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仰着脸问我:“姐姐,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闻言,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答道:“也许……是为了一个可怜的母亲吧?”说罢,往逍遥腰间的乾坤袋一瞟,心下恻然。怜可,怜可,若不是你生了杀人之心,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夺回身躯的控制之权。但你也算了却了心愿,等渡化之时,便安心赎罪投胎吧……
小可怜不知身旁之人的心思已转了千百回,她只是笑得灿烂:“姐姐,快走吧,等回了家,我泡些婆婆平日里珍藏的茶给你们喝,那可是很贵重的呢,婆婆平时宝贝得跟啥似的。”
我微笑着点点头,回头示意御辞和逍遥跟上,便转头继续和小可怜聊天。
“小可怜,你只和你婆婆住吗?”
“以前是,可是现在又多了清扬姐姐。”
“清扬……这名字倒是不错。”
“是村东的酸秀才叔叔起的……清扬姐姐长得很漂亮很漂亮呢,和白衣哥哥一样,都像天仙似的好看。”
回头看御辞,见那白衣庄主脸上青了青,“哧……”偷笑。
小可怜家——小可怜的家离村子有些远,孤零零地在小溪边,只有清晨村民来此打水的时候才热闹些。
远远见了小木屋,小可怜便飞奔过去,叫道:“婆婆,婆婆,我回来了——”
过了不久,那小屋的门打开,走出一个老婆婆,脸上挂着宠爱的微笑,见飞奔至跟前的小可怜,笑得慈祥:“回来啦?”
“嗯。”小可怜点头,回头指着我们,道:“婆婆,这三位哥哥姐姐很好人,今天我不小心又打翻了王嫂的一锅茶,他们帮我把所有的钱都赔偿回去了。婆婆,快把你平时的藏的茶拿出来吧,要不就不是……不是……哎呀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不是“待客之道”。”小可怜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酸秀才叔叔教她的东西,这回终于用上了。
那婆婆抬头看走进的三人,心里不禁暗惊,她早年嫁出山外,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了,但却从未见过此等风骨的人物。
那婆婆吃惊归吃惊,却也不忘道谢:“多谢三位。请屋里坐吧,老身这就去泡茶给三位品尝,以谢三位恩德。”
逍遥忙道:“老婆婆,不必了。我们只是见不惯那茶铺的老板娘欺负弱小,才出手相助。不必道谢,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
小可怜连忙扯住逍遥:“大哥哥,别走嘛。你们帮了我,我就一定要谢谢你们才行的,要不然,要不然……”小姑娘一时忘了还有什么理由了,只好求助地看向婆婆。
老婆婆笑了,道:“公子,再要紧的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还是坐下喝杯茶吧。小可怜这孩子死心眼,你们不留下来,怕是她要闹腾好几天呢。”
逍遥见小可怜一家的盛情,也不好拒绝,看向我和御辞,见我俩点头,便答应道:“好吧,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该休息休息了。”
小可怜一听,顿时绽开笑颜,欢叫道:“我和清扬姐姐去上游打水,婆婆你去拿茶叶……哎?清扬姐姐呢?”
老婆婆笑道:“她到下游洗衣服去了。算了,还是你去拿茶叶,我去打水吧。”然后冲我们笑道:“三位先到屋里坐坐吧。”
“好。”我们点点头,见小可怜兴冲冲地跑到屋后去,老婆婆拿了水桶走向小溪,便推门进屋去了。
屋内摆设虽然陈陋简单,却十分干净整洁,桌上茶壶边摆着三个茶碗,被擦得干净得发亮。
我们三个在桌边坐下,各自倒了碗水来喝。逍遥坐不住,端着茶碗起身四处走来走去四处端详,我见他走到后面去推小房门,赶紧叫道:“逍遥,你还是小孩子不成?在人家屋里走来走去的,好没规……”
一个“矩”字还没出口,就听“呯”地一声脆响,逍遥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一挑眉,正要说他几句,却见逍遥全身僵硬地站在那小房间门口,脸上的神情恍恍惚惚,似大喜,又似大悲,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房内,再也移不开半分似的。
“逍遥,你怎么了?”我见情形不妙,急忙站起来冲到他身边,碰碰他,“逍遥?”
逍遥不说话,全身微微发颤,慢慢地,水汽遮住了星目,竟似要落泪一般。
我心下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顿时像晴天一道霹雳劈进脑海。
房内只有简单的一个衣柜,一张竹床。
那床上,红袍滚白边,昔日飞扬的高贵典雅——赫赫入目,圣灵披风!
风铃,流烟发现,菡雅静阁的屋檐下不知何时挂了一串枫叶形的风铃,透过窗户正巧可以看得清楚,躺在床上的角度最好,到了晚上可以看见这串风铃像是挂在明月的下面。
剑穗凌御辞平时不喜欢像其他人一样整天拿着剑,天烬平时都是变成白绫卷在手臂上,可是当小风笑眯眯地送他一条雪白色的剑穗之后,他就改了往日的习惯,天烬终日以剑形伴身,上面系着那条雪白的长长的剑穗。
桃花有个樵夫说,那****砍柴下山,看见一个白衣青年和一个冰衣女子策马经过桃花林,那女子折了一枝桃花给同伴,巧笑倩兮,而那青年脸上是清风般的笑意。
眸,他们的双眸里有着彼此的影子明月,明月当空的时候,相隔两地的两人会抬头看月亮,然后在月亮里看见对方的样子。
下雨,暮春的秦淮总是会整天整天下着毛毛细雨,不大,但久亦可湿衣,可小风出去从来都不带伞,每次凌御辞发现她不见的时候,都认命地带上伞到街上去找她。
冷漠,别人都说冷月和冰莲的性格一个冷酷一个冷漠,可是见过他俩一起的时候的人都会说这是谣传,因为他们两人一个脸上是微微的笑意,另外一个是灿如春花的笑靥。
鲜血,厮杀过后凌御辞和小风看着对方身上的血心里有些胆战心惊,不知道那是敌人的血还是对方的,即使敌人很弱,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后背,被多人围攻的时候,冰莲和冷月总是背靠背站着,他们像是已经习惯了把后背交给对方。
嫉妒和羡慕,天烬有些嫉妒御蝶谷主,又有些羡慕她,因为虽然它和主人在一起的最长,可是它与主人的默契却比不上他们两人之间的。
踏风,踏风是匹极为骄傲的马,除了凌御辞,它不让任何人骑它。可是当主人把它借给那个冰衣女子的时候,踏风没闹腾,因为它知道那女子对主人来说是特殊的。
冷,小风受重伤的时候,失血过多,全身冰冷,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凌御辞一直抱着她,她才觉得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