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凌云渐渐的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呆在木屋里面,而师傅等人却消失不在了,只有那面铜镜,依然闪烁着七彩的光芒,齐凌云慢慢的走向那面铜镜,而就当他的手刚触到镜面的时候,那阵奇异的光芒却突然变得更加强烈,就在齐凌云吃惊的那一刹那,其中的那束蓝光猛然冲进了他的体内。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而那镜面之上,也渐渐的浮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
镜中人,身形消瘦,在那身白色衣衫的包裹下,分明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齐凌云凝了凝神,仔细看去,那人仿佛与自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了一般,只是那神情,却兀自的充满了憔悴与惶恐,而就在齐凌云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时候,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那抹长剑,紧紧的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只要再进一寸,那黑衣人便立刻会命殇当场,然而拿剑的那支手,却忍不住的颤抖。
虽然只有一寸,却仿隔千里一般。
“你为什么不动手?”黑衣人满是平和的问道,对于这种处境,若是换做他人,即使在怎么会掩饰,那声音中也绝对会颤抖,除非,他对生死不在乎,又或者在他的眼里,对手根本杀不了他。
白衣人并没有回答,这一刻,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动不了手,还是不愿动手?”这次的语气中却充满了严厉和挑衅,仿佛,对方若是真动手杀了自己,倒像是随了自己的心愿一般。
“这是那里?”齐凌云尝试着问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难道这是自己的梦境,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一切感觉这么的真实,还有,师傅呢,师妹和伍姑娘呢?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因为镜面上的一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衣人手中的长剑突然掉落了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非常清脆的响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白衣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副充满绝望的腔调不停的在两人之间回响。
“你想知道为什么?”黑衣人轻轻的拍了拍白衣人的肩膀,然后接着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情?”
“情?”白衣人不由得一愣。
“你历经亲,爱,友三情,难道你认为这些真的存在吗,值得你去守护?”
“守护?”
白衣人满脸的迷茫,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齐凌云不知道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刻,齐凌云心里面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个人难道就是自己,不,他绝不是!
白衣人突然抓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柄长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了过去,这一瞬间,齐凌云看在眼里,心里面不免吃了一惊,想伸手去阻止,才发现那不过是镜中的景象而已。
那黑衣人却瞬间伸出食指,将那柄长剑轻易的从他的手上弹落。
黑衣人的话语是否也是在问自己一般,只不过此刻在他的心底,却觉得人生在世,情字得来不易,他想起了师傅,夙瑶,师妹,杜老头,就仿佛得到了答案,难道这一些不是真实的存在吗?
那镜中的画面突然消失了,齐凌云的思绪又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起来,等他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却发现师傅,师妹,月姑娘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正当齐凌云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暗暗吃惊的时候,老人突然问道:“云儿,你也看到了吗?”
齐凌云被师傅这一问,不由得回过了神来,却看见三人之中只有师傅一个人保持着清醒的状态,而无论是林婉婷还是伍月,都禁闭着双眼,神态恍惚,似乎都处在一种游离的状态。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齐凌云有些担心问道。
“六十年的时间过得真快,想不到我还能在见到第二次!”老人轻轻的锊了一下早已斑白的胡须,淡淡的说道。
“什么第二次?”齐凌云一头的雾水。
“师傅,师傅?”林婉婷连续焦急的叫了两声,齐凌云紧张的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齐凌云轻轻的用衣袖替她檫了檫脸颊,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在去打量伍月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停的发抖,她虽然闭着双眼,但在她的眼角依稀有一丝的泪花。
“等她们醒过来,我在告诉你们。”老人只是淡淡的说道。
齐凌云并没有追问下去,他明白师傅,即使现在告诉自己,等师妹与伍姑娘苏醒过来,难免要在说一次,这断然不是师傅的性格。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分,林婉婷和伍月相继的回过神来。
“老头,你没什么事吧?”林婉婷第一反应就是跳了过来,她仔细的打量了老人全身,然后举起手在老人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然后问道。
“师妹,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打师傅?”齐凌云看着师妹的举动,约有些责怪的问道。
林婉婷仿佛没听到齐凌云的训话一般,接着拉着老人的手说道,她的语气充满了欣喜:“师傅,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老人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安慰道。
“老人家,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伍月也紧跟着道,齐凌云看着她的脸颊,只觉得那感觉越发的相似,让人说不出的怜惜之意,心里面自当又想起了逝去的故人,当下忙收敛自我心神,转头看着老人,毕竟这件事情看起来过于诡异。
老人用手指着那面铜镜说道:“这一面铜镜,叫天机镜,那是我天门创派祖师天机子遗留下来的两件镇派之宝之一,具体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明了,在本派的书籍记载以及世代相传中并没有关于它的具体描述,至于先前的情景,我也只是在六十年前见过一次。”
“老头,我还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可吓死我了。”林婉婷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么师傅,我们刚才看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齐凌云接着问道,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团,那白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和自己如此想象,而自己又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师妹又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会惊恐到这种程度,还有伍姑娘,那眼角的泪痕有代表了什么?这一切在他的脑海里挥着不去,而自己,难道,不可能。
他的心里充满了纠结,在初见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让他觉得莫名的恐惧。
“夙瑶,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她的眼泪会让我觉得如此难过,齐凌云,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师傅,玉机子曾经说过,无论是天机镜,还是墨天尺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墨天尺?那又是什么?”林婉婷打断了老人的说话。
“墨,黑也,而墨天尺,那是一把长约三尺的,外形奇异的戒尺,正面是炫黑色,而背面却是素白,传闻有着恒通阴阳的力量,现在为枣蓉阁阁主所有。”
林婉婷有些吃惊的看着齐凌云:“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些?”她转头看着老人,却见他也很惊讶的看着齐凌云。
“我曾经在一本兵刃谱上见过,只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它竟然和师傅有着这样的渊源。那么师傅,既然是镇派之宝,那么又会流失到别人的手上?”
“其实墨天尺并没有流失,枣蓉阁阁主,就是我的师姐,当年天门内部发生火拼,为的也就是这两件宝贝,师傅临终时将两件镇派之宝分别交付给我俩,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哎。此事不提也罢。你们一定很奇怪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人巡视了一下三人的表情,见他们都睁着眼睛望着自己,但从他们的眼神中除了好奇之外,还有这各自不同的想法。
“其实,你们看到的都是属于自我未来的一个片段,这就是天机镜所拥有的独特能力,而触发的时限就是一个甲子的轮回,也就是六十年。”
“不可能,师傅?”林婉婷刚舒缓的表情又一次显得凝重了起来。
“傻孩子,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记住一件事,无论你的未来将会变成什么模样,是好是坏,当它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你就应该认真的活过每一天。”
“但是,师傅。”老人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而此刻,在每个人的心里面都存在了无数的疑问与困惑。
那个白衣人难道就是未来的自己,那么黑衣人又是谁,齐凌云在心中不停的衡量着他的问题,也许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夙瑶的温情,师傅的慈爱,或者在这些年里见过所有人之间的关怀,讨厌,厮杀等等。
那么未来将会发生什么,能让自我的信念产生动摇,如果刚才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师妹看到的又将会是什么?难道师傅?
齐凌云不敢在想下去,也许,人们总是在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中活着,因为未知才会觉得有希望,当突然得知结局的只字片段,就会产生许多莫名的恐惧。
她的泪滴,也许正融化在他的心。
“师妹,你看到了什么?”齐凌云终究放不下心中的疑惑。
“我看到了师傅。”林婉婷怯怯的说道。
“别说出来。”老人满是严厉的呵责。“任何人的未来,除了自我,谁也不应该知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甚至,自己都不要知道。伍姑娘,你说对吗?”
“或许吧。”伍月回过神来,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残存的泪光。
“陛下,披上吧。”侍女模样打扮的女子轻轻的将一件皮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回过头来,轻轻的看了看侍女一眼,然后便转了回去,目光只在她的脸上短暂的停留。
“月牙,你说作为王有什么好?”
侍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个人有着无上的权力,是一个集无数荣耀于一身的女人,然而,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看到她有过笑容。
‘那就是未来的我吗?’伍月的心里面一阵纠结。
若是为王,那么此行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那么为什么自己会是哪幅不开心的表情。
就在伍月纠结的时候,画面上的那个锦衣华服的女人纵身一下跳下了城墙。
只听到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陛下!”
“啊!”
伍月和那个侍女都是一脸的吃惊,但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两人多了些莫名。
她从百米的城墙摔了下去,或许是自我跌落。
然而却一点损伤也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伍月一脸的不解。
女人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侍女和伍月的眼神才缓和了下来。
“月牙!”
“陛下?”
“你陪着我已经有好多个年头了吧。”她轻轻的问着。
“自从母亲过世后,我就一直跟在陛下的身边,如今已经十六年了。”月牙小声的回答道。
“是啊,十六年了,原来忘记一个人是这么的难。”
“这有什么难的啊,只要自己不再想,不是很快就过去了。”月牙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忘记,不再想?”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不再说话,只留下少女在她身后不住的沉思。伍月的心随着她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是什么让自己变得这么沧桑,而自己心中忘不掉的那个人会是谁。
而此时,林婉婷也止住眼角的泪痕。
长剑插在师傅的胸口上,却看不到出剑之人。
老人轻轻的盯着前方,眼神中充满了怜惜。
然而,在林婉婷看来,却显得那么的决绝,师傅似乎能看到她,却又显得那么的不可及。
“小呢子,别哭。”老人用力的伸出手,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虽然是极尽了力气,但那只手忍不住的在颤抖。
林婉婷很是激动的伸出双手,想去握住老人的手。
但她最终扑了空,三只手在空中相互穿过。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惊恐的表情。
老人反而平静了下来。
“师傅,你会没事的!”婉婷忍不住喉了出来,然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傻孩子,师傅这么大把年纪,也该是时候离去了,你不用伤心,照顾好自己。”
老人的手无力的摔落了下去。
“师傅!”
“你们的叙旧也该结束了吧!”一声长啸从屋外传来,虽然缓和平稳,但这一声中却饱含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很是压抑,硬生生将所有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该来的总该要来!”老人轻轻的推开了屋门。
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传来。
来人是背对着木屋,高高的站在正对面的那块岩石上。
月光下,依稀可以分辨出那身影。
齐凌云不由得有一些心惊。
这个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对,在那画面里,那个黑衣人。
“我问你的问题,你找到答案了吗?”黑衣人没有转身,他的语气仿佛是在和多年的老朋友对话一般,平淡而柔和,和先前的啸声如出一辙。
齐凌云知道他在问自己,但也不由得一时语塞。
那个问题,在他的心底,也许真没有答案。
“好吧,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答我的问题。”黑衣人稍微停顿了一刻,然后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
而此刻,在其他的人眼中,这个人仿佛就是一个怪人。
“阁下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老人也是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的生活让他的心早已如水,即便是风起,那涟漪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平息。
“向你借两样东西。”
“老人家一直呆在这山上,一穷二白的,恐怕没什么东西可以借给你,倒是要让你失望了。”
“放心,我既然向你老借,就知道老人家你一定能够拿得出来。”
“你这人好不识趣,我师傅既然说没有,那就没有。”林婉婷没有等师傅回话,率先表示了心中的不满。
“小姑娘,这话你就不对了,我既然还没有说借什么,你又怎么知道你师傅没有?”
“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只要我老头子有,借给你又有何妨?”
“这话你可不要说的太早,这两样东西你一定有,但是你一定不会借。”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虽然今晚的月光很是明朗,但他的身形却完全挡住了那光芒,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众人也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庞。
只是在每个人的心中,都隐隐约约有些寒意袭来。
“这倒是有趣的很,你既然知道我有,却又说我不肯借,说的好像是有人找自己借东西一般?”
“是吗,怎么个有趣?”黑衣人有些疑惑的道。
“你既然知道我不愿意借,但你还一定要借到手,你说这是不是趣的很。”
“那是,有趣,有趣。”黑衣人轻笑道。
老人不再说话,眼前这个人,看着身形有些眼熟,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到底是谁,但是有一点,他在明白不过了,来人绝对不是善茬。
“伍姑娘,你站到师妹身后。”齐凌云低声的说道。林婉婷的武功他很清楚,这些年在江湖上摸爬打滚,使他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冲着伍月来的,而在三个人之中,最适合担当保护这个职责的人,师妹最合适。
老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等伍月反应过来,林婉婷已经一个跨步站到了她的前面。
“你们不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
“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齐凌云解开了背上的那柄长剑,赤红色的剑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一丝的诡异。
“年轻人,太冲动可不是好事。”黑衣人的语气依然平淡,仿若一切都了然于胸。
齐凌云没有在答话,在他的眼里,有的时候,话说得再多不过也是枉然,而对于一个江湖人,手中的武器往往比废话更有说服力。
但只在一瞬间之后,齐凌云心中便有了一丝后悔,那弥漫而来的那股气势,让他说不出的心惊,他感觉自我就仿佛处在波涛汹涌的巨浪当中,而自己不过是一叶扁舟,随时都有翻沉的可能。
他的身形不住倒退了一步,而就在此时,一只手搭在那他的身后,暖意透过手掌传了过来,那种压抑的感觉瞬间减轻了不少。
而就在同时,一道身影从他的身边滑了过去,顺手拿走了他右手上的长剑,齐凌云认得是师傅,但他的趋势之快,也不由得让他有些瞠目。
他知道师傅的武功很高,但是就这速度,就算他在练上数十年,也无论如何达不到这境界。
他回头看了看林婉婷,只见她的身形依然轻灵,仿佛并没有受到那阵气势的影响。
而此时在林婉婷的眼中,也不由得对数丈之外的那人感到佩服,光是凭借四周的气息便能制造如此强烈的气场,这个人绝不简单,心里面也不免为师傅担心起来。
两人来去穿梭,武功在伯仲之间,但是从身形中可以看出来,黑衣人有着一个很明显的优势,拳怕少壮,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伍月默默的站在林婉婷的身后,她不会武功,自然也就感应不到其中的气势变化,她只是有点淡淡的担心与自责。
身形偏转,两人瞬间已经交换了数十招,黑衣人渐渐的占据了上风,就连齐凌云也慢慢看出了其中的不妙,但手中无剑,也只有干着急,而林婉婷可就忍耐不住了,轻喝一声,提着剑迎了上去,只见她出招快捷,虽然剑上的气势比不上两人,但每一剑都极度飘逸,变化无常,而黑衣人受到两人的夹攻,似乎显得有些被动。
齐凌云脸上的担心缓和了下来,因为在他看来,也许在有数招,黑衣人非败不可。
但是,事实并没有朝着他估计的方向发展,只在一瞬,整个局面却发生了***。
黑衣人的剑锋隐隐展现出一缕青光,那剑势,宛若游龙,硬生生的将二人震将开来,只见那一柄长剑指左打右,再看时,仿若置身在剑光幻影之中,齐凌云从没有见过此等剑法,仿若那人并不是出剑,而是驱动一缕缕的剑气。
而此刻,身在幻影中,那种压迫感便越发来得更加强烈,林婉婷不得不运剑将周身要害全全防住,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甚至可以说,连如何出剑都变得不由自己,在看岷山老人,那情形也如出一辙。
剑锋在老人的身上划出了几道口子,切口被血液渐渐的侵红。
齐凌云心中充满了焦急,师傅的年纪毕竟大了。
自从父母死后,在他的眼里,师傅与夙瑶便是他这一身最亲近的人,特别是当后者离他而去以后,师傅变成了他心中最在乎的存在。
他虽然充满了担心,但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眼前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的练功夫,要是让师傅与师妹遇到什么不测,也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自己能做什么?齐凌云的心中没谱。
就在他心中打翻五味瓶的时候,林婉婷却不经意的挨上了一掌,那本是娇小的身躯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摔了过来,重重的撞在了木屋墙上。
伍月赶紧扶起了她,只间她的嘴角沁出了阵阵血迹,显然受伤不轻,紧接着又听到了蓬的一声巨响,老人也摔在了地上。
众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寒意,也许对他们而言,今天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但是,黑衣人并没有紧追过来,他仍是静静的站在那方巨石之上,整个人完全没有移动。
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黑衣人明白。
刚才这两掌虽然得手,自己却也受到很大的反震,也许这就是子母掌最大的弱点。
黑衣人静静的调息着自我的气息,那语气却着力的掩饰着一切。
“我说,老头子,你又是何必,只要你肯交出天机铜镜和燕公主,我立马就走,绝不在打扰你半刻。”
而此时,在老人的心中,也在快速的思考着几个问题。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天机镜在我的手上,他既然知道燕公主在这里,那么他是不是燕国的人?如果是,那么他和天尊又是什么关系?他明明占着绝对的优势,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所有,再去取天机镜岂不是更好?
伍月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却充满了自责,看来真是自己给大家带来了这场灾难。
“云儿,剑你拿着!”老人将飞虹剑扔了过来,齐凌云一把接住:“无论如何,你都要坚持三分钟,记住,三分钟。伍姑娘,你扶我进木屋去。”
老人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虽然中了一掌,但是毕竟有着数十年的功力支撑,状况倒是比林婉婷要好上很多,只见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示意伍月上前扶住自己。
“齐凌云,你当年不能留下夙瑶,如今,难道不能用这把飞虹在保护好师傅吗?”齐凌云低声呢喃道。
“就算是拼尽我这条命,今天也要保师傅等人周全。”他心中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当人下定决心的时候,那种犹豫不决所带来的担心反而消失了,齐凌云就是这样,从眼前的情景看来,对方和自己的实力相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三分钟,真的能支撑下去吗?
他不知道,但是眼下只有一试。
黑衣人的气息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明白老人将要做什么。
绝不能让他启动天机幻阵,这是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黑衣人的长剑与飞虹相交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的那一下,齐凌云瞬间感受到其中传来的一阵劲力,不仅震得他手臂一麻,甚至他的五脏也跟着翻滚了起来,一种咸咸的感觉触动着他的味觉。
空中摔落的那一下,一口鲜血急涌了出来。
只一招,他已经身受重伤,而时间不过才过去十余秒。
齐凌云大口的踹着气,他看着手中的飞虹,那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发出一阵尖锐的激荡声。
黑衣人不等他丝毫喘息,只见他手中的剑刃青气越发的强盛,而就在这举拿之间幻化成一柄巨刃,朝着齐凌云的头顶落了下来。
“师兄,小心!”林婉婷忍不住的惊呼,她全身动弹不得,那一掌的伤害实在不轻。
齐凌云也感觉自身仿佛散架了一般,纵使心中有一万个想越开的想法,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一步。
“对不起了,师傅,你原谅徒儿的无能!”齐凌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夙瑶,你说我们能在相见吗?”也许这算得上死亡对于他唯一的安慰,他的眼前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自己以前的床上。
屋外的凄忧草正对着窗户,一眼就能瞧个分明。
“难道我已经死了?”齐凌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从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是如此的真实。
“原来死人也是知道痛的。”他不禁有些失望,到不真是为了这种感觉。
“夙瑶,这样也见不到你吗?”
但他突然又高兴了起来,因为在他的心里突然的想到,既然在这里见不到她,也许就表示,她还可能活着。
“夙瑶,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的愣头小子?”他轻抚着手上的长剑,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云,你觉得呢?”她轻轻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梢,妩媚的笑着。
这一刻,齐凌云不禁看呆了。
她轻轻的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他猛然间惊醒了过来,有些尴尬的朝着她傻笑。
夙瑶只好无奈的打趣道:“真是个呆子!”
两人只好望着天上的云彩,半响不说话。
良久,她才轻轻的道:“因为你有一颗真心。”
“什么?”他没听清她的话。
“果然是个呆子!”她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肩,不再说话。
生死一瞬间,对于很多人来说,是那么的煎熬。
而齐凌云,却仿佛知道了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
然而,他毕竟没有死去,当林婉婷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了外面吹来的风。
那一刻,他便确信自己还活着。
不知怎么,心中居然泛起了一阵失落。
他努力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周身完全使不上劲。
林婉婷制止了他这种努力:“师兄,你就躺着别动。”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托盘,虽然只是普通的一碗肉粥,但让齐凌云觉得异常的香气扑鼻。
“师兄,你那把剑?”没等齐凌云先开口,林婉婷率先的问道。
齐凌云越发的不解了起来:“剑,你说飞虹?等会,怎么回事?”
一碗粥被喂下肚之后,齐凌云觉得好了许多,但他只记得黑衣人的那道剑气正劈向自己,其他的一切他就完全不知道了。师妹突然问起,搞得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飞虹?”林婉婷顺手拿起床脚的那柄剑,约有些疑惑的看着淡青色的剑鞘,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名字,倒是挺特别。”
齐凌云从她的手上接过剑,轻轻的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剑身上的纹路依旧,剑刃也并不锋利,一眼望去,就和一把普通的剑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除了颜色,赤红得有些显眼。
“师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齐凌云端详了好一会,然后他开口了。
“师兄,你真不知道?”林婉婷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我只记得当时我接了他一剑,便觉得气息翻涌,全身无法动弹,他那道剑气劈下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法躲避,被那道剑气一震,我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然后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儿了?”
“这就说来奇怪了,当时我只见这把剑红光大盛,似乎从中飞出来一个幻影,硬生生的接住了那道剑气。”林婉婷也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幻影?什么样的幻影?”齐凌云不敢置信,换做是谁,估计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一道白色的幻影。看身形应该是名女子,我当时刚扶着师,老人家进到木屋,就听见婉婷妹子叫了一声小心,我赶紧回头一看,就看到了那道幻影,从剑身中飞射了出来。”就在林婉婷正准备答话的时候,伍月走了进来。她本来想说师傅的,但觉得不太合适,便改口说是老人家。
“难道是她?”齐凌云有些震惊。
“她?师兄,谁呀!”林婉婷眨了眨眼,满是好奇的问道。
“没,没谁?”他连自我也越发的迷糊了。
“师兄!到底是谁啊?”林婉婷穷根究底的追问道。
“婉婷妹子,齐大哥既然不愿说,你又何必非要弄个明白。”伍月看着齐凌云一脸迷茫的神情,轻轻的说道。
“黑衣人呢?”齐凌云急忙的转移话题,说道这里,他的心底仍然有些后怕,自从他跟着师傅上山以来,在他的心底,便觉得师傅的武功放眼怎个江湖,也应该无人能出其右,但是这个人,似乎实力还在师傅之上,而同时,在他的心底,其实还有一个疑问,‘那道幻影,是你吗?夙瑶。’
“被师傅用天机幻境打跑了!”林婉婷也有些兴奋的说道。
“师傅呢?没什么事吧。”他只顾着林婉婷的问题了,忽然想起师傅,心中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