一眼,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是此人居心叵测,留之始终为朝廷大患。”高毋庸对年少康甚为提防。
“朕自有决断!”雍正不想再谈及年少康,立时让高毋庸缄口不再言语。
那努海在外一些时日,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方回王府销假。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独独张泽旺对这王府总管也产生极大兴趣,时常关注老人家的一举一动。其实,努海已经十分小心了,但就因为自己曾为罗卜藏丹津的亲信,王心武却是早早让张泽旺做好观察,不可让此人钻了空子。
如今婚事已了,王心武归福建之心似前番一般,想着守卫海防的将士们,并着手准备回福建防地一事。
荣亲王年岁大了,不能远途颠簸。且这位蒙古王爷从小居于大漠,又不习惯福建那里的气候环境,故看着女儿、女婿们双双离开自己身边,心中虽有不舍,但亦只能暗自嗟叹。
老总管努海竟然要求与王心武他们同去。
荣亲王劝道:“你且留于王府。王府一切琐事还需你来操持。且你年岁比本王还大,还是在京师好生养老才是。“
努海道:“自我四年前从厄鲁特降清后就一直跟随王爷,并伺候两位格格,只想将格格们伺候后。毕竟是远赴外地,三年五载不得归。有我照应着,格格们才会舒坦。”
郑淑妍亦是十分喜欢努海,遂言道:“就让老总管随我们一起吧!我与淑静也将老总管视若亲人一般。”
“养闺女究竟有何用?额赤格在女儿们心中地位还不及一位管家?罢罢罢!我这个额赤格这一次全数做到位。就让老总管随你们一同前往。”郑巴言纳荣假作醋意大发地言道。其实,荣亲王亦早看出老总管似乎对两位格格十分悉心的呵护。如今,为了闺女也得这么做。只不过,努海那点阴谋却没让荣亲王能够一眼看出来。
海仇(年少康)自然也随王心武一起。按王心武的意思,打算让海仇(年少康)负责训练福建水师军士们的武功。
王心武、李卫郑淑静、郑淑妍、宋清明、张泽旺、傅先高、柳云常、海仇(年少康)、努海及刘大喜一行数人终于从京师出发,日夜兼程赶往闽浙属地。
一行人马路经江西龙游县境内,正逢那里准备以极刑处置一对偷情男女。李卫好奇,遂上前问其究竟。早有人将实情相告:即将受刑那对男女,男人就叫李祥云,女人就叫向桂兰。两人本来相亲相爱,却因一名叫做占大奎的财主看中向桂兰美貌,欲将其强纳为妾。向桂兰至死不从。占大奎竟于大街之上,明目张胆将李祥云抓走,并以其性命要挟向桂兰就范。向桂兰连同李祥云爹娘一起向县令衙门告发占大奎之恶行,却遭县衙衙役以棍棒相驱。明摆着龙游县县令刘全中袒护占大奎。
向桂兰倒是个烈女子,竟欲前往管辖龙游县的更高一级府衙饶州知府衙门递投状纸,状告龙游县恶霸占大奎非法羁押百姓李祥云一事。不曾想到,饶州知府张俊喜竟然也不予理睬。向桂兰倒是好耐性,再写状纸,直告入江西巡抚衙门。江西巡抚徐占楠新上任不久,是从江西学政这官位提上来的。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徐大人立即接过了向桂兰递上来的状纸。
这向桂兰恼恨县令刘全中与知府张俊喜无作为,状纸上也写明了两级衙门均不受理。徐占楠倒是有心欲为向桂兰做主。甚至张俊喜替刘全中与占大奎送至巡抚官邸的财物都让徐占楠一一退回。如此清廉的巡抚还要追究张俊喜与刘全中的无作为之罪。
然就在徐占楠于巡抚衙门开庭审理的第三日,却有黑龙江巡抚衙门的一封书信前来。黑龙江现任巡抚叶赫那拉·素鲁原为康熙五十六年院试主考官。徐占楠正是那一场考试而位列三甲之内。叶赫那拉·素鲁自然成为徐占楠之恩师。每年,徐占楠即使身处外地,都要为恩师贺寿,为恩师过些端午、中秋、新年之节气。有一件事还非常凑巧。那就是雍正七年,素鲁与徐占楠同时升做巡抚。素鲁则为黑龙江巡抚,而徐占楠为江西巡抚。
本来以素鲁之旗人身份应该比徐占楠升官快捷,偏偏叶赫那拉家族与爱新觉罗家族之间有嫌隙。这矛盾从**哈赤那会儿开始的。所以,素鲁升官速度却还不及其弟子。
再说徐占楠看过恩师来信方知,占大奎原来是素鲁第十二房妾室之胞兄。素鲁这第十二房小妾名唤詹文芳,在素鲁那里最为受宠,所以才会有为占大奎之书信飞至江西巡抚府衙。
徐占楠一向视恩师为再生父母,竟厚颜无耻推翻自己先前的承诺,将向桂兰逐出大堂。这也意味着占大奎在江西一省可胡作非为。
向桂兰见巡抚衙门也不予受理,遂欲前往京城告御状,竟于半路被占大奎的**兄弟劫回至龙游县。连向桂兰也被占大奎非法拘禁起来。
在占大奎的地牢内,向桂兰亲眼目睹了李祥云的手、脚、肚子及后背被占大奎府上的家丁用火红的烙铁烫得血肉模糊。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少受折磨,向桂兰唯有答应了占大奎这个禽兽的要求,成为占大奎的第三十九房妾室。
李祥云虽被放出来,但早已落下残疾。双脚、双手的茎都被弄断了,完全失去劳动能力,连自理都颇为困难。靠李父、李母来照顾李祥云之饮食起居。
占大奎除家中三十九房妾室外,还去勾搭县内其他有夫之妇,甚至是龙游县妓寨的常客。纵欲过度必然导致体虚。体虚则多病。占大奎在一次与向桂兰行房之时,暴毙而亡。
占大奎之胞妹詹文芳自小与占大奎关系好,得知占大奎病殁的消息后,急急回家来。偏偏这其中有人毒舌猜测,必是向桂兰勾结奸夫李祥云药鸩占大奎,以报前仇所致。詹文芳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之心态,强令龙游县县令刘全中将向桂兰与李祥云逮捕入狱。又以大刑逼令李祥云与向桂兰承认**谋害亲夫占大奎。
其实有点扯,因为李祥云此时已经是个废人,还怎么再与向桂兰**。再说,向桂兰在整个饶州府,一没背景,二又非恶燥之人,已经认命了自己生不如死的生活,必然不会去弄死占大奎。但詹文芳却倚仗自己的特殊身份,必要至向桂兰与李祥云两个可怜人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