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女人全都上来向胤祺、福蕙行了礼:“贝勒爷吉祥,福晋吉祥。”
胤祺一一做了介绍:“庶福晋刘佳氏,庶福晋白佳氏,格格张氏,刘氏,胡氏。”
两位庶福晋和三位格格又分别上前来给福蕙见礼,福蕙一边客套几句,一边略略打量了一番,刘佳氏秀巧,白佳氏娇艳,张氏淡雅,胡氏妩媚,刘氏温婉,虽称不了上佳之颜,到也千姿百态,真可谓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当福蕙打量女人们时,胤祺召来下人,问道:“庶福晋瓜尔佳氏呢?”
下人还没回话,人群后边便走出一名丫鬟,上来跪下道:“庶福晋今儿身子实在不适,特遣了奴婢来请罪,贝勒爷和福晋要罚就罚奴婢吧。”
“既然身子不适就让她歇着吧,等好了再来福晋这请罪。”福蕙还没开口,胤祺就发了话。
既然老大开了口,那福蕙就没什么好罚的,况且她也不准备脚才沾地就上演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戏码,于是便给了巧玉个眼色,她马上上去搀扶起跪地的丫鬟,福蕙这才开口道:“既然主子不适,就早些回去伺候吧,咱们自家姐妹见面也不用急在一时,等身子爽利了再见也不迟。”
那丫鬟得了话,忙谢恩退了下去。福蕙暗自瞧了在场女人们的脸色,那小眼神中都透着失望,怕是福蕙当场发落了那丫鬟,最好连后面的主子也一并惩治了,才能如了她们的愿吧。
“瓜尔佳姐姐不像妾身这般皮糙肉厚,她底子娇弱,这刚有身子是该多养养。”白佳氏笑着出来打圆场。身后的刘佳氏却很不以为然地微撇了下嘴,没说什么话。
福蕙马上想到大婚那日进宫请太医诊脉的事,心里已有数,面上却要装成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脸带疑惑地望着胤祺。
“咳……福晋也累了,都下去吧。”胤祺没回答福蕙的疑惑,到把女人们都遣退了。
满院的女人都各自回去后,胤祺领着福蕙进了正房东稍间,两人坐在炕上歇息,半响,胤祺说道:“府里的庶福晋瓜尔佳氏前几日诊出了喜脉,她是进府最早的,因年岁小身子又弱,这都好几年了才第一次怀上,自然紧张些,并不是对福晋有所不敬。”
福蕙听这话语,便心里清楚,这瓜尔佳氏在胤祺心里颇有地位,她自然也不会落胤祺的面子,笑道:“这是头等喜事,该早点告诉妾身,也好早些恭喜贝勒爷啊。”
胤祺见福蕙满面笑容,话语态度落落大方,便也安了心,“过几日我就要如常上朝办公了,这内院之事就交给你打理了,你帮我好好照顾一二。”
“这是自然,贝勒爷的子嗣就是妾身的子嗣,妾身自会分外上心的,贝勒爷尽管放心打理朝政。”
胤祺见她如此懂事,面上难得露出了点笑容,之后又叮嘱了些内院之事,便准备起身去外院了。此时,外间的巧琴进来了,“禀贝勒爷、福晋,庶福晋瓜尔佳氏在外求见。”
福蕙楞了一会便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来,急道:“快,快请进来,不舒服还过来,要是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胤祺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只是一瞬,不过还是没逃过福蕙的眼睛,他心疼了。
脚步声打断了福蕙的思绪,巧琴与一名丫鬟扶着瓜尔佳氏莲步款款而来,福蕙只觉眼前一亮。这瓜尔佳氏是粉腮柔润、秀眸惺忪、淡扫蛾眉、素齿朱唇,正是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一股楚楚之姿,当真我见犹怜。
“妾身拜见福晋来晚了,愿当责罚。”话语轻吐,瓜尔佳氏在丫鬟搀扶下正要跪下。
“快别,快,扶庶福晋坐下。”巧琴、巧玉得了话,忙上前扶起瓜尔佳氏坐了下来。
“你身子不好,还来回折腾什么,福晋都已经说了让你好了再来,你尽管养着就是了。”胤祺话虽是责怪,福蕙到也听出两分袒护。
“妾身歇了一会,感觉好些了就过来了,是妾身不懂事,贝勒爷、福晋不要生气。”瓜尔佳氏微低螓首,姿态到是挺低的,可这样的美人儿,谁又会真的见怪呢。
“贝勒爷、福晋不要怪罪主子,主子今日为了给福晋做这豌豆黄才动了胎气,身子刚好些,便想着送过来给贝勒爷和福晋尝尝,不是主子不爱惜身子,而是主子想着要为贝勒爷和福晋大婚之喜尽小小心意,还望贝勒爷、福晋不要再生气。”身后的丫鬟上前来跪下,双手奉着一碟糕点高举过头,嘴里娓娓道来其中的缘由。另一名丫鬟也跟着跪了下来求情。
“好了,好了,又没多大的事,都起来吧,庶福晋有心了,往后可不要再操这份心了,就算大人受的了,肚子里的也受不住,你好好养着,缺什么、要什么只管说,自会挑好的送去。”福蕙说了话,两名丫鬟才站起身来。
福蕙似不经意看了眼胤祺,只见他两眼直直锁在瓜尔佳氏身上,再让人待在眼前,怕魂都要被勾走了,于是笑着说道:“庶福晋礼也全了,心意也尽了,还是身子要紧,先回去歇着吧。”
瓜尔佳氏再未说什么,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只余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味。
瓜尔佳氏走了之后,胤祺用了几块豌豆黄,交代了几句便也起身走了,福蕙吁了口气,终于清静了。
刘嬷嬷安排好收拾归置的人手后,进到稍间来,看见福蕙有些疲惫之色,便上前来帮她揉太阳穴,一边按揉着,一边轻声道:“这瓜尔佳氏不可小看,你瞧这出苦情戏到是做给谁看呢。”
福蕙淡淡笑了笑,这一出冲着谁来的,她当然看得出,“这幅模样,哪有男人会不喜欢,我们没必要去跟她争。”
“福晋,你可不能自己先泄了底气,你是皇上亲封的嫡福晋,她只是个妾侍,顶了天也不过做个侧福晋,绝超不过你去。”刘嬷嬷忙为福蕙打气,深怕她心里难受。
“花无百日红,这才刚开始呢,往后府里还不知要抬进多少人,有得宠的,自然就有失宠的,咱们不必去掺和,这池水自有人会搅浑的。”福蕙说完后,闭了眼享受着按摩,再没说什么。
瓜尔佳氏的一出戏终是出了效果,胤祺晚饭去了她房里用,直待到戌正时分才回福蕙房里,来了也没说上几句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