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将军先不要急着拒绝,朕有一位皇妹,多年漂泊在外,前不久刚刚回来,早已听说你的丰功伟业,暗自倾心相许,皇妹是个女儿家,虽然生性洒脱,但是在婚姻大事上还是有几分害羞,所以特地找朕帮忙说媒。”夜阑说道,眼里却已经出现夜宁的娇羞容颜。
“皇上,末将的大姐去世仅有半年,而且末将的父亲还在狱中等待秋后发落,末将实在是没有精力考虑儿女私情,还请皇上看在末将姐姐的份上,三思。”冷秦逸再次拒绝,从军三年经受万般磨练,已经可以喜怒不形于色。
“秦逸,朕的妹妹难道配不上……”
“皇上,听说京师的夜景十分迷人,不置可否带本宫见识一下,等到回国后,可以有一份美好的记忆。”鲁昭公主突然插话,在这里,还没有人有胆量打断皇帝的话,鲁昭公主闪着无辜的眼神,一脸的希冀。
“好。”夜阑看了冷秦逸一眼,“你好好考虑。”带着鲁昭公主离去。
鲁昭公主有意的回头,冷秦逸报以感激的微笑,鲁昭公主笑着走出了客栈。
冷寒凝躲在角落里,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里空荡荡的,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只能像鸵鸟一般把自己的脑袋藏在沙子里,身体缓缓地滑落在地上,把头埋在发间,听着自己的呼吸,在不属于任何人的世界里,找寻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海枯石烂。
刘雪儿轻轻地抚着冷寒凝的发丝,把她拥在肩头,耳畔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这无关一个人的坚强,这只是一个女人本该具有的脆弱。
“不需要在所有人面前都那么坚强。”刘雪儿轻声的安慰,她见到的一切,只有属于这个女人的坚强。
在坠落悬崖时,她可以依靠强大的意志活过来。
在面目全非时,她可以平淡的看着周围的喜怒哀乐。
在经历嗜血虫的吸噬时,她可以笑着对她说,她不疼。
但是,谁会知道,这样一个淡漠的女人经历了怎样的故事,回来见到的,是一座破旧的孤坟,贤德皇后,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定义。
因为脸上难看的疤痕,她不敢和他的丈夫相认,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机缘巧合下擦肩而过,一次又一次的盐洒在溃烂的伤口上,在漫长的黑夜里独自****,一个强大的国家,手握大权的帝王,怎能容忍一个面貌有缺陷的皇后,泪痕也许只想把最美丽的形象,留给当初的记忆,至少,在那个男人心里,是一个最鲜亮光辉的影像。
刘雪儿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脸颊,依稀的摸到一道伤疤,明日,刘正道就要回来了,她却有些胆怯,他们还会要一个丑陋的女儿么?
无论夜有多黑,一觉醒来,天依旧是天,地依旧是地,这便是生活。
凤蝶华仪,美目笑颜,玉簪缧髻,这是后宫嫔妃最不缺少的姿态。
凤蝶华仪自然是为了展示自己无上尊贵的地位,至于美目笑颜,则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不过她们所在乎的男人,最近似乎被鲁国的长公主迷得团团转,要么是整日的不见踪影,连个衣角也抓不住,要么是与那位长的平凡的可以被人忽视的公主在烟波亭里闲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话题,搞得烟波亭里总是传来如雷般的笑声。
昨日皇上消失了一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知道一大清早线人来报,竟然带着这位相识没几天的公主去了贤皇后的衣冠冢,说什么拜祭贤皇后,据说,这位异国的公主十分钦佩贤皇后。
至于贤皇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在宫里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坎坷,也只有新进宫的如妃不知情,早先的如妃在贤皇后去世后,一日在烟波亭内赏菊,失足落水,溺水身亡,都说如妃是被皇后的鬼魂拉下去的,夜阑封锁了这件事情,而这件事的真相,恐怕将要永远成为一个秘密。
一大早,下完早朝,后宫的嫔妃准备请皇上去烟波亭品茶,谁知道皇上竟然被鲁昭公主抢先一步请了去烟波亭品茶,更甚者,淑妃和贤妃已经打听到鲁昭公主已经被皇上请到了后宫暂住,说是暂住,在别人的眼里,更是有一层深意,在这后宫之后,除了皇妃就是最近赶回来的九公主夜宁,而这鲁昭公主,又算是以什么身份住进来呢?恐怕这皇上又想要纳妃了吧。
“鲁昭,朕听贵国随行使者说你喜欢吃桂花糕,你尝尝朕的御膳房做的桂花糕,可是能与鲁国的桂花糕相提并论。”夜阑把宫人端来的桂花糕退到鲁昭公主面前,请她品尝。
为了招待鲁国的使者,谋求两国的和平,夜阑确实也下足了功夫,不仅派人打听鲁国人的喜好,甚至连鲁昭公主的饮食的探求的一清二楚。
鲁昭一脸的惊异,张大了嘴巴,眼睛睁得老大,夜阑好笑的看着鲁昭的夸张动作,之前还没见过鲁昭会有这种不符合身份的表情。
“鲁昭,你的面部表情有些夸张,真不知道一向以宁静大方示人的公主,还会有可爱的一面,真是叫朕吓了一跳。”夜阑发出一阵狂笑,小银子与鲁昭面面相觑,配合的笑笑,其实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让皇上见笑了,希望不要因为鲁昭的一时失态而影响了鲁国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才好。”鲁昭缓言缓语,收起刚才自然流露的情绪,夹起一块桂花糕,刚要往嘴里送,突然传来的一阵如莺啼般的笑声,自原处纷沓而至,犹如被风儿吹动的风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是?”鲁昭一脸疑惑,她从未见过这名女子,难道是新纳的妃嫔,不禁心底一冷,夜阑浅笑,不答,对着远处的女子凝望。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想必诗中的女子描写的就是坐在对岸把脚伸入水中嬉戏钓鱼的青衣少女。
些许是目光聚集的有些多,对面的女子忽而抬起头,露出灿烂的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看着对岸的夜阑,使劲儿的摆摆手,皓腕上的铃铛随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一个飞身,踏过平波无澜的湖面,顺着风的方向飞过,如一缕青烟,带来一阵清香。
“宁儿拜见皇兄!”夜宁掀起墨色的裙摆,想要参拜,却被夜阑提前隔空扶起。
“皇兄,还以为你在勤政殿批奏折呢,原来在这里逍遥自在,真是惬意惬意啊……”夜宁粲然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摇头晃脑一阵,完全没有公主的高贵架子,反而更加平易近人,如同邻家女孩般的和蔼可亲。
“你还说,”夜阑笑着指指夜宁的裙角,露出两个脚尖,“鞋子呢?这番模样,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这个公主,真是越来越难以管教了,要不是他了解这个妹妹,一定会被她单纯的外表欺骗,就是他这个哥哥,也不知道眼前的妹妹,到底有多少的心机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