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武料定有人即将入瓮,紧紧跟了上去。谁知,半路竟然遇上两名黑衣人挥刀朝自己砍过来。王心武瞅准时机,矮身抓住其中一名黑衣人握刀之手腕,又用手肘撞至黑衣人胸肋。另一名黑衣人钢刀亦将砍过来。王心武紧抓的黑衣人手腕被自己蛮力扯得侧滑一边,两柄钢刀撞于一处,令王心武躲过第二记刀斩。王心武双臂再生力量,双拳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两名黑衣人的颈项。这重击又是敲于人身要害处。两名黑衣人立时感到气门受堵,勉强站立了片刻,即双双瘫倒,晕厥过去。王心武此时亦早已将被放倒之二人甩出数十丈之远。一路狂奔的王心武终于看到那名富态的考生又拐入一个死胡同内。王心武自然紧紧跟了上去。
长相富态的考生向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王心武的踪影,然后学着猫叫了几声。死胡同的围墙外飞入一人来。王心武认得,此人是三阿哥弘时的其中一名扈从泰丰。
泰丰从考生手中接过银票,并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交到考生手中。
王心武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抢过考生手中那个信封。
泰丰神色慌张道:“你干什么?”
王心武厉声道:“我倒要问你在干什么?”
“哼!有人欠三阿哥的钱,将地契拿来做抵押。现在,钱已还清,地契自然要还给人家。不知王大人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呢?”泰丰此时故意装的神情自若。
王心武道:“既然是还钱小事,为什么半路让人伏击我?难道还不值得可疑吗?”
“恐怕因为王大人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人人都想找大人寻仇呢!为什么非要栽赃到我身上?还是请王大人速将地契还于他人吧!”泰丰边说,边准备离开。
“等一等!让我先验验信封内究竟是否你所说之地契。”王心武上前拦住泰丰,并将信封拆开。信封内掉出来的确是一张地契。王心武将信封与地契在手中揉搓,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考生愤愤将地契从王心武手中抢过,然后道:“官爷,不要见什么都怀疑。”
泰丰亦望着王心武笑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哼!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算你们有本事。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王心武说完,愤愤离去。
再说泰丰回到三阿哥弘时书房内复命,见三阿哥弘时正与几名宫女在房内调情,,忙闪至门外。
弘时看到泰丰,一把将宫女们推开,喊道:“进来吧!别杵在外面了。”
泰丰进入房内,并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与弘时知晓。
弘时一听,怒道:“十三叔倒是养了一个好奴才。明明可以赚上一笔的,却让这个狗东西坏了好事。”
泰丰劝道:“三阿哥无须动怒。此番交易不成,还有下次。”
“啪!”弘时重重甩给泰丰一记耳光,并大声训斥道:“蠢材!试题一泄再泄。这一次只怕又要换试题了。再说,贡院为防止试题外泄,此次说不定就是假的试题。以后要再弄真实之试题,那真是难上加难了。弄不好让皇阿玛知道,我这个阿哥就无立足之地了。”
王心武因为扑了空,怏怏不乐地回到贡院,正遇国舅隆科多,,忙上前道:“国舅爷,下官这里有要事禀报。”
隆科多见王心武神色凝重,忙将王心武带入自己的办公之所,屏退所有人,并急切问道:“可是有甚线索?”
王心武遂将先前所遇之事如实相告。岂料,隆科多竟然大怒道:“你岂可胡乱猜疑?又无确凿证据,险些冤枉好人。这件事不用你去查了。”
“国舅爷,此事怎能如此草率?难道因为是皇室至亲就可轻易敷衍吗?”王心武心甚不平。
“赶快给我退下。不是顾念你当日于十四贝勒军营助我脱险,我早定你个妄言之罪。”隆科多的嗓门提的更大了。
“有什么事惹得皇舅如此恼怒?”裕亲王允祥听得房内争吵,遂进来看看。
隆科多怒气未消,没好气道:“裕亲王,王心武这奴才真要好生管教了。”
允祥让王心武先离开,并望着隆科多道:“皇舅,多保重身体。不要事事皆动怒。允祥也暂时告退。”
隆科多只应了一句:“裕亲王好走!恕不能远送!”
王心武随允祥回到裕亲王府,并将与隆科多争吵之始末告诉允祥知道。
岂料,允祥居然道:“弘时是皇上亲子,纵然有错,亦不能如此直言。隆科多已算对你客气。倘若换了八爷党的人知晓,定参你各妄言皇室至亲之罪。”
王心武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古训难道在这里就不好使了吗?”
允祥道:“事事皆无理想之境。你最大之缺点就是将所有问题都看的过于简单。不过,我倒是十分喜欢你这一点。以后要学机灵一些,切不可依着自己性子来做事了。”
这一次,王心武依允祥所言,再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怀疑试题外泄与三阿哥弘时有关。当然,弘时亦不敢再窃取试题来换取银两了。
第二次殿试之期照计划作废。隆科多再定新期,并拟好第三次殿试试题。王心武作为考场总稽巡官,则一直监督着考场秩序。最终令这场殿试顺利完成。
前来参考的贡生共计284名。雍正录取前68名。
殿试彻底结束,雍正以王心武维护考场秩序,保障殿试顺利完成为大功,特再次擢升王心武为从三品的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并赐三眼花翎。另通过殿试录取,前三名留用于朝廷。第四至六名则派于王心武的衙门内,协助其制造火器。
火器制造总局隶属于兵部衙门。所以,王心武先前往兵部报到,并被授官印及其他。因为火器制造总局是个新成立之衙门,故所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福州设有大清船政衙门,与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可谓是同气连枝。所以,新成立的火器制造总局自然要在福州立址。王心武身为总管,当然要前往福州。
荣亲王府的淑静格格听说王心武即将远赴福州,心生不舍。虽然到现在为止,王心武仍不知道身为格格的郑淑静对自己是一片深情,更不知两次涉险助自己脱难的黑衣人也是郑淑静。郑淑静认为,哪怕就是每日能看上一眼王心武亦算开心之事。只不过,女孩子家的颇为含蓄,不可能直接向心仪之人表白的。
荣亲王看出女儿心思,忙道:“机不可失啊!王心武那傻小子,天生在情感上就缺根弦。如果不能好好点破的话,只怕他就要在这个问题上痴傻一辈子了。”
姐姐郑淑妍也想暗中帮一下忙,遂瞒着妹妹私下差人去请王心武与允祥在一家酒店饮宴。
王心武收到请柬,不解地问允祥道:“我与荣亲王府的大格格素未谋面,不知为何要请我?且我听说这位格格即将成为三阿哥的福晋了。上次因为调查试题外泄之事关系到三阿哥。此次宴请莫不是三阿哥唆使,以大格格之名义相请?”
允祥道:“荣亲王家的淑妍格格,我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其人不似弘时那般霸道,善通情理。此次宴请,只怕有甚喜事,亦未可知?”
“听王爷之言语,难道知道淑妍格格请客之用意?”王心武试探地问道。
允祥笑而不语,带着心生疑惑的王心武前往赴宴。
郑淑妍见允祥与王心武前来,客气地让允祥与王心武上座。
“心武唐突,冒昧地问格格一声,何以如此破费?但凡有事,只管开言。只要是心武力所能及,自然竭力去办。”王心武急切想知道,郑淑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郑淑妍起先不语,待为王心武斟好酒后,即道:“王大人当日营救诚亲王的一双儿女,若不是有人鼎力相助,只怕你早已命丧黄泉。数日前,又有人涉险潜入大理寺刑狱欲将你救出。两次救命恩情,不知王大人可曾忘怀?”
王心武一听郑淑妍此言,惊道:“第一次涉险救心武之人,身材娇小,仔细想来,倒像是一位姑娘家。且此事除皇上、一应粘杆侍卫、裕亲王外亦无人知晓。再看格格之身形,倒与当日救心武之人颇为相似。难道救心武性命之恩人即是格格?”
郑淑妍摇头道:“我尚无此等本事。”
“那究竟是何人?格格莫要急煞了心武。”王心武只想立刻知道恩人是谁。
“裕亲王当日与救你之人并肩作战,应该最清楚不过。”郑淑妍将这个说出答案的机会推给允祥。因为郑淑静早有交代,任何人不要将自己涉险救王心武一事公开。女孩子脸皮薄,不想让心仪之人知道自己为情郎如何如何?
王心武此时又将目光转向允祥,并带有嗔怪语气道:“原来王爷早已知悉此事,却还瞒骗心武称不知救心武的是何人。”
允祥依旧无有告诉实情之意道:“无奈受救你之人所托,不能泄露半分。答应他人之事,岂可无信?”说完,朝郑淑妍望了望。
一来二去,王心武始终不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