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那般决然的离开,就在你我都明白了你我的****之后,就在那之后呀!再多一点时间都不肯,你怎么会如此狠心,怎么会?”
“我……”看着纳兰那深及眼底的痛,此时的沈宛心中百味陈杂,脑中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看着纳兰的痛,她不敢有所行动,怕会更加的伤到纳兰。
“三年了,三年你都能忍心瞒着我,你可真伟大!”
“容若。”
“这三年来对你的爱未减反增,对你的相思已融入血液。多少个日夜我都在对你的思念中入眠。深夜入梦,梦中已然是你那稚嫩的笑颜,也只有在梦中才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痛。清晨梦醒,又徒增凄凉,枕上还是孤单一人,白日里还是形单影只。可是从无怨恨,有的只是对你的愧疚,对你永无尽头的爱怜。”
“容若,我不知道我的离开会给你带来如此之大的伤害,我只是想离开,只是想任性的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一切,却从未想过,你对我的****会如此之深。”
“我也从未发现我对你的爱会如此之多,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已习惯了你在我身旁,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已把你当成我生命的一部分,把你纳入了我的羽翼。失去你我便失去了活着的乐趣,失去你我便失去了飞翔的臂膀,往日的一切神采都已不再。”
“容若,我从不知你会对我如此,我从未奢望过。我当日的离开也只是以为时日久了,我也会在你的记忆力慢慢的淡化,一直到你以为我从未在你的记忆中出现过,对于你的爱我是从不敢奢望的。”沈宛听及此,心中对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又多了几分悔恨,眼中的坚定又增加了几分。
“宛儿,我怎会忘记,你的影子又怎会那么轻易的能被时间从我的脑子中才是掉,你已刻在我的心上,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消磨掉的印记。我对你的爱也是不曾丢掉半分,因为你很吝啬,只在我感受到你对我的些许****之时便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只要你还肯爱我,只要你还会记得我,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不再离开,无论结局会是如何,我都不再吝啬我对你的爱。”
“宛儿。”纳兰深情地望着沈宛,便不再顾及礼教的束缚,起身把沈宛纳入自己的胸怀。
“容若,你对我如此,宛儿今生无以为报。”
“我给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般的白首不分离的纯爱,但我可以做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般的良人。放心的把你的手交给我,放心的停泊在我能给你的港湾,安心的驻足在有你我的家园,别再一直奔跑,别再一直的封锁自己的心门,宛儿,你说可好?”纳兰眼中满是真诚,真诚的望着胸前抬起的小脸,满怀希望的等待着渴望已久答案。
“好,我不苛求你能够给我多少,有便已满足,今生你就是宛儿的港湾。宛儿累了,不想再跑了,想在你的臂弯里好好的歇息。宛儿很贪婪,一世不够宛儿歇息的,宛儿要容若的生生世世的爱,等容若累的时候,宛儿便再做容若的歇足之地可好?”
“好,宛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来生来世我便一直到寻到宛儿,一生只宛儿一人,宛儿可要等着我,不许早早的就嫁了人。”
“好,你也不许早早的娶妻,不准太晚,不能等到我牙齿掉光,头发花白之时再寻到我,不准让我苦苦的、傻傻的等待。”
“会的,我会狠狠的记住你的气息,记住你给我的感觉,在你未懂得****之前便寻到你,让你一生只来得及懂得我对你的爱。”两人相拥着幻想着只有他们的未来,深夜慢慢的弥漫着,把这对说着誓言的相恋之人也湮没在了这幽静的夜色中,星空璀璨,把漆黑的夜幕点缀的熠熠夺目,但也未曾比得过这夜幕下相拥着的两人的挚爱的光芒。也更深了,月儿悄悄地爬上了原是星空的夜幕,月下相拥而眠的恋人啊!睡眠中嘴角也会溢出笑容,是梦到了甜蜜的日子吗?是有伴侣相随的时光吗?咦!笑的可真甜呀!多久了?多久未曾见过如此会心的微笑?三年?六年?十年?谁知道,你知道吗?反正我是不知道,也无从知晓,但我知道他们现在很快乐。以后的日子还会不会如此呢!谁管他呢?既然日子有限,只要彼此快乐就好了,痛苦留到以后,只要今日的满足就可。毕竟我们所拥有的今日,是昨日去世的人所渴求的明天,也是明日去世之人所后悔的昨日。
在****面前世人都是傻傻的,相恋之人在未知的情形下,在对未来迷茫的前提下,还是会痴痴地许给对方长久的誓言。纵使是知晓一切的人,也是会陷入****的漩涡。谁能真真正正的拥有生生世世不变的爱,谁又能真正的等待的起?虽然有时梦想很美丽,幻想很具有魅力,可是现实是无情的,他会给梦想、幻想挥洒上剧毒,一旦沾染,便会在面临现实之时不堪一击。不管之前是多么的骁勇善战,也不管之前是多么的柔弱,都只会是相同的结局,无一丝怜悯可言。可是人就是贪恋那暂时的感觉,即使在懂得了未来会有什么样的路要走,还是会踏上那条虚幻的路。有的时候并不是我们所意识到的贪、嗔、痴、恨中的所谓的贪,而只是我们所要形容的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吸引,执迷于那种虚幻的感觉。
“宛儿,跟我回京吧,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足以说动你内心的坚持吗?我不是一个足以动摇你的理由吗?”纳兰还是在劝说着沈宛,试图动摇她不再回京的决心。可是他又怎会明白沈宛,因为在她是墨羽兰的同时,她又是欧阳逸冰。墨羽兰的记忆中有足够令她不回京的理由,因为那里有她害怕的冷漠,有她厌恶的权势。欧阳逸冰的记忆中更有不可动摇的理由,那便是一年后的她会带着更加深沉的痛迫不得已的又回到此地,她宁愿此时固执的不再回去,也不想再失去一切般的回来。
“容若,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心中的顾念,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可是有些事情即使我说出来你也是不明白的,更何况有些事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不是我想欺骗你,而是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明白。”此时的沈宛进退两难,一边是自己今生的挚爱,那个男子说过会许她生生世世;一边是自己对历史的熟识,明知前面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那深渊中有无尽的痛,有无尽的无可奈何,还有美梦破碎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