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底下响起浴桶里的女子的嘤嘤低泣:“慕师姐,你、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正在沐浴,结果这人就从上面掉下来了,分明是无耻之徒嘛!你要杀了他!不然我怎么活啊?我不想活了!!”
逝云觉得脑袋更疼了,天啊!他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他是来办正事儿的好不好?他能说他是因为这建筑有问题掉下来的吗?他能说他很倒霉吗?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擅闯玉女派!”蓝衣女子冷冷盯着逝云,警惕而愤怒地道。
逝云本想直接报名字,但是一想,不对啊!他还可以死不承认,不报真名嘛!堂堂魔教教主,被人逼成这样很丢脸的哎!说出来江湖人岂不笑掉大牙?不行,不行,趁她们不认识,坚决不能说自己是魔教教主!就算被人认出来了,也不能承认呀!
蓝衣女子见逝云迟疑,更是觉得他心怀不轨,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最近玉女派正是多事之秋,难保不会有小人乘人之危!不由横剑逼问:“还不道来?!要我将你打下来你才要开口么?”
伪装就伪装到底,逝云见女子凶巴巴的,便作出害怕的样子,结巴道:“我、我叫行絮!”行絮,云也。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肚子饿,偷东西吃!”逝云不要脸地嚷嚷道。妈蛋,真是丢脸丢尽了,不过是丢行絮的脸,不是他逝云的!正好这次来穿的衣服比较普通,不会被人怀疑。这么一想,逝云内心镇定,外表可怜巴巴地道:“江湖上吃一口饭不容易啊,这玉女派不是正派吗?施舍一口饭也不是很过分吧?”
“那你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你说啊!还正好在我沐浴的时候!”浴桶里的女子却半点不信,反驳。
逝云听了此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头,厚着脸皮说:“这个是因为这屋子的屋顶瓦片有问题,我经过的时候踩上去就掉下来了,我怎么知道你在沐浴呀?”
浴桶里的女子怒道:“放屁!我怎么不知道这屋顶瓦片有问题,我住在这好几年了都没问题好不好!你分明是撒谎!分明是无耻之徒!”
“师妹且稍安勿躁,容我看看这屋顶,便知道此人是否撒谎,若是偷吃东西,那还可原谅,若是偷看你,我必然为你讨个公道!”蓝衣女子一本正经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浴桶里的女子身上,然后足尖一点,飞上梁,查看上面的瓦片。
逝云就挂在不远处,看着蓝衣女子专注的模样,倒是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蓝衣女子查看完毕,便飞落下来,对浴桶里的女子温声说:“这瓦片确实潮湿已久,所以有些变质,都长了青苔了。和着的泥也都烂了,所以粘合不好。大概是因为之前下了一个月的雨,这一个月又都是阴天。看来这人说的没错,师妹尽可放心。此人并非无耻之徒,你也没有让人全看了去,此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便算了。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女子看蓝衣女子的目光很是信任,听她说的有理,也就没有怎么样。看了一眼逝云,还真是误会,便有些愧疚,直接道:“抱歉,误会了你。你可别传出去。”
逝云是最惊讶的。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开了误会。能解开误会他当然高兴,之前浴桶里的女子的误会他自然也不会在意,笑了摆手:“没事,我保证绝不说出去,要是我说出去,立马就天打五雷轰被劈死。”说完忍不住去看蓝衣女子,心里松了口气,带着点奇妙的感觉。这女子处理事情有条有理,还很镇定,这份镇定感染了浴桶里方才还嚷嚷的女子,才会这么容易就处理好了事情。
浴桶里的女子搂着身上蓝衣女子的外袍笑了:“哈哈,你这人还挺有趣的。”
有的事情,其实不闹,好好处理,便能够处理得皆大欢喜。
假若是今日这浴桶里的女子乱吼,引来更多人,确实是她出的丑。事实是这样,但是蓝衣女子能够轻描淡写地说,而不会像平常人那样虽是为着别人好,却是劝得让人平静不下来,因为劝的人自己也觉得若是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是难办的。
蓝衣女子的语气就好似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这样,事情就能够解决,还有那种是她便会这么做的坦率,没有半丝作假,使人相信。俗话说,将心比心,真诚才是人与人交流的钥匙。
逝云眸子里才闪过赞赏,蓝衣女子便转头淡淡看向了他:“这件事虽然解开了误会,但是你擅闯玉女派,还是来偷东西的,还是有错。”
“是,我有错,我有错!”逝云忙不迭很是服气地点头。
蓝衣女子看他这么快认错,倒是有些奇怪,凤眸盯了逝云半饷,淡唇一抿说:“我们玉女派也不少一口饭,你跟我来吧。”
听了此话,逝云一愣,竟是真的要施舍他?逝云原以为像是蓝衣女子这样冷冷的女子该是荤素不忌,杀人不眨眼的,或者不讲理的,但是这蓝衣女子一次又一次地让逝云觉得惊奇,先是讲理,再是施舍,难道这江湖上还有这般特别的女子?
“怎么?你怕我杀了你不成?”蓝衣女子本已走到前头要带路了,没听见脚步声,便转头,看见逝云发愣,挑了一下眉。
逝云于是嘿嘿地麻利地跳下来,跟着蓝衣女子走去厨房。
路上逝云两手托着脑袋,好奇看着前头的蓝衣女子。
两人走了一会儿,蓝衣女子停住了脚步,逝云疑惑看了看前面,不像是厨房啊:“怎么?到了吗?”
蓝衣女子回过头来,皱着柳眉:“你老盯着我干嘛?”
逝云觉得有些丢脸,但是却莫名不想在蓝衣女子面前撒谎,抿嘴一笑,俊美的脸上带着坦率:“不知姑娘芳名?”
蓝衣女子一愣,觉得这人真是无聊,想问名字就问,婆婆妈妈拖了一路。又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看得她心里有点渗得慌,竟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回答了:“我叫慕池。”
逝云便接着道:“我叫行絮。”
“我知道。”蓝衣女子方才已经问过了。
逝云却并不觉得这样有点巴结地和一个女子说话是掉面子,反而越看这叫慕池的女子越觉得顺眼。以前怎么就没遇到呢?逝云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来这里,只要看着她,他心里就莫名舒舒坦坦的舒服。也许,你若是看谁十分顺眼,那么便是怎样都顺眼吧。他想着伸出手:“今日谢谢姑娘,不知能否交个朋友?”
慕池垂眸看了逝云伸出的手一眼,心里一动,抿嘴拍了一下,走到前面去了:“若是以后你没有饭吃可以来这里找我,不要再偷东西了。男子汉大丈夫实该顶天立地,偷鸡摸狗不算本事。”
这是变相收留他么?看着慕池故作冷漠,逝云突然觉得她善良得可爱。逝云忍住笑,一副受教感激的样子抱了抱拳:“姑娘说的是,在下往后绝不偷鸡摸狗。”
慕池看了逝云一眼,总觉得此人似乎有些令她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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