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冷寒凝疾步绕过守卫赶紧出门观看情况,守卫一脸无奈,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尚书家的公子马上要入场了,若是皇后看出破绽可就都完了。
一来二去的吵骂,让本来人群滚滚的考场周围更加混乱,而且,已经有学子站在门口,正要入场,本应该考试的人,反而成了看热闹的人。
两名当事人,衣襟凌乱,头发不整,在地上滚来滚去。
刘太傅和王大人几乎同时看向冷寒凝:“娘娘,这……”
这样的场景,简直有辱斯文,奈何皇后在此,不能发作,气的胸口哆嗦。
“小银子,刘大人的人来了麽?”
“已经到了,这是统领赵毅赵将军。”小银子把身前的大汉介绍给冷寒凝。
“末将赵毅参见皇后娘娘。”朗朗的声音在空气中旋转,周围片刻之间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指向被称作皇后的那个人,刚刚赶到的卢新哲一班人,看到站在中央的冷寒凝,听到那声“皇后娘娘”,更是如雕塑般站在那里,脑中一片混乱。
她就是皇后?那个与学子同住,与学子打赌,与自己浅谈的女子?卢新哲手心冒出一阵冷汗。
“从即刻起,封锁考场,六部将士退出考场,所有事项,皆有赵将军的两千兵士代替,此次实行露天考试,一刻钟之后,考生受检入场,凡是考前作乱者,考中行贿作弊者,皆以军法处置。”淡淡的声音清晰的扫过每一个角落,焦点落在赵毅身上,“赵将军,这一次,真的要辛苦你了。”
“谢娘娘委以重任,末将受命于娘娘是末将的荣幸!”赵将军朗声回答。
“慢着!娘娘不可!”六部统领出声制止。
“为何不可?”冷寒凝凝视着反驳自己的人,淡淡的问道。
“六部将士乃皇上委任,不可更换!”六部的统领不可一世的对抗。
“本宫是奉了皇上的口谕,难道将军也要阻拦?”
“但卑职并没有旨意,请娘娘收回成命!”六部的统领继续坚持,得人钱财,替人消灾,向来是六部的规矩,一届女子,有什么可怕,更何况,自己是丞相的人,皇后是丞相的女儿,同属一派,自然得给三分薄面,想到此处,更是大胆。
“哦?将军可真是忠君爱国啊,本宫佩服,改日奏明皇上,定当好好褒奖才是,只是,”平淡的声音中夹杂着讽刺和令人窒息的威严,“尚方宝剑在此,本宫奉的是皇上的命,不知将军奉的是何人的命?”手中的尚方宝剑高高举起,那一抹明黄熠熠生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万岁的声音狠狠的砸在那位将军身上。
“诸位平身,皇上有言,若是有人冥顽不灵,可先斩后奏。”一字字的蹦出,“不知将军是不是想让本宫开杀戒?”眸间的冰冷显而易见。
“末将不敢!只是丞相命我等守卫考场,我等不敢擅离职守。”
此话一出,骤然,更是鸦雀无声,半响,漠漠的声音回荡,“丞相那里,你告诉他,是本宫的意思,你只管撤离即可。”刘太傅和王大人一愣,这皇后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要公开和丞相决裂?
看冷寒凝铁了心要撤离考场的六部人员,自己再叫板必然会惹怒皇后,皇后如此坚定,自己私下收银子的事情,怕是透了风,一咬牙,得罪丞相顶多就是削了官职,回家种地,得罪皇后,可能就是没命,权衡再三,“撤!”一声令下,六部的人员片刻之间,全部离开。
冷寒凝随意的走到卢新哲身边时,卢新哲指尖轻轻一颤,“卢新哲,本宫希望你能全力以赴。”唇间话语点到即止,卢新哲僵硬的脸颊扯起一抹笑意,国母如此学子创造条件,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置身事外呢?
“张世兄,你有什么看法?”瞥眼看向同样失神的张世。
“佩服,佩服。”一语道出心声,虽然猜到她家世不凡,但是没有猜到,她是皇后,当朝皇后与天下学子共居一处,真乃一段佳话。最重要的是,皇后在处理事情中,所表现出来的气魄和胆识,真乃女中豪杰所为。皇上任皇后为主考,可见皇上招贤之心。
“来人,把这两个聚众闹事的人拖下去,军法处置!”赵将军一声令下,身后出来了好些兵士,各个身穿盔甲,手拿铁戟,面无表情,虽是夏天,却给人凉风阵阵的感觉。
“慢着,我们是尚书府的家奴,谁敢抓我们。”见皇后离开,地上的两人耸耸肩,擦去脸上的灰尘,却是越来越脏。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吸了一口凉气,尚书府啊,呵呵,原来如此。
“尚书府的家奴不在尚书府,在这里闹腾什么!”赵将军大声呵斥,横眉冷对,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尚书府公子买通六部,要作弊的事情,早在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碍于尚书府有权有势,没人敢管,今天自己碰到了,哪能这么容易让他们走掉,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我们,我们……”两人互视,总不能说,是为了捣乱考场,让自家少爷把作弊的字条带进去吧,“我们正要离开!”心里不断祈祷,少爷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你没找对时候啊!谁让你偏偏碰上皇后监考呢。
“晚了,来人,押下去!”赵将军挥挥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真把这里当你们尚书府了。
刚才还在地上撕扯不断的两个人,被两名士兵押到一边,当众行刑,重责着五十大板,噼里啪啦的杖责声和呻吟声掺杂在一起,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都散了吧,散了吧,还有谁敢在考场前胡闹,本将绝不轻饶。”在赵将军的连唬带蒙之下,周围叫嚷的人群渐渐散去。
很快,皇后为考生出头,撤六部官兵,怒打尚书府家奴的事情传递开来,不畏权势,不谋私利的皇后形象,开始进入百姓的心里。
“考生进场!”赵将军粗犷的声音响起,学子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场。
“好一招杀鸡给猴看,哈哈……”张世笑着进入考场,“六部尚书,要遭殃咯……”
一份六部联署的文件,快马加鞭,传递到宫廷,另一份急件交到了丞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