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片刻的犹豫,皇后这番模样,有些让人捉摸不定啊!最后,还是有些怀疑,却也应承下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那臣妾便证明给皇上看。”
冷寒凝的笑意把刚从太医院赶来的太医吓得哭笑不得,给皇家做大夫,真是生死悬于一线啊,真是最近还是多少烧点儿高香比较好。
“太医,你看本宫体内的毒,可是已经解了?”轻轻的问询,让夜阑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摆明了在恐吓太医嘛!
太医犹豫不定,号脉的手开始哆嗦。
“太医,你尽管直言便可。”夜阑让神经兮兮的太医宽心。
“启奏皇……皇上,娘娘体内的毒……毒,已经是……完全的……”太医一屁股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说不下去。
“如何?”未等太医说完,夜阑抓住太医的衣领,气急败坏,“你说皇后的病情如何?”
太医目瞪口呆,更是不知所措:“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冷寒凝一脸的黑线,明明毒已经解了,太医为什么还是这般的表情,莫不是太医院确实需要整治一番不可?
“快说,皇后的病情如何?”夜阑阴沉沉的脸,空气中渐渐地凝聚起一股冷冷的味道。
“太医,本宫的毒到底如何,你直说便可。”冷寒凝望了夜阑一眼,莞尔一笑,此举必是她胜出。
“皇后娘娘体……体内的……毒……已经……解除……”太医吸了口凉气,终于说完了,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这是秋天嘛?
“既然解除了,你怕什么!”夜阑狠狠地瞪了太医一眼,太医院里这群老太医越来越不中用了。
太医欲哭无泪,被你们两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吓得还敢说话麽?心里不满,却不敢说出来。
“皇上可是君子一言的,答应臣妾的事情可要作数。”冷寒凝转身凝视着夜阑无奈的双眸,“可是作数?”再次重申。
“女流之辈,如何担当重任,又如何叫人信服?”夜阑强忍着咳嗽,继续说道,“众臣不服又该如何?”
“臣妾自有主意,只要皇上答应,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我们都保守秘密,臣妾保证,可以完成皇上可以做的事情。”
“好,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以内,没有露出马脚,朕便依你,如果一个月以内,你被揭穿,便退居六宫,不得再妄议朝政。”夜阑出门前,如斯所说,而心中的谜团,却越来越重,皇后体内的毒,当日太医明明说过无药可救,三绘也曾说过,只有千年寒冰才能解毒,而皇后体毒已解,那这到底是为何?
“小银子,陪朕去烟波亭走走。”夜阑抬眸,云掩雾绕,叹了口气,这身体,怕是再也好不了了,当初迷路被刺中的那一剑,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卢铁吉,朕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
移驾烟波亭,未有丝竹声,隔着层层的迷雾,传来幽幽笛声,抑扬婉转,犹如林间的潺潺流水,清雅动听。
这笛声,传入耳中,真是有些动听……熟悉……
果不其然,轩榭顶端不正是坐着一名青衣女子。
小银子向前一步,想要把上面的人喊下来,夜阑伸手阻止,许久没有这般清新雅致的笛曲了,这曲子听起来让人心里静。
青衣女子坐在高处,淡淡的看着远处的烟雾茫茫,笛声不断,突然,止住,一纵而下,落在夜阑身前。
“三绘,没有想到竟然是你。”夜阑波澜不惊的说道,哪有一丝的惊异可以看见。
三绘笑着点点头,摆弄着手中的竹笛:“给皇后娘娘送药。”
“你的手?”
三绘把袖子下拉,苍藏住手背上一条一条的伤痕:“爬山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不碍事,过几日便好了。”
“朕也正好奇,皇后的身体竟然无恙,原来你以及刚送来了解药,真是要谢谢你,不然,皇后的身体也许撑不到明年了。”
“应该的,她帮过我,这次算是答谢。”三绘不动声色的撇开话题,“怎么不见皇后娘娘,方才见她去了勤政殿。”
“朕正是被她赶出来的。”夜阑苦笑着看向勤政殿的方向,烛光点点。
“试问天下间,谁能驱赶皇帝,也只有皇后一人而已,就像这声乐,能够让皇上失神的,也只有那柄千年古琴,其他人的存在,些许碍眼了,对麽?”三绘戏谑,出去走了一遭,笑都可以笑的如此的肆意。
“或许……或许你说得对,你离开之前,皇后曾经要朕许诺,要你做刘家的女儿,你可是愿意?”夜阑看向笑意妍妍的三绘。
三绘一愣,抬眸:“哪个刘家?”
“刘……正……道。”
原来是他……三绘片刻的恍神后,恢复一脸清冷的模样,发簪上的玫瑰在雾中愈加的妖艳,形成鲜明的反差:“即使是我同意,刘大人也不一定会应允,还是不要打扰为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推辞。
“也好,刘大人近些日子身体抱恙,一直没有上朝,既然你无心,那朕也不再强人所难,此次回来,要呆多久,朕派人给你安排住处,咳咳……咳咳……”夜阑扶住原石忍不住的咳嗽。
“我本来就是与皇后娘娘同进同出,生死相依,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本想送完药就离开,皇后娘娘盛情难却,所以,打算多逗留些时日,许久没有看烟波亭的荷花了,说起来,也有几分的念想。”三绘看向湖里的涟漪,晨曦破晓,云淡风轻的世界豁然开朗。
夜阑依旧无法抑制的咳嗽,三绘顺手号脉,猝然一惊。
夜阑把手收回。
三绘声音明显的发颤:“你的身体,怎么会……”言尽于此,不敢再说下去。
“身体受损,也不是一日之事,不碍事,不要声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是天子,一切随缘。”夜阑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不动声色的说道。
“皇后娘娘可是已经知晓?”三绘叹了口气问道,夜阑却没有看见三绘额头纠结的纹路。
“以皇后的洞察力,不让她知道都很难啊!”夜阑无奈,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无论是怎么躲藏,终究是被揭穿。
“你也知道,我多少也会点儿医术,皇上的身体,要说完全痊愈有些困难,不知道皇上肯不肯把性命交给三绘,三绘会尽力为皇上延长寿命,到时候,皇上也可以与皇后白头偕老……”三绘冰霜般的脸上,笑意顿生,“但是,不可以告诉皇后娘娘,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朕……答应你……”除了相信她,别无他法。
“那我们以后每天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见面,我帮你号脉,确定身体状况。”
“好。”
三绘躬身告退,转身的瞬间,潸然泪下。
多年前的旧伤,加上前不久被刺的箭伤,在加上多年劳累,这个身体早已是到了行将就木之时,便是再多的药物也无法让他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她又该如何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