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一身男装的夜舒很不满的回敬了小二儿一句,最讨厌有人这样看着王兄,简直是在亵渎王兄的“美妙绝伦”嘛。
“实在不好意思,几位少爷来的太早,我们这里还没有……”
“原来是三位少爷,老地方还给各位留着,请上座。”掌柜末了不忘踢了小二儿一脚,接着带着三位身份神秘的客人前往包间。
安顿好了一切,掌柜这才拖着硕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跑到小二儿面前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夜舒把夜寒推到靠窗子的位置,念风在对面坐下,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出了笼子的鸟儿就是兴奋异常。
“表哥,我母亲很想念你和舒儿,晚上住我家,怎么样?”念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吹上面漂浮的茶叶,很有爱的发出邀请。
“母后要我们今晚必须回宫。”夜寒很委婉的借故推辞,眸光瞥向窗外纷纷扰扰的大雪,心里琢磨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大哥,我也很想去姑姑那里住哎,明早我们再回去也不迟啊!”夜舒大概是太久没有离开后宫了,一出来就不想回去,再看她一脸诚恳加可怜的样子,夜寒依旧不为所动。
“表哥,我可是听说翠红楼的小红姑娘很想……见你哦,你不会拂了美人的心思吧?”念风自以为是的打出翠红楼的招牌,目光相当的放肆,把花心大萝卜的表演发挥到极致,演技派嘛!
夜寒的玉骨扇“啪”的一声打在念风凑得几乎面贴面的脑门上,在清净的地界上,不是一般的清晰响亮,转瞬之间,就鼓起一个大包。
“本公子本是一翩翩少年,都被你给打坏了。”念风捂着脑门唉声叹气,有点儿刺痛,的确,这些年除了夜寒敢动手之外,还真没有人敢如此的“大胆无畏”。
夜寒摆弄着手中的玉骨扇,面色温润:“晚上宫里有贵客,不得不回去,姑姑那里,还请多担待。”
“哎,是不是南疆的那个教主?”念风一听,故不得痛了,顿时来了精神,急急的把脑袋凑过去,“是不是叫什么……随……随什么的……”
“随灵儿。”夜寒轻吐三字,细细的呷了口茶。
“都说南疆的每位教主都是身藏绝技却是深藏不露,听说现在这个教主是密谋夺教的,那肯定比上代教主厉害。”念风嘻嘻笑笑,“不知道和你相比,又是谁胜谁负?”
夜寒听着这么不着边的话,索性不屑于打理,倒是夜舒,不肯服软:“自然是我哥厉害,那还用得着说!”
“夜舒,你越来越差劲了,男人说话,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还是好好学习绣花准备嫁人好了。”念风很无赖的和夜舒又要开战,两个人从小口水战不断,似是前世的冤家,整天没完没了。
“随灵儿今日便要进京,你们不可多话,否则,闯下什么祸事,必然被父皇和母后责罚,听清楚了?”夜寒难得冷言冷语,今日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却是极度的严肃。
“知道了,哥,你也怕她?”夜舒追问到底,似乎想要分出了胜负才肯罢休。
“就是,表哥,你不会怕一个女人吧?”念风几乎就要面露鄙夷之色,不肯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被一个女人吓破胆。
“来者是客,小心无大错。”夜寒一脸的老成,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从母后的话语间得知此人不是凡品,那有究竟怎么个不凡法。
“大哥,念风,你们看……”夜舒小手一指,浩浩荡荡的銮驾在薄雾浓云之中伴着幽幽笛声缓缓而来,引路的皆是手执长笛的蒙面女子,如同踏月踩云,飘飘而行,广袖肆意飞舞,衣袂飞扬,銮驾被一笼白色纱帐覆盖,只能依稀的看到里面侧躺着身影,不见其面,銮驾一侧,一名蒙着面纱的娇弱女子昂首引路,肤色洁白如雪,眼睛灵动,装扮奇异,颈上带着一个银项圈,手腕上的项圈也是叮叮作响,一袭火红的长裙更是吸引人的注意力,手中抱着一个黑色的小罐,一只手沉入灌底,另一只手扶着小罐的颈端。
“是南疆人。”念风沉沉的说道,莫名间感受到一股幽幽的杀气,时隐时现,令人不安,下意识的握住手中的佩剑。
夜舒额前的刘海儿猎猎东风吹散,闪着惊异的大眼睛,兴奋不已:“哥,你看銮驾旁边的那名女子,她的佩剑我见过。”
夜寒沉下双眸,阻止住夜舒:“此事不可再提。”银丝一闪动,窗户瞬间闭合,夜寒闭目养神,念风与舒儿在一起吵吵闹闹,互相挖苦,直到窗外的幽幽笛音不再缠绕耳畔,夜寒睁开眼睛,浅浅的品了口茶。
“舒儿,随我回宫。”夜寒一锤定音。
“我们才出来不到半天,这就回去,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夜舒摆弄着衣角,很不乐意的样子,回去之后又要面对里面的那群女人,一个比一个喜欢找人麻烦。
“舒儿,回去。”夜寒重复,无法抗拒。
“哦。”夜舒缓缓地推动着轮椅,不忘回头和念风说话,“别忘记告诉姑姑,我想吃她做的桃酥。”
“知道了死丫头,下次去宫里就给你带。”念风挥挥手,对着已经下楼的夜舒大喊,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回到宫里,只见两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穿梭在长廊里,一直到了三绘的住处才停下脚步,夜舒推开门,把夜寒带进去。
“不是出宫了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怕念风不乐意。”三绘蹲在药炉旁,捂着肚子,疼痛难忍,额头渗出虚汗,强行扯起一股笑容,看起来有些难受的样子。
夜舒躲到夜寒身后,夜寒拍拍她的手安慰:“你先回母后那里。”
夜舒点点头,一溜烟儿就跑的无影无踪。
夜寒伸手从药柜了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儿,递给正在把嘴唇咬出血的三绘:“别等着我给你收尸。”
三绘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动,服下药丸,手还在微微的颤动:“整天冷言冷语的诅咒我,我要是死了,最担心的就是你。”
“随灵儿已经到了京师。”夜寒不自觉的把玉骨扇在手心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如同打在三绘的心里,三绘故作无谓的抬眸,打开药炉,看看里面的药丸,雾气翻滚,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到底如何。
“那又如何?”三绘冷静的发问,拿出一粒丹药尝尝味道,点点头,扔掉。
夜寒注视着那张不动声色的面容,沉吟片刻:“你该出去躲躲,我带你去青山寺。”
“不去。”三绘很干脆的回答,比仍药丸还要干脆的。
夜寒侧眸,一道费解的视线闪过:“你想替铁娆报仇?”随即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汗颜,那是以卵击石。
“他死在宫里,遭殃的是你们。”三绘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夜寒对面,笑着摸摸夜寒清秀的面容,随手掐了一把:“不错嘛,知道关心别人了,比小时候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