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女人,可恨的男人。世间的真爱是何其的少,少的令人望而生畏。
自古女子嫁夫,几乎是不从心愿的。原本如果不来这里,明夷是要嫁给一个不会武功的公子哥……她是多么不愿,因为她自己空有一身本事,以后就全无用处了。可是父母之命不可违。
命运给了她一次机会,她竟然就毫无悬念地奔入了鬼王的怀抱。是说幸抑或不幸呢?
本来,云鸣凤的想法已经落实得很到位,应该能按照她的心思走,明夷劝服鬼王,打消对她多余的念头。可是不想,鬼王好像早就预料到般,当天下午就来找了云鸣凤。
当时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龙出去办事,红去捉鱼去了。她坐在翠绿的竹林中,享受着绿荫下的宁静,一首简单却富含韵味的《小枝调》从她的白葱玉指间弹出。
弹琴的时候,她是很专注的,等她再次抬头,便看到一脸刚毅的男子站在她的前方……鬼王什么时候为何而来?
没等她得到答案,鬼王就拔刀相向。云鸣凤见他着阵势是来真的,立刻躲闪开,拔出身旁的鸳鸯双刀接着他的进攻。
因为不知道他的目的,他的招数又太快太急,她竟一时无暇应对,脑子也思考不清,只顾着接招了。刚开始她只守不攻,约二十招后,她就明显处于弱势了。鬼王的攻击找找狠毒,云鸣凤差点中招,被他钳住身子,她动弹不了。
“鬼王,你这是何意?”
宗乾冷笑一声:“云姑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你就这么想跟龙在一起吗?好,那我就成全你。接下来给我好好打,如果你赢了我,我就答应你们搭档;如果你输了……”
“如何?”她的口气变差,被他钳着的手阵阵泛疼……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也无怪明夷会对他不满。
“如果你输了,你就跟我搭档,我想,我的好儿子已经告诉你了吧……关于宝藏的事。”鬼王在她耳边的轻声细语令她毛骨悚然,“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怕他告诉天下的人……因为这天底下知道宝藏的人的确有几个,可是能进去夺到宝藏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她扯开一个淡讽的笑:“是吗?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早几年去哪里了?”
鬼王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道:“既然这么说,你是答应咯?”
云鸣凤是个对自己武功有自信的人,尽管她对他的话持着怀疑的态度:“我答应……”
鬼王似乎什么都要早人一步,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答应,还未等她说完,他就放开了她的手。
得到自由的云鸣凤看向手腕,紫红一片,可见他用力的程度……真是野蛮!
为了不破坏身边的琴,她建议出竹林打,鬼王答应了。
出了竹林,她觉得分外刺眼,烈阳下,让她的眼睛眯起来,几乎成了一条缝。也可见,她的认真程度,注意力是绝对集中的。
放马过来吧!她不觉得握紧了手中的刀,暗自回想了下鬼王刚才的招数。
鬼王也不等她相出破解的方法,就急不可待地出手。还是跟刚才一样的感觉,虽然这次她有进攻,可是却伤不到他的要害。这样的激烈的打斗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双方都有些吃不消,而云鸣凤的体力消耗得更多。
鬼王看着她大口喘气的样子,心生怜悯道:“这样下去,你很难打倒我!要不要认输?”
“想得美!”她鼓起力气,又缠上去,刀刀致命。
两方的刀乓乓击打,越来越快。
汗水从她的眼前划过,也许是太阳太强,她竟一个晃眼,没有接住他的一招。她双手垂下,双刀从手中滑落,此时她才发现,手心的汗已经流到了地上,沾满了刀柄。
鬼王的刀已然抵在她心脏的位置……她输了……
“真是没看出来,鬼王的刀法竟然这么厉害。”她实话实说,他的最后一招,直到她输的那刻,她才看出些端倪。原来跟她脑中所想不同,正如没料到鬼王知道那么多一样。
“服不服?”鬼王的话里,充满着不能违抗的霸气。
“不服又能如何?鬼王就会收回成命吗?不会吧……既然不会,又何必多此一问?鬼王既然这么有兴趣与我一起,那么即使我们没有默契,最后死在里面也好,龙还可以就此顺理成章地继承你的衣钵。”她状似无奈地感叹:“龙这么好的孩子,想必会把这里打理得更好吧。”
她是故意这么刺激他的,可是他不吃这套。他不怒反笑道:“我看龙很在乎你,如果你不想留着性命出来跟他相见的话,你就牺牲自己好了。这点,可能是你唯一能帮到他的。”
“好,既然鬼王都这么肯定了,那我们就走着瞧吧。你就好好地看着,我会为了他,做到哪一步……”
“我十分期待你的表现。再下一次的比试后,我会接你到另一个地方住,这几天,你就准备准备,找个时间与我儿子好好道个别吧!”
说完这些,他就走了,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等红回来的时候,云鸣凤又在竹林里弹琴了。曲子竟是失传已久的《凤凰腾兰》……红在竹林外细细地听着,直犯迷糊……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为何弹奏这样一首恋爱之间的曲子?还谈得如此哀伤?
凤凰腾兰,她在七年前就学会的曲子。好久没弹了,自从心中放下了那个人。可是近日,她的心注定是平静不下来的。
她想起了那首《凤求凰》。这算什么事?原本够计划好的事,现在却被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原来的计划。她和龙做的任何努力,在他的眼中都是白费,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他可以早点说的,还省下他们不少力气呢……可是他却在这种关头,打击他们。
会有翻身之地吗?龙,鬼王在你眼中,也是这样一个难以逾越的人吗?这样,我跟你又如何继续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呢?
新换的琴弦,好像跟这首曲子不太搭调。她也就这么将就地弹着,因为跟现在的情景完全符合……明明是不同的心,却硬要弹奏一样的调子。鬼王何必这样?她始终想不明白,鬼王到底是怎么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