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剑面的霞光越发的显眼了起来,齐凌云的视线也越发的模糊,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给人一种完全看不清的感觉,黑衣人加重了心中的灵力,硬生生的在四周形成了一道结界,将齐凌云困在其中,这双眼一旦看不见东西,听觉就会变得异常的敏锐,所以此刻墨麒麟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你静下心来,听完这个故事,到时候何去何从,由你自己才决断!”
决断,这两个字好像天生就由不得齐凌云,但现在看来,他也没有好的应对方式,等那阵话音慢慢的消弱,他的视野之中,俨然出现了另外一番风景,记忆中的这里,是一片沙滩,大渡河的流水,奔腾不断,却眼下,这里却分明是一片高山辽阔环绕而成的谷底桃源,看着这一幕,他终究有些无解的味道,而正在犹豫之间,有个人挑着担子走了过来。
一篮子的瓜果,显得有些沉重了些,那人似乎很费力,一顶兴许是用来遮阳的草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低埋的身姿更是人看不清,出于本能,齐凌云让了让,才发现自己只是在田埂之间,狭窄的道路上,似乎根本就容不了两个人,这让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而那人去仿佛并没有看见他一般,径直的从他的身上交错而过。
“这里就是所谓的太古之时的高天原,你不过只是一个幻影而已,不存在,他们自然也感受不到你,这不过是千万年之前的光景,你就好好的看清当时发生了什么吧!”这个声音,齐凌云自然听得十分的熟悉,他四下的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丝毫的身影,这心中转念一想,也就十分的坦然了,既然来了,那就看个明白罢,反正他也没有拜托这个幻境的能力。
团结,或许是那个时代唯一能够生存下去的一种方式,无论是种植,还是捕猎都随处可见的是众人的身影,这样的一幕,齐凌云见过,昔日在岷山的时候,那山脚下的村民们,不就也是这般过的嘛,所以在他的视野之中,只觉得这些不但熟悉,而且显得十分的亲切,原本伤感不已的心境,甚至有些淡淡的温暖感觉。
“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这么做,于是乎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之中形成了一种用以维系的纽带,这就是所谓的情,爱情,友情,亲情,莫不包含在其中!”那个声音总是适时的在耳边响起,齐凌云虽然能够听得很清楚,但他的身形并没有停息,这一众的景色,都十分的陌生,他也自然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下一步该往何处去,反正是漫无目的,也就无所谓了,直到,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里是一座小庙,与四周散落的木屋的零星破碎不同,这座小庙虽然不大,但却显得十分的景致,显然是有人不停的打扫维护,才能保持这般模样。齐凌云缓缓的走到他的身旁,只见这个男人的脸庞,显得十分的精致,甚至不压于他记忆之中的方家两兄弟,而且,他的神色也显得十分的虔诚,齐凌云顺着他的目光,能够看到在庙宇的正厅尽头,是一尊神像,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威严却又不失慈爱,祥和又夹杂着几分端庄。
“高高在上的神女萱敖,请原谅我对你的亵渎,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去控制不住我的思想,人们都告诉我要对你敬仰,我去发现自己却有些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现在我在这儿跪求你的原谅,请你指引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那男人突然之间跪了下去,这样的举动,在庙宇之类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他的话,却让齐凌云不由得吃了一惊,神女萱敖,这四个字突然之间让他想到了黎族之间的那座神像,而在细看,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那石像下首的人吗?
“情这种东西,原本是用来威胁社会不停向前的纽带,让彼此知晓对方的情绪,喜怒哀乐等等,只有有过同样感受的人,才可能真正的彼此坦诚,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工具这类的产生,物质也变得越发丰富了起来,人类之间渐渐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差距,是贫富也好,还是思想也罢,都渐渐的产生了距离,这就是所谓的阶层,人们为了使自己拥有更多的利益,这个社会也就变得有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就是你不得不去买对的现实,所谓的情,已经变得虚伪不堪,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也应该明白了!”那个声音在接着传来,齐凌云只是听着,他并不去答话,这一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整个进程。
“烧死他,烧死他!”画面的转换极快,甚至齐凌云一个恍惚之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喊声,给他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一个定神,齐凌云可以看到,自己远远的站在一旁,而目光所及,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的手中拿着火把,神情也异常的愤怒,正在不停的呐喊着。
高台之上,那个男人被绑在木桩之上,果然是琼觞无疑,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齐凌云自然不知道,但他的神色,却是那种无奈的举动,让齐凌云看着特别的熟悉,现实中的他不也是这样吗,一种绝望和不甘的神色,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那阵喊声越发的响亮了起来,牵动着齐凌云想要去救他的心思也变得更加的深沉,他一个跳跃之间,身形已经往高台之上跳了过去,试图想要阻止这些疯狂之人的举动,不停的挥舞着双臂的同时,口里大声的喊着:“你们不能够这么做,不能够这么做!“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种无用的举动罢了,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即便是看到了,也没有什么用,疯狂,已经让人缺乏了理智,除去那句烧死他之外的话,齐凌云这一刻仿佛什么也听不到,火焰升腾而起,它可不管烧的是谁,也不知道烧了多久,那火光才灭了下去,男人的身躯,早已经化为飞灰,混杂在草木灰中,分辨不清,齐凌云呆呆的坐在原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味道。
直到一个身影坐到了他的身边,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还带着丝微的笑意,他就这般看着前方,那群已经离开的人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齐凌云的身上,似乎能看见他一般:“你都看到了!“
这一句话出口,也就再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但齐凌云这一刻,多少是迷惑的,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人,也就是琼觞,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作为所谓的幻影,他又如何能看得到呢,这个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问起,而这一刻,琼觞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我是该死,亵渎了你,这原本就是不赦的重罪!“
“愚昧罢了,你又何须挂怀,生与死,不也正是如此吗?”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齐凌云回过头,才发现在自己的身边,什么时候坐着一个女人,那面庞,就和那石像没有太大的出入,这或许就是神女萱敖吧。
“我只是一介凡人,又怎么能如你这般想得深沉,看得分明,我就不知道,喜欢上你,难道有什么错吗,可为什么在这些人的眼中,却是这般,非要烧死我他们才满意?”琼觞缓缓的站了起来,突然间冷笑了起来,如果说先前的种种,还像两个朋友之间饭后的闲聊,那么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世道,那我不在也罢,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实的的世界,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救了我?“
“后悔,有点,不过我后悔的不是救了你,而是改变不了你的心,也罢,你有自己的认知,我也不强求,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和世人为敌的话,我也绝对不会饶恕你的!“琼觞一个转身之间,依旧缓缓的迈开步去,虽然是救了下来,但是他的身躯也依然显得十分的虚弱,萱敖就这般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多少有些怅然的味道,齐凌云有些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为自己说出的话,执着到底,这一点,他和他实在是太像。
“那后来怎么样?“等到萱敖的身躯也消失在齐凌云的视线中时,他低声的问道,虽然眼前只有他一人,但他知道,黑衣人一直都在他的身边,这说的话,他也自然能够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