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好像感觉到有人向他走来,于是坐起身,身体像在迎接她们……朝着她们过来的方向。
她们停在离他只有五步的距离。
千寻道:“你是不是龙?”
少年没有马上回答,看动作,是在闻着两人的气息。尔后,少年问道:“你们是谁?”
千寻道:“我叫千寻,我旁边的,是云鸣凤,云姐姐。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吧。你是不是叫龙?”
少年道:“你们找我有何事?”冷淡的模样,像极了沈蓝。
对于少年这样的态度,千寻不知该说什么,愣在那里,干看着少年。
云鸣凤直接上去握住少年的手,感叹道:“手受伤了?怎么这么不注意!”她赶紧撕开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
此时少年竟然没有反抗,他甚至没有甩开云鸣凤的手!这让千寻瞪大了眼睛……云姐姐的动作好坚定,让他都不敢反抗了!
因为天气的原因,风刮水泡,加之干重活粗活,让龙的手破开了。细心的云鸣凤看到了,心中百种感受流过,最深的,竟是生气……他真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她不管龙是否愿意,是否会挣扎,就直接地拉过他的手查看。这种手上的伤痛是最要不得的,而且在海水中浸泡会产生很强烈的痛楚。
云鸣凤的眉头一直没有松下来,她在担心他!这点不光是龙,连千寻都感觉到了,可是那份焦急的感觉,让她无法停止动作。她不管那么多,就撕开自己的衣服给他绑住伤口。这些小伤不能再被风这样吹着了。
云鸣凤道:“回我的院子,我给你上药!”她一副坚决的样子,让千寻看呆了,云姐姐怎么对他这么好?
这时,龙抽回自己的手道:“没事的,小伤而已,习惯了……”
云鸣凤重复道:“习惯了?明夷竟欺你如此!”
龙的态度缓和了些:“都是我练不好,她才这么做的。我对海也熟悉,抓点吃的还是不在话下的。我眼睛不好,多以手代眼睛,所以手上伤多也属正常。”
云鸣凤站直身体,把他扶起来,坚持道:“让我照顾你好吗?我和千寻都不想看到你这样子。你也有亲人的吧,如果他们看到你受到如此待遇,他们心里会好受吗?”
她的话,本身想到的是自己痛惜弟弟的心情,可没想到龙只是黯淡一笑:“亲人,他们才不要我这个瞎子!只有当我看得见,能为他们做事的时候,他们才对我好点,后来……”
他没说下去,千寻猜测道:“后来知道你有眼疾,就把你抛弃了?”
龙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那段,可能是他的伤痛吧。不知为何,今天的云鸣凤觉得自己特别不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只要透露出一点过往的悲伤,她就会比他还伤心。
这颗心,不是不会再为任何人跳动了吗?云鸣凤抓着自己的胸膛的位置……为何,这个叫龙的少年,会如此牵动她的心呢?
云鸣凤突然跪下身握住他的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需要温暖……他的心,被冰冷的气质包围,冷冻了感情。
云鸣凤低声道:“别这样……别这样……龙,跟我回去好吗?”有一刹,她觉得自己是他的母亲。
强烈的海风中,微弱的热度不知能否传递到少年的手心,云鸣凤道:“龙,听话。”
她明显地感觉到龙的手指颤抖了下,她道:“我答应你,帮你伤口处理好后,你想去哪里都行。明夷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你放心!”
云鸣凤一直看着龙,眼中关爱的神情,是龙没有看见的。
千寻道:“就跟云姐姐回去吧,没有像她这么好的人了。”
听到千寻的回答,云鸣凤觉得龙好像又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果然,他从云鸣凤的小手中抽出了自己的,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向另一边……龙在远离她们!
千寻气愤道:“我们可是想帮他,他怎么这么对我们?云姐姐,你说他可不可气……”
云鸣凤望着龙越走越远的身影,陷入一片沉思。
海风把她们的秀发吹得混乱,可是云鸣凤站在风中,却动也不动,更是没有发现千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回到院子的时候,蓝和红都守在院子门口,见到云鸣凤回来了,都出来迎接。
不知为何,面对他们的热情,她竟提不起劲向他们扬起笑容。她走进两人的中间,停住脚步,问道:“还不走?”
三人并排着进院子了,一路无言。蓝和红看着对方,再看着云鸣凤,都选择沉默……她是怎么了?
于此同时,靠海的白敏儿的院子,白敏儿将一个人带了回去……龙。
兵器碰撞的的乒乓声从院子里传出,元痕和元镜在互相切磋。他们见白敏儿回来了,立马停下了动作……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少年是谁?
白敏儿没有多看他们,只对龙介绍道:“以后你就待在我的院子里吧,我和元痕,元镜会好好照顾你的。龙,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如果明夷找你的麻烦,你就找我!知道吗?”
龙点点头,但他还是很害怕的样子,躲在白敏儿的身后。
元痕元镜见他一副萎缩的样子,白敏儿又对他照顾有加,对龙毫无好感。
从千寻那里听到了一些明夷的传闻,白敏儿今早在海滩上看到龙,他一身破旧的布衣在石堆中烤小虾。一时不忍,便把他带了回去。龙甚至看不见路,跌跌撞撞,努力逞强的样子,让白敏儿十分同情。
元痕和元镜是一对孪生兄弟,相貌性格很相似,所以在最开始他们接触白敏儿的时候,他们就同时反抗她了。可是白敏儿是何等聪明的人,她见他们无理取闹,完全不理他们,又有方法应对他们的刁难。
渐渐地,他们发现,自己对白敏儿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他们对她讨厌不起来,甚至不愿看见她受到任何人的委屈,包括这对兄弟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