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大陆与这里想去甚远,加之海上的茫茫雾气,恐怕是难以见到的。”龙的回答与云鸣凤的想法一致。
她道:“蓝,白天很喜欢站在屋顶,我知道,他是思念家乡了。他只是不说,不肯与别人诉说他的痛苦。有时我想接近他,想让他好受些,可是他却伸出他冰冷的刺刀……那时,我才发现,太靠近他,会让彼此都受伤。”
云鸣凤很少讲这样伤感的话的,龙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这样的人?当有人太靠近你的时候,你就会抵抗。这种防御心,每个人都会有,只是他表现得深与浅的问题。”
她思考道:“也许是这样的,龙,或许你说的对。”
龙道:“但是,为何姐姐对我能说这些话?因为你的恻隐之心?你觉得我可怜?”
云鸣凤道:“当然不是。只是……”她看向身旁的龙,“只是觉得,龙很特别。在你身边,会让我安心。明明是陌生人,却让我信赖……”
“鸣凤!”山崖上传来了蓝的呼喊,在海风和浪花的拍打声下,隐约可以听到。
“云主子!”红的声音,这次云鸣凤可以确定了……他们在找她。
听到她着急地站起身,龙依旧坐在长板上:“他们找你来了,今天出来也没同他们打过招呼吧。现在太阳都这么大了,他们应该已经找了很久了吧。”
她道:“是的。那我先走了,你要一起走吗?”
龙摇摇头:“我还想在这里晒晒太阳,你先走吧,别让他们担心了。”
这个地方,只有在日出后的一段时间有阳光的照射,因为悬挂秋千的地方是凹进去的一块。再过一会,这块深蓝的地方,阳光就会消失,也就没那么温暖了。
海边那么大,他们能找到这个地方实属不易。云鸣凤走下悬崖,朝着有喊声的地方叫道:“我在这里。蓝,红!”
沈蓝从一旁的树林中出来,红从更靠近她的地方出现。云鸣凤歉意地笑道:“我没事,你们是不是找了我很久……”
蓝突然飞奔向她,一把将她抱住。他将她抱得很紧,力气很大,云鸣凤有些喘不过起来:“怎么了?”
红在他们的背后,见蓝抱住云鸣凤,眼中的担忧立马转为深思,走动的步伐也变慢。
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云鸣凤问道:“你怎么了?红,他怎么了?”
红看了看抱着她的蓝,袖子下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回答她的问题:“蓝找到了你放在石头上的琴,他以为,你想不开……”
原来,蓝以为她寻短见了。可能吗?
云鸣凤想拉开蓝,却拉不开,她拍拍蓝的背道:“蓝,你了解我的,我怎么会想不开呢?为了一把琴?”
蓝终于开口道:“鸣凤,我真的不放心你。当我看到沙滩上只剩下一把残琴的时候,我真后悔。我万分后悔,让你来这里,都是因为我!”他的手把她搂地更紧了,她真的呼吸困难了。
她涨红了脸,对蓝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觉得这个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来这里散心,过一段日子,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蓝道:“鸣凤,有话千万不要压在心上,别一个人去承担,你还有我……”
她艰难道:“嗯,蓝,我好难受,你松开我行吗?”
蓝不舍地放开她,又看了一眼缓缓走近的红一眼……这一眼里,饱含威胁。红也不示弱,回以一个轻蔑的笑容。
红上前殷勤道:“云主子,你别忘了,你也还有我。”
云鸣凤今天被他们两个弄得晕头转向,当是他们真的担心自己,好声好气道:“好,我有你们,我自当会好好珍惜自己的。”
蓝和红一左一右护着云鸣凤回了院子,这样的一幕,从远处看,很是融洽。
阳光已经从那条秋千上撤离,留下的只是沉重的阴冷。吹来的咸涩海风,把少年的头发吹得像稻草一样。
云,鸣,凤。龙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然后绽放了一个最纯真的笑容。
她说,她相信他,他还没来得及说,他对她也是同样的心情,不然也不会带她来这儿了。
回院子的路上,经过梦蝶的住处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打骂声。噼噼啪啪地声音很是吓人,红停下来,问云鸣凤道:“主子,要不要去看看?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的吧。”
云鸣凤道:“怎么回事?这里是谁的院子?”
红道:“这里是梦蝶姑娘的院子,这个小姑娘啊,人是生的娇小玲珑,但很刁蛮,跟云主子你啊,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已经走了很久路了,云鸣凤也有些累了:“讲重点。”她知道只要红开口,就能讲上一大段。
红扁扁嘴,不情愿道:“云主子,你又嫌弃我?”
云鸣凤道:“你知道就快说,不说我们就回去了。”
红道:“主子,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呢?你不知道梦蝶姑娘院子里的两个男人有多惨……他们的武功底子本来就不高,但她非要他们练到绝世武功,剑法一流,怎么可能呢?于是,她就天天打他们,逼着他们。我看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蓝斜斜的撇了一眼红,冷漠道:“其他院子的事,跟我们无关吧。鸣凤,我们走吧。”
云鸣凤跟蓝心想的一样,可是红却道:“云主子,你都不去其他院子,真是不知道啊,梦蝶真的很过分,她自从来到这座岛上就那么蛮横。他们都被折磨地不像人样了,主子,如果你连明夷院子里的人都敢救的话,怎么梦蝶院子里的就不敢动了?”
说起龙,云鸣凤迟疑了一下。龙好像对她来说,是特别的。自己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同情他,才接近他的。但她为何对其他人不会勾起这么深层的同情心?
云鸣凤道:“红,你武功怎么样?”
红道:“不好。”
她道:“那你如何去救他们?”
红道:“蓝去嘛,主子跟我就旁边看着。蓝武功高强,肯定能驯服梦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