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边睡得正香的耗子,流苏挂着高贵冷艳的笑容鄙夷地看着她,然后弯下腰在自己的小破包里摸索着,然后……掏出了一顶帽子。
这货当然不是要将帽子倒扣,然后对着一堆少尉来一句“长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她同样很淡定的将帽子戴在脸上,和小耗子一样开始闭目养神。
“林彤,你终于到了。”
“阿彤,坐我旁边吧!”
“我都说去接你,你偏要自己来。”
耳边是各种欣喜的声响,想来上来的是一位才貌双全的联盟贵女,脚踩高跟鞋声都带着趾高气昂,流苏能脑补出少女不可一世的倨傲模样。
为了邀请美人同坐,联盟精英们斗智斗勇,这些小朋友别的不会,勾心斗角一个比一个专业,流苏真是累感不爱。
不过当身旁的软垫下陷的时候,就不光光是累感不爱这么简单。
流苏拿去脸上的帽子转向左边,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美艳的脸。柳眉杏目,琼鼻樱唇,腮凝新荔,明艳不可方物,虽比不上那位楚璇小姐来得惊艳,美女二字却是不折不扣。美人也是专业技术人员,一身白大褂在这么一位艳若桃李的美人身上,多了一份禁欲的美感。
不过相应地,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年轻姑娘,带着孤芳自赏的高傲,看着流苏时,不自觉的抬高雪白的下巴,说不上讨厌,但绝非平易近人之辈。
周围一圈准尉妒恨的目光,流苏倒是接受的心安理得。
美人的涵养倒是不错,不至于像叶缨一样目中无人,美人开口朝流苏打招呼,“你好,我叫林彤,毕业于联盟军事学院精英班。”美人肩上的准尉已经说明了她的来历。
“云流苏,联盟军事学院附属中州私立学院格桑分院院生。”
林彤显然被流苏母校的全称雷的不行。林彤僵硬了一下,看了流苏一眼,然后目光一开始就放在她身边的耗子身上,显然是有备而来。
一边的耗子也拿下帽子,一副半死不活的强调,挑着眉,行了个夸张的军礼,“长官,见到您很高兴。”然后又戴上帽子。
这种待遇流苏接受过,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流苏的错觉,总觉得耗子的语气比起刚才更富有攻击性。
林彤脸上不太好看,被人奉承惯了的女孩复又自我介绍,“林彤,毕业于联盟军事学院精英班。”
耗子依旧不理。
林彤妹纸就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连流苏也佩服她的好耐心。她似乎认准了身边的耗子,不吵得他开口不罢休。
“小子,和你说话呢!我们可都是联盟军事学院的学生。”周围已经有护花使者为林彤打抱不平,而且还是个校友。联盟军事学院的确了不起,不过在这耗子这里不一定管用。
谁曾想,耗子居然真的再次摘下帽子,眼睛发亮,很是崇拜,“这么说,你们都是联盟军事学院的学生啊!我真是崇拜……个P啊!你们TMD是什么学校,管小爷P事。”说到最后,耗子噙着冷笑,一时间剑拔弩张。
Goodjob,boy!流苏差点翘起大拇指。
“不过是个异化人……”
喂,你把我也迁怒了,流苏朝那人瞪了一眼。
“而且还是个鼠族,说不定还是只小白脸白老鼠。”看出耗子来历的还不少。
“灰鼠。”沉默良久,任由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的耗子,突然插话,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颜色。说出自己的种族时居然有种优越感,让一旁的人气得够呛。
“灰不溜秋的老鼠。”咒骂声此起彼伏。
“乔一白下士,我真是不明白,”林彤的容貌原本就美艳,怒极反笑之下带着盛气凌人,她咬牙切齿,“陶桢准将怎么会同意你这样的人进实验室。”
一片死寂。
陶桢准将,实验室!这两个关键词让整车的人沉默,这些联盟精英都出身联盟上层,都明白这两个词代表的含义。
陶桢和林卿兮一样,是审判之眼的研发人员,比林卿兮承担着更大百分比的工程,也是全息影像系统重要的工程师,就学术上的成就而言,他的奖项能压死林卿兮。不过他为人低调,露面很少,知名度虽远不及林卿兮,准将这个头衔却让人无法忽视。
更重要的是,陶家的政治头脑能直接让林家人跪了,陶桢可不是替人打工的命。
陶桢只有三十二岁,却在玫林行省的总区基地拥有自己的实验室,整个联盟的技术人员,甚至联部的科学家,都以能进实验室为荣,包括林彤。
她坐在这里,只是想知道那位做到了她没做到的事情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显然,她幻灭得很彻底。活生生的见光死。
“那么你可以亲自去问那什么陶真还是陶假的准将,”乔一白靠在椅背上转着帽子,“我也不明白,小爷的生活原本过得挺滋润,他一道调令就把小爷调来,让小爷替他卖命,凭什么!”
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林彤不发疯才怪。
自己千辛万苦、求而不得的事情被弃如敝屣、不屑一顾,没有什么比起这个更能激怒林彤。她眼眶微红,面容更加艳丽,雪白的牙齿都快把红唇咬破,“你们这种人,永远不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
换来的是乔一白无所谓的挑眉。
嗓音里沉淀着哽咽,她噙着水光的眸子继而转向流苏,“云流苏下士,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陶桢准将把你的毕业论文当范文让我阅读!”
流苏不可思议的眼眸倒映出林彤怨毒的神色,比她还诧异的是联盟其余精英。
林彤见流苏不说话,冷笑中带着凄苦,却依旧骄傲地不可一世,“你也是这种无所谓的表情!多么的不公平!”
氤氲成一声叹息,各中滋味只有林彤一个人咀嚼得清楚。她目光穿透眼前两个人的灵魂,针对另一个她无法望其项背的人。
灰鼠显得十分不耐烦,“不是每个人都想抱那什么准将的大腿的。莫名其妙!”
林彤冷眼瞧着他,刻意的美丽包裹着一个妒忌的女人。她转身地很潇洒,但是脚步急切之下,她身子一个踉跄,多少有些仓惶。前方自有大片的护花使者软言安慰,或是大骂异化人粗俗无礼。
灰老鼠抖着腿,瞟向流苏,显然对流苏产生了兴趣,“下士狐狸小姐”,方才还是狐狸下士小姐的,“看来这里只有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了。”
流苏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你积点口德至于带现在这个地步吗?
“乔一白,”灰鼠伸出手。
你不是灰鼠嘛!干嘛不叫乔一灰?秉承着礼尚往来,流苏也不想再树敌被孤立,“云流苏……”,可惜流苏名字还没说完,抬起的手被人无视,乔一白伸出的那只手就扣回帽子,继续睡。
我去,这种性格!别说林彤不待见你,我也很想踢死你,你知道吗?流苏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