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这么喜欢银票,那就该将我给你的这些吃下去,可以养你一条性命呀!“弘昼始终不忘自己那恶搞的本性。不过对待这样的人,确实要用如此手段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五阿哥说笑了!大把银票进入老身腹中岂不糟蹋了?“老鸨子打算从五阿哥那里逃过惩罚。
弘昼此时又将面孔扳起来,并厉声道:“你敢违逆我的意思吗?想必也是活腻了。得让人将你肩膀上顶着的那东西除去了,方好泄我之愤。”
老鸨子一听,吓得立时伏于地上讨饶道:“求五阿哥开恩!老身糊涂,这就按五阿哥的意思去办。”说完,将那银票一起塞入嘴中咀嚼,并痛苦地缓缓吞入腹中。
弘昼见老鸨子那狼狈样子又喜道:“果然有一副好胃口呀!不过,刚才你是否没看清楚?那都是我从已经倒闭的秀峰钱庄弄出来的毫无价值的废银票,根本兑换不了半分银子。这种废银票,我身上还带着许多。要不要也都一起塞入你嘴里?”说完,弘昼又从怀中取出一匝来。
众人皆看得清楚,银票上的印章都是秀峰钱庄所出。如此看来,这些银票可是比草纸还要贱。
老鸨子虽被弘昼连番耍弄,却也不敢发怒,只是连声“老身告退!”即带客人再欲离开。
“你怎么又要离开?我早说过,还没有让你这么快就走的道理?”弘昼又不知想搞什么名堂出来再好好整一下那个老鸨子。
红姑娘却在一旁劝道:“五阿哥,够了!别让不相干的人扫了你的雅兴。”
“放心吧!本阿哥就算再怎么胡搞也不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惩罚这老太婆也已经惩罚够了。我该为这两日玩乐付些账款才是!”弘昼说完,从怀内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来,塞至老鸨子手中,并用五指在老鸨子面前扇了扇。
老鸨子接过银子,并放在嘴下咬了一回,脸上这才绽放出一直未露出的真心笑容来。千恩万谢后,仍没有马上离开。因为老鸨子刚因为自己在弘昼还未有任何吩咐的情形下欲走而被弘昼连续责骂两次。这第三次,即使弘昼对自己使了一个手势,老鸨子依然要等弘昼确切发出指令来。
弘昼看老鸨子那搞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道:“滚吧!你还要等我继续教训你吗?”
老鸨子就等着弘昼这句话了。一听此言,立时拽着客人一溜烟离开。及至为这客人安排了一位较红姑娘更加美艳的姑娘后,老鸨子竟然“呸!”了一声,继而低语骂道:“哼!臭婊子凭什么?居然可以勾搭上一个比自己小上十来岁的阿哥?老娘我再年轻三十年也一样可以。”
又一场危机暂时躲过,但弘昼与红姑娘包括谢天霸在内都还不敢吐上大气。因为现在最大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弘历恶盯梢队伍可是时刻都不会放松对八大胡同的警戒的。当然,今日弘昼再入八大胡同亦让粘杆侍卫们看到并心中记住当今五阿哥二入勾栏之地。不过,这些侍卫们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这些自然属于阿哥们私事,不好插手的。再说弘历也没有看到,只要与他们所执行任务无关的话,弘历这边他们是不会禀报此事的。这也是粘杆侍卫们的失误之处。因为他们在各种能力上太过轻视那个被人视为荒唐无稽的五阿哥了。除非弘昼自行暴露自己身份,否则这帮蠢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弘昼与干掉他们数十同伴的“夜行者”联系到一起的。
再说红姑娘与弘昼在房内冥思苦想亦是一筹莫展。看样子是否要谢天霸在此藏一辈子了。
就这样过去了三日,粘杆侍卫们亦未发现任何异常。但就在那一日,八大胡同内突然出来三五个龟奴并拖着一张裹有东西的竹席。竹席周围爬满了苍蝇。那些龟奴个个用一只手掩住口鼻,并皱着眉头。
几名粘杆侍卫担心事有蹊跷,遂留下两名侍卫继续监视,其余均上前盘查,犹恐走脱了他们急需找到的“夜行者”。
几名粘杆侍卫将龟奴们拦住,厉声问道:“看你们鬼鬼祟祟地,却是做何歹事?”
龟奴们看到侍卫们穿着就像是紫禁城中出来之人,不好开罪,好生小心地回答道:“都是妈妈的主意。园子里死了一个婊子,生的是疮花病。妈妈自然不会出钱为其安葬,让我们将尸体抛于京郊胡乱埋了了事。不想让老爷们看到。”
粘杆侍卫们懂他们这行的规矩,不想追究此事,但查还是一定要查的。当然,他们查的是这几个龟奴甚至生疮花病而死的风尘女子是否身份有异,是否就是弘历一再强调的“夜行者”。
竹席子被粘杆侍卫们掀开,几乎千只苍蝇迎面扑向那几名粘杆侍卫们。尸体发出的恶臭几乎令粘杆侍卫们窒息。当看到竹席下真就是一张悲惨女人的脸时,侍卫们又将竹席放下来。而那几名龟奴亦由粘杆侍卫们下令,个个都展开双臂撑起脖子来让侍卫们挨个检查。当然,这些人亦无特别异常。粘杆侍卫们在全数检查完后即让他们离开。
有一名龟奴突然回了一下头,但这一细节似乎没有引起粘杆侍卫们的注意。
几名龟奴将那可怜的风尘女子拖至一处空旷山地,其中两名龟奴即停下不走了。其中一名正是先前回过头的龟奴。另几名龟奴催促道:“园子里还有许多事做。妈妈让我们早些回去,不能耽搁。”
停下不走的那两名龟奴几乎异口同声道:“这女子很可怜,草草埋于山林之中会成为孤魂野鬼。倘她不得投胎而变成厉鬼后,知道在自己死后我们却是如此待她,势必会来找我们报仇的。”
龟奴们一听此言,均吓得有些面容失色。鬼神这玩意,在当时可是让人十分信奉的。若是搁于现世,任谁人将此事说的如何生动,亦不会让大多数人相信的。只不过,现在可是大清王朝时代。“那该如何处之?”其余几名胆小的龟奴急切地问道,欲求解厄之法。
那两名整些鬼神糊弄的龟奴则言道:“不若就在此将这可怜女子火葬,亦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吧!”此言一出,立时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山谷多有枯树,全被龟奴们折下来垫于那已故风尘女子尸下,并起一场大火,让其好生投胎转世,做个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不要再入娼门遭罪了。
几名龟奴正将那苦命女子尸首烧成灰烬,却于此时刮起一阵大风将那些骨灰吹走,算作火葬与天葬一起了。
还是那两名喜欢整事的龟奴又一起开言道:“难得从胡同出来,且现在外面好好耍耍才是。”
另几名龟奴害怕被老鸨子们责备,遂不赞成道:“既已完事就该早些回去。倘或让妈妈知晓,只怕今晚会被罚不得食的。这晚饭没得吃,夜里也一定睡不好的。”
那两名龟奴依旧不听,竟欲与其他几名龟奴分道扬镳。其余几人亦无法劝说,唯有先行回往八大胡同。而这两名龟奴见众人已走远,又四处望着无人,从怀中取出一柄利刃,选定一块较大山岩,挥刃刻下一个很大、很醒目的字来。刻好后,两人立时躲入另一处山岩后。
约半柱香时间,一辆马车疾驰而至。车把式将车赶得很慢,并努力环顾四周,待看到一处山岩上赫然刻有一个“昼”字,立时将马车停下来,并从马车上下来。在马车的两边后车轮上,连用车内取出的小锤轻敲了刻着字的山岩五下,并大声叹道:“后轮也该换了。”
躲于另一处山岩后的龟奴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遂飞身跃上了马车。
车把式从马车厢前窗折帘视之,见其中一名龟奴早将脸上多出的那层面皮揭下来。车把式一看,低语一句道:“让五阿哥久等了!”立时不再有其他多余举动,催马赶车竟一路奔回京郊那处弘昼的大宅。显然,弘昼是借那风尘女子之死而成功避过粘杆侍卫们的监视,混入送葬龟奴之中安然而出的。不用猜,另一名随弘昼一起的“龟奴”必然是谢天霸假扮的。
弘昼与谢天霸安全回至京郊弘昼别苑,早有下人急急将宅门掩上。
“二妹,二妹!”谢天霸在马车即听弘昼言及其妹谢逾男就藏于自己宅中,故进宅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要看看自己的妹子。
谢逾男这些日子一直等待弘昼带回来好消息,不想刚刚听到谢天霸的叫声,立时激动地从厢房冲出,待看到兄长谢天霸之时,高兴地飞奔上去将谢天霸紧紧抱住,连声道:“大哥,让我想得好苦!”
谢家兄妹在因弘历歹毒计划而致数月别离之后终于相逢,自是煽情至深。弘昼亦好事做到头,宅内大摆筵席为谢天霸、谢逾男兄妹重逢而庆贺。
席间,谢逾男向弘昼敬酒道:“五阿哥能从粘杆侍卫们的严密监视下救出我大哥,其中必用上不少奇招妙计。小女子喜欢听些惊险刺激定谋之事,希望五阿哥能不吝惜口舌,将此营救始末说与我听。权当今夜饮酒之兴。”
弘昼也许饮得多了,兴奋地应承了谢逾男,并试着回忆起整场营救行动的过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