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的人寻找李见见和药引公子三天不获,云水心心中满是愤恨。愤恨李见见竟能一次一次逃出她的手掌心。明明是个没武功,空有姿色的女子,却能一次次化险为夷。
对药引公子的相救,云水心嗤之以鼻。她手下的仙宫中人岂是等闲,上次被他们逃脱不过是因为措手不及,此次必要他们生不如死!
“回圣女!找到了一处可疑之处!”弟子上前汇报。
听了好几次没有找到的轿中云水心此时终于勾起嘴角:“召集其他弟子,围堵他们,这次要他们插翅难飞!”
雨后的树林中洒着阳光,草地上带着湿润,经过一夜的洗涤,处处透着冰凉而生机勃勃的气息。
仙宫的人飞快前往药引公子和李见见所藏匿的洞穴。
而洞穴之中的李见见和药引公子两人——
药引公子刚刚踩灭为烧烤所升起的火堆。李见见忍住背后痒痒的不去挠,抿嘴看着药引公子,面色十分严肃。
踩灭了火堆,药引公子取来土,盖在火堆之上,然后拍拍手。转头去看李见见,李见见正看着他的动作,乍一被药引公子看见,脸上一愣,尴尬往耳后勾了勾落到脸旁边的碎发。
药引公子咳咳清了清嗓子,用拳头捂着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心里一阵愉悦。
李见见缓解尴尬地东张西望,药引公子也没有盯着她不放,只是收拾着医箱,对李见见说:“我们需要转移地方,他们该搜索的地方也都该搜索完了,在这里虽是隐秘但是迟早会被发现的。”
“好。”李见见一顿,看向药引公子,点头。
药引公子背上医箱,扶着李见见一起走。走出洞穴,两人抬起头,阳光洒在两人脸上。一声冷喝乍然响起:“果真是在此处!”
李见见看见说话的人,脸上一凛,追杀而来的仙宫中人。却没有胆怯。
云水心看见李见见脸上的认真之色,心中轻蔑更重:“今日绝不会让你们逃脱,来人!”
药引公子站在李见见面前,对李见见道:“退后些,小心被伤到。”
李见见退了退,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她只能让自己不成为对方的负担。
药引公子手握银针,飞射向以阵型围堵他们二人的蓝衣人们,云水心惊骇地看见被射中的蓝衣人动作僵住,怎么回事?他们是活死人不是该对伤痛免疫吗?
药引公子手上没有停顿,飞快射着银针。他早就看出,这些蓝衣人的阵法是保证每个人的损伤都保持在一个度上。看脸色,并非寻常人,似乎是服用了什么毒物,而且动作间的僵硬,不似正常人。
见识过许多毒药,毒人,身为武林神医,有活人骨之称的药引公子心中断定是活死人,只怕别说是银针了,就连刀剑都对他们不起作用。所以药引公子一下子就想到,要用穴位封堵法,就算是活死人也是有穴位的。更何况这几个活死人并非已死,这法子更为有效。
所谓活死人,就是失去痛感,没有活动能力的人。但是这里的活死人则不同,他们只是没有了痛感,但仍然是活人,所以被砍会伤害身体,但是不会感觉到痛。这种活死人的意义是,可以减少恐惧,让对方感到丧气,激发自我的战斗力。
所以穴位封堵法才能起到作用。因为他们只是失去了痛感,身体仍是血肉之躯,仍在运作。一旦穴位封堵,就会产生动作的阻塞,无法动弹。
药引公子和李见见身边的蓝衣人们基本上都僵着身体,李见见也对药引公子的深藏不露叹为观止,之前一直以为只是一个神医,谁知道武艺高强?
坐在轿子里的云水心看得咬牙切齿,怀里的黒狐对着药引公子呜呜直叫。
药引公子闪开无数次,李见见看得心惊,这边药引公子拉着她躲来躲去,李见见看中一个空隙,转头对药引公子说:“出手!”
药引公子和李见见对视了一下,明了。发射银针,银针透过白纱,射中云水心,她恼恨大喊:“李见见,我跟你势不两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不伤你,你也跟我势不两立了,没差!”李见见挑了挑眉,笑。
药引公子看了笑着的李见见一眼,微微勾起嘴角:“我们走吧。”他虽然是个不正经的神医,但是还是不忍伤人性命的。医者仁心。之前那些活死人也是这样,只是堵塞穴位,并不杀他们。不是他没有法子,只是不想。这云水心虽然恶毒,但也是个女子,他不愿杀。
李见见被药引公子带着飞远,云水心却只能坐在轿子里,恨恨瞪着他们走的地方,她同样被封住了穴位,动弹不得。
*
八天后。
坐落在中原以外,海上之小岛,一座高大的楼阁矗立在山顶,其下,是绵延的房屋楼阁。傍晚之时,天色微暗,从山上眺望百家灯火一片繁华之景,很难想象这却是一个门派的基地——整座小岛。面积估计有四十四平方公里那么大。(相当于一个小镇)
一只大船靠了岸,站在船头的白衣女子跳下船,望了望山上的楼阁。一个蓝衣人走过来,对着白衣女子抱了抱拳:“恭迎圣女回宫。”
“少主可在?”白衣女子眸子带着怨恨,平复了些,仙气盎然地望了蓝衣人一眼。
蓝衣人点头:“少主一直在等圣女的好消息。”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正是云水心。她等了两天,才将银针逼出体内。又动手杀了一同来的手下,既然那些手下无用,那么活着也没用。终于在追捕李见见失败的八天后到达了仙宫。
云水心满脸虔诚地走上长长的直通山上楼阁的阶梯,到达楼阁门前,蓝衣男子为其报名:“云圣女到!”
精致的藤蔓花纹的门打开,入目的是红木盘金龙的不规则放置的柱子,据云水心印象,是有十八根。柱子旁是一层一层又一层如水般荡漾的金色的纱帐。鼻间嗅到檀香的云水心眯了眯眼,端出一副恭敬的模样,两手相握,一步一步走上前。
任由纱帐拂在脸上,任由香味沁入皮肤。却不敢动一丝一毫。
待得没有帐帘,豁然开朗,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美人。哦不,一位公子。
他身穿孔雀色(青蓝)的锻袍,但是却并不一丝不苟地穿好,反之,松松垮垮地落在他弯着的手肘上,露出里面的红色里衣,用一条紫绳系着腰,最后两条线贯着金镶玉结住。他脚上穿着银丝点缀龙纹的黑鞋子,一只鞋踩在金龙椅的扶手上。
只看他的衣物动作,许会以为他十分随意。但是只需望一眼他的脸,便不会有这种侥幸之心。
——凌厉至极。眸子深邃却犀利,眼角如针,黑眉如剑,鼻梁闪着银色的光芒,唇,抿如刀锋。
那张脸,太美了。若是李见见在此,都要落于下乘。更别说姿色只能算得中上的云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