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和司徒浩一行,带着四十万大军,此时已经逼近了瑶山,而卫姬召与王义之也早就在瑶山之上筑起来一道简易的防御工事,此刻两军隔着十里相望,八十万大军,延绵数里之遥,看上去格外的壮观。
此刻中军的大营里,司徒浩,伍月,还有田踵三人围坐在哪里。
“司徒大哥,你说现在怎么办,要是交手,双方势均力敌,这一战可是不容易啊,况且现在对方还占据这瑶山这一有利地势,易守难攻啊,况且这些兵士也是魏燕两国的子民啊,如果真的大大开打,死伤那是在所难免,这一点和你我本为和平的本意有些背道而驰!”伍月满是担忧的看着司徒浩,眼神中夹在这询问的意味,此刻在她的心里面,这份抉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下的。
“公主殿下,现在可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呀,要知道伍炎这狗贼可不会这么想,况且王上死得不明不白,王上本意要传位给公主,这一点全燕国都心知肚明,岂会这短短的两个月就改变了注意,这一点也太蹊跷了!”田踵看着伍月,这眼神之中布满了疑惑,他知道伍月是一女流,对于战场中的残酷和血腥的确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更何况,她担心的的确有道理,对方的守将王义之,那可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干将啊,如果自己与他同实力交手,当真这心中没有几分胜利的把握。
“这一点,田兄说得有理,大凡临兵对阵,主帅的气势和决意往往能影响这个军队的士气,这也是用兵的关键,可千万不要打退堂鼓,说丧气话,如果只是冲着朋友的意气,即使我同意,王兄也绝对不会拿着魏国三十万兵力做赌注,很显然,明眼人都能从中看出些端倪,现在的燕王很明显是篡权夺位,这个人急于心机,按照秦兄的描述,这里面充满了蹊跷,甚至连二十年的燕秦之战,十八年前的燕魏之战都是由此人一手策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燕王也很有可能是死于谋杀。”司徒浩很冷静的分析道,他虽然年轻但是对于事物的推测以及在带兵打仗等方面也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而从小熟读兵书的他也明白,主帅和士气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父王!对,我们需要一个答案,这一战看来是避免不了了!”伍月的脸上有些伤悲,不知道是想起了逝去的亲人,还是在为前方未明的状况的担忧,总之无论如何,这些结局都不会是她真心想要的,难道那个一向疼爱自己的炎叔,那个总是一脸随和,喜欢提笼架鸟,听戏唱曲的湘候,真的是他们眼中那个邪恶不堪的人吗?
“云,你现在在哪里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我的身边,现在的我真的感觉到心里面好累,好累!”伍月的思绪里出现了那个可以依靠的胸膛,而她却不知道,这个人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大哥,你说有没有一天,我们也会和那个人一样!”三骑黑马,快速的在山林间穿梭。
“那个人?”最前面的那人很冷淡的问道,马一样在疾驰,丝毫没有停息。
“就是四天前,那个被救走的!”
“会,只要我们还留在王上的身边!”那个人很坚决的回答道。
“那我们!”
“你们也见过那个黑衣人的武功,你觉得我们能打得过他吗?”
“很难,说句实话,除了天尊,我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打过他的人!”中间那匹马上的人很肯定的回答道。
“他既然救走了那人,很明显不是和主上站一边的!”最后的人思索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三弟,那个人有什么目的,我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那个人和主上绝不是仇人,不然那天晚上已经!”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缥缈峰!对吧,大哥!”
“不,这一次,我要下一个赌注,希望瑶山下的那个人值得我们赌上这么一把!”前方那个黑衣人说道。
“有的时候,命运会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拼凑到一起,而更多的时间里,它总是在无情的作弄着他们,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一般,很多的人沉浸在其中,穿过一个又一个轮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想到过去抗争,却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其实无论是谁,也逃不过这个劫数!”墨麒麟总是喜欢将自己隐藏在一袭黑衣之中,这样会让他觉得安全,柳寒烟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半响没说一句话,她知道他的习惯,哪怕是他的一举一动,没有她不知道的,除了黑色面颊后面的那张脸。
“寒烟,你总是喜欢站在我的身后,这些年来你的习惯一直没有变,那个老头子让你来有什么吩咐!”墨麒麟没有回头,身后的那个气息实在是太熟悉,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喜欢站在那些阴暗的角落。
“侯爷让你前往瑶山,务必将燕公主!”柳寒烟的气息很冷淡,这段时间里,眼前这个人,反而好像变了许多,以前站在他身后的时候,迎面传来的是淡淡的阴冷之气,而现在,那阵气息中还夹在这半缕的体温,哪怕自己刻意的离远几步,还是觉得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难道,他变了,不可能!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点自己也说不出半点头绪来。
“这老头子算盘打得够精啊,要知道此次魏军和燕边境守军夹杂在一起,足足有四十万之众,如果两方真的交战,胜负还真的未可知,而且燕王死得太蹊跷,朝堂庭域之间也早有传闻,况且公主伍月在燕国民间有着极高的声誉,这一切的一切都对他构成了很大的威胁,今天,他让自己最得力的左纱前来传递这个命令,相必也是想一搏!”墨麒麟轻捏这手中的那片青叶。
“主上,我们该怎么办,真的去瑶山?”
“去,但不是瑶山,你陪我去一趟枣蓉阁,现在那个老小子已经没什么用了!”
“枣蓉阁?哪里不是天尊的地方吗!”柳寒烟的语气中升起一丝的疑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权力富贵吗?”
“去借一件东西!”他的身躯从她的身边擦过,约为停留了一下:“这件事情完成了之后,我也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柳寒烟的身躯一震,心里面一阵纠结:“我想要的!不就是主上你吗?”
“走吧,别发呆了,右纱估计早已经在哪里等着我们了!”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击醒了她的思绪。
司徒浩等三人正在主帐中,商议着如何进兵的事情,两军已在瑶山界上对持了二天,双方兵力相等,但很明显,对方占据着地利的优势,更何况这里是燕地,而己方这边,大多数都是南方人,时间长了,各种不利的弊端也开始显现了出来,为此伍月和田踵也忧心不已,但一时间都想不到良策,而就在各自头痛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兵器交割的声音。
田踵心里面本就不爽,听得外面的声音,更是忍不住,他本来就是一个火爆脾气,一时间心里的无名火不知道如何发泄,只得大叫道:“奶奶个熊,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报,公主殿下,王爷,将军,外面有个谁十七八岁的姑娘吵着要见公主殿下,让卫兵们给拦住了,我们看她是个女子,本想将她赶走了事,可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动起手来,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应声急忙跑了进来,他的脸颊上还有一道细长的伤痕,此刻正向外噙着丝丝的鲜血。
这田踵虽然暴躁,但是对自己的兵士却很担待,此刻看着他那道口子,心里面说不出的心疼,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宝刀,大吼道:“这是谁家养的山猫,敢到我的地盘上撒野,看我不活剁了她!”边说边往外走。
“将军先请息怒!”司徒浩一把拉走田踵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对着那兵士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这个属下也说不清楚!”
“什么说不清楚,没用的东西,难道她还有两个鼻子,三个眼睛不成!”田踵虽然被拉住,但是心里面还是一样的急躁。
“那倒不是!”那个士兵不敢看他的脸,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一丝的害怕:“属下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知道她全身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拿着两把短剑。”
“我道是谁来了,你赶紧让外面呢的兄弟们都收了兵器,让她进来吧!”伍月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自己这个妹子总是改不了这副性格,但是伍月的内心还是有一丝窃喜:“云,你可算是来了!“
司徒浩也跟着她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伍月,心里也想到:“这下,你该开心了吧!”
“公主殿下,这?”田踵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将军,这是公主的朋友,完全是个误会!”司徒浩轻轻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示意他消消火气。
“既然是公主殿下的朋友,那就放他进来吧!”田踵也缓和了一下情绪:“还不快去!”
那兵士仿若得到了大赦一般,急忙爬起来,出去了,紧随着,那帐外传来的兵戈声也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月姐姐,我好想你!”还看不到身影,但那阵声音却早已经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推帘进来的正是林婉婷,她向来闲不住,齐凌云离开岷山之后,她也感觉到山上的孤寂,虽然师傅的离世对她来说的确算是很大的打击,若是换做昔日,倒也罢了,看是自从下了岷山之后,她的心里面便再也忍受不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这不,在师傅的墓前道完别之后,想着师兄定是前来与伍月汇合,这便一路疾驰,望着洛都而去,在嘉州一打听,才知道大军早已北行,这一路紧赶慢赶,这才寻到了踪迹,她仔细的探究了一下营帐的布置,虽然平时里,她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可是思考起来却一点不含糊,径朝着中帐而来,但这要地护卫何等紧密,一时潜行不进,这才闹出了先前这一幕。
伍月也早就想到了是她,但看见只有她一人时,心里面也不免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知道齐凌云是一个重情的人,师傅和他情同父子,这一次师傅的死讯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次重大的打击,想必,此刻他正留在岷山上,为老人戴孝呢!
林婉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她不认识田踵,但是看见偏帐上的大旗上写着一个田字,潜行间也偶尔听到有的兵士说道什么田将军,在看他的装扮,显然也是一个武将,心里面便已猜到了七八分,在看他的脸色,似乎余怒未消,心里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急忙对着他赔礼道:“这位想必是田将军吧,小女子不懂规矩,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大人不记小女子过,小女子这厢给你赔礼了,司徒大哥,你也帮我给将军说说情呗!”
司徒浩看她突然这么说道,心里面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心想你这女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多礼起来了:“这可不像那个胆大包天的主啊,田将军,既然我这个妹子都已经认错了,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也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这田踵本是燕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王室有绝对的忠诚,这也是燕王安排他镇守边关的原因,显然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步,只可惜,湘候动手太快,转眼间已经剥脱了朝中大部分先王的势力,心里面不由得对此焦躁不已,两军现在对垒瑶山,而己方没有必胜的把握,忍不住火气又加重了不少,但是,这人既然是公主的朋友,那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她怎么样的了,心里面正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好的是林婉婷肯服软,那么自然也就有了那么一个台阶可下:“哪里的话,既然是公主殿下的朋友,也就是我田某人的朋友,这样说来,还是我招待不周!”
伍月见他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讲和的好时机,急忙拉着林婉婷的手,分别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父王生前最倚重的骁骑将军田踵田将军,这位就是我这一次前往魏国的途中结识到的朋友,也算得上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林婉婷林姑娘。”
伍月虽然掩饰得极快,但是司徒浩还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得出来那一瞬的失望:“对了,婉婷妹子,为什么齐兄没有和你一起前来!”
林婉婷听他这么一问,心里面的疑惑更重,她进来的时候就四处打量师兄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心想是不是出去办什么事了,此刻在听来,就是说齐凌云根本没有到过这里,那么这可就奇怪了,师兄早自己三天下山,如果没有到这里,那么他又会去了哪里:“怎么,我师兄还没到,这不对呀,当时师兄担心月姐姐,头七刚过,师兄他就急匆匆的赶下山去了,我还是在司徒大哥上山之后和他一起前来的,到了嘉州才知道你们已经出发,我就沿着山路而来,按理说,师兄应该早到了呀!”
“什么?”伍月听她说道这里,心里面不由得升起一阵担心来,虽说她与司徒浩的联姻是假,只是为了给魏出兵的一个理由,但是齐凌云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他向来重情重义,又不喜欢向人分担心中的想法,这么一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云大哥早就来了?”她回过眼神看着司徒浩,而此刻,他的想法也差不了多少。
齐凌云如果早知道这事,那么为什么他不出现,难道,这心里面有些不敢想!
“天尊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两个女子,各持一柄长剑,堵住了黑衣人和紫衣少女的去路,而这里亭阁横立,走廊流水之间,无不充满了一种萧条之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而那阵琴音,回荡在其中,越发的增添了几缕凄忧的趣味。
“退下吧,彩蝶,花舞!”一阵苍老的声音从楼阁中传来,虽然低沉,但隐约间包含一阵激荡的感觉,直让柳寒烟的耳中一阵发疼,那两个侍女,也都各自分开了两步,让出一条路来。
墨麒麟和柳寒烟一阵前行,直到那声音传出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良久,等那一曲终了,老人这才开口说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来了!”墨麒麟也淡淡的回答道:“天尊知道我此番前来的目的?”
“不知道,但是可以大概猜上一猜!”老人从屋中走了出来,与墨麒麟相隔了数米,她抬头看着天空,去发现阴沉的很:“屋檐上的哪位朋友,你来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让点阳光给我这个老人家了!”
就在她说话的那个档口,一道羽衣闪过,让人觉得很是刺眼,那人来到黑衣人的身后,和柳寒烟并排站立,也不知道是那衣服是什么材料,只见他身形一站定,整个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若不是地面上的那道影子,恐怕没有谁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我老人家面子倒是挺大,连左右双纱都来了,这老小子看来是下了血本了!可他未免也太小瞧了老婆子!”只见老人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猛地一跺,一阵澎湃的气息便四下的铺散开来,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在看那拐杖的四周,地面上却一点痕迹也没有,这份力道控制得精度,就连墨麒麟都暗暗心惊,这种感觉何其的相似,就同当时在岷山上所见一般,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比当时来得更加的强烈。
“天尊恐怕还有两件件事情没有弄清楚!”墨麒麟身边也伴随着那阵气息,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屏障,将三人环绕在其中,而此时,那两个叫做彩蝶花舞的侍女早已经站到了老人的身后,摆出一副迎战的阵势,看她们的状况,应该是完全没有受到那阵气息的影响。
“哦,那两件事!”老人身边的树叶使劲的晃动,在气劲的牵引下,不住的从枝干上脱落,顺着势不停的撞击着那道屏障,两人的面色都很自若,显然都没有用尽全力,只是彼此的试探而已,毕竟谁也没有一出手就能取胜的把握。
“第一,我们并不是受命而来,你说的那个老小子,对了,也就是现在的王上,正在为瑶山下的燕公主发愁呢,他虽然在心里面对你很不满意,但是现在也还不会对你有动手的念头,更何况,他自以为操控了这一切,哪里知道,他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墨麒麟稍微停顿了一下,留意着老人的反应,但对方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单凭这定力,也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物。
“这第二吗,我今番前来,也只是为了向你借一件东西,只要天尊肯割爱,我自然退去,不再和天尊为难!”
“你这是在威胁我!”不仅树叶受到了牵引,此刻,就连附近的沙石也开始不住的颤动,显然是加大了气劲的力度,墨麒麟也能明显的感受到冲那一次次撞击中传来的力度越来越强,那道屏障上也出现了一个个内陷的小坑。
“天尊何必动怒,不如先听听我要借什么!”
“你想要想天尊借什么?”花舞没等老人答话,急忙问道。
“墨天宝鉴!”
墨麒麟的声音不大,但是这里每个人都能够听得很清楚,哪怕是在这种风声大作的环境中!
老人听了他的话,突然冷笑了起来:“我就说在你的身上,怎么能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真让人怀恋啊,天机镜,真的在你的手上,现在你又想得到墨天宝鉴,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为了本门中的禁术而去!”
“禁术?算是吧,但是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知道你的答案!”
“如果我说愿意,你是不是觉得会满意一些?”老人脸上惊讶的神情之出现了一瞬,很快便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平淡的看不出一丝的波澜,这也正是让他觉得害怕的地方,大凡一个人,一旦表现出了怒气,那么他就一定会露出更多的破绽,这对于一个高手来说,哪怕只是一刹那间,也就已经足够了。
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