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检查翻看东海边军的尸体,低声向为首之人回禀着什么,车夫低着头,游目四顾,深深低下头去,既不敢离开,也不敢靠近,远远地躬身低头偷窥那些人。
为首的人微微蹙眉:“仔细搜查,不可能没有军情密报,此人乃是东海郡的边军,定然是去往建安送军情的。”
“爷,也许只是回乡探亲,或许不是去建安送军情,如今东海也没有军情,日盛国都送来皇太子朝拜称臣,还能有什么紧急军情。”
为首的人点点头,目光从马车上掠过:“你过来回话。”
车夫蹭上前几步,不敢不过去,也不愿意太靠近,向前走了十几步停下来,浑身哆嗦着躬身:“爷,小的真是路过,什么都没有看到,求爷您高抬贵手放小的离去,小的今日什么都没有看到。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爷您开恩吧。”
“马车中还有谁在?”
“回爷的话,还有一位公子爷,似乎睡着了。”
为首的人示意,有人过去将马车拉了过来,车夫不得已不得不跟在自己的马车旁边,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赚钱养家的东西,精心的很,唯恐会被这些人破坏掉。
有人一把掀开车帘,为首的人向马车中看了进去,见有一位公子,俊秀文雅,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和锦被,暖流从马车中不断地飘出。
那位公子躺在厚厚的被褥上,闭着眼睛,修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似睡了过去。
柳眉若裁成,白皙的脸娇憨纯净,带着一抹粉晕,微微颤动的睫毛,翩然如蝴蝶的翅,留下一片阴影,覆盖在眼睑上。弯翘的红唇,润泽饱满,一抹诱惑的红晕,透出些微的笑意,似正在做一个好梦。
为首的人目光一顿,眸子深处闪过一抹亮光,这位公子好相貌,比美人也不遑多让,偏偏没有脂粉气息,清丽难言。
他跳下马背,走到马车旁边。
马车外的寒风肆虐,从马车外刮入马车之中,奚留香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似感觉到寒冷,迷茫地伸手裹紧身上的被褥,冷风吹拂,弄乱了她额前的秀发,她伸手轻轻将秀发抿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
“怎么停车了?”
低沉略带颤音的语调,落入为首之人的耳中,为首之人目光闪动,用暧昧惊艳的目光看着奚留香。
好一位清理俊秀的公子,真是少见的极品,尤其是那双无暇玉手,美的惊人,让他有立即握在手中的冲动。
为首之人,唇边显出一抹邪魅笑意,低头钻进马车,将车帘放下,似在担心外面的寒风,冻坏了这位美貌秀丽的公子。
马车外面的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神色,将地上边军的尸体搜索后,把那个边军的尸体弄到马上,用斗篷包裹起来,绑在马背之上。
奚留香微微坐了起来,打量面前的人:“你是谁?为何进入我的马车?”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奚留香摇摇头:“我睡着了,有何贵干?”
“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
奚留香对来人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不知道爷是谁,爷不怪你,爷就是丰城守备,见到爷不知道行礼吗?”
奚留香坐直了身子,一个小小的守备而已,丰城也不是大城,这位守备大人,可够嚣张的,敢带着部下在白日追杀东海郡的边军。那位边军,可是前去建安送军情。
守备只是地方守卫布防的武将,官职不高,也没有太大的职权,负责守城寻望瞭哨而已,有点兵权在手。
奚留香微笑打量这位守备大人,敢劫杀东海边军,还是叶飘零派出去前往建安送军情的将士,是要谋逆造反吗?
“未曾请问大人尊姓大名?”
“爷乃是丰城守备楚刚,你是何人?要到何处去?”
“原来是楚大人,我家住建安,闲来无事,到处游山玩水而已,大人既然有官职在身,想必军务繁忙,就不打扰大人了,大人请便。”
楚刚冷冷盯住奚留香,此人是从建安来,建安的人不能轻忽,谁知道这位年轻的公子,是否是哪个官宦之家,世家的子弟。平常人家的公子,也没有这些财力和能力,到处去游历。
只是他有些怀疑,若是官宦世家的子弟出行,身边如何会没有侍从跟随,一个柔弱书生,怎么敢就如此一个人单独上路?
“你还不未曾报出你的名姓。”
“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不过是路过而已,大人何必一定要查问我的名姓?”
楚刚眸色一寒,眸子深处闪过狠戾之色:“爷奉命缉拿江洋大盗,你从此路走过,爷怀疑你和刚才的江洋大盗有所联系,出示路引,说明姓名和来意,家世,免得吃苦头。”
奚留香不由得摇摇头,她还真就没有路引什么的,那种东西她似乎就从来都没有过,不得不说是一个疏忽。
“不好意思,我出来的匆忙,忘记带了路引,大人就不能高抬贵手吗?刚才大人在做什么,我也不曾见到,这辆马车我雇佣了好几日,大人稍微一查,就可以查明我才到此地,之前几日一直在路途上,如何会和大人要缉拿的江洋大盗有什么关系。”
奚留香轻笑,这位守备大人,显然是要以公谋私,用官位来压人。
“没有路引,谁知道你是不是叛军余孽,如今爷奉命严密缉拿叛党,你就跟爷走一趟吧,等爷查明此事,若是你身家清白,爷自然会放了你。”
“大人这是要将我带到何处去?”
楚刚见奚留香并无惊慌失措之色,诱人的唇边带着一抹娇俏笑意,不由神魂飘荡,忍不住伸手握住奚留香的手臂:“先让爷搜搜看,看你的身上是否有违禁之物,和叛军余孽有所关联。”
奚留香无语,记得一直是她去吃别人的豆腐,何时轮到别人来吃她的豆腐了?
关键是,如今她女扮男装,这位守备大人,难道是个受?
她微微一甩手臂,将楚刚的手甩了开去:“请大人自重,既然大人要将我带走,这马车和车夫不过是我雇佣来的,请大人放他离开就是,我跟随大人前去。”
楚刚被奚留香甩开手,深深看了奚留香一眼,原来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听到奚留香肯跟他走,他也就没有再做什么,并未太过介意。
官宦世家的子弟们,自幼习武,有几下也很平常,他不以为奚留香会是什么高手,不曾放在心上。
“大人请。”
楚刚也明白在这里不宜多逗留,唯恐被人发现,他们换了便装,没有敢公然穿着官府的服装,此事甚为隐秘,他不欲被人知道,急于先赶回丰城。
这里已经出了丰城的管辖地界,刚刚杀死东海的边军,想起那位杀神叶飘零的声名,他从内心颤抖不已,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奚留香随之将自己的东西拿起,也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一路骑的马,柳生一刀送给她的马,一直留了一匹在身边,她翻身上马,裹紧狐裘,将自己头脸都埋入狐裘之中:“大人,请放车夫走吧,此事和车夫无关,莫要难为他。”
楚刚见东海边军已死,又得到一个极品公子,心情大好,挥手让车夫离去。
车夫抬眼忧心忡忡地看了奚留香一眼,不敢多停留,上车催马离开。
楚刚命人将奚留香夹在中间,催马向丰城的方向疾驰,奚留香摇摇晃晃,连声嘀咕速度太快,似要从马上掉下来一般。
楚刚无奈,一把将奚留香拎了起来,放在自己的马背上,手臂用力将奚留香搂入怀中,唇几乎贴上奚留香的耳边:“让爷带着你走吧,一看你就是不经常骑马的,爷可是不忍令你受如此苦楚。”
奚留香无语,这就是一个变态吧?
“怎么?不愿意让爷带着你吗?”
“那啥,您能把我放你后面吗?风太硬了,我受不了。”
奚留香缩起身子扮柔弱,这主分明就是一受,喜欢清秀美貌男子的变态,问题是她不是男人,对楚刚这种大逆不道的人没有兴趣。
楚刚点点柔声道:“说的是,先告诉爷你的名字。”
“叶歌。”
“叶歌?”
楚刚重复了一遍,这名字似乎太简单了些啊。
奚留香被楚刚拎到后背,伸手抱住楚刚的腰肢,暗暗好笑,这小子还没有明白她名字的含义,叫了她一声“哥”。
楚刚心头一甜,浑身发暖,被这个极品公子搂住腰肢,这种感觉好到极点,让他飘飘欲仙,若不是急于赶回丰城,真是恨不得立即将身后那位公子,搂到床上去。
“抱紧了爷。”
不用楚刚说,奚留香也没有笨到去抓冰冷的马鞍,有福不享是笨蛋,既然这位守备大人对她颇为有意,她是不介意的,豆腐要吃回来。
她干脆就将手塞入到楚刚的衣襟中取暖,果然很暖和啊,有一个人肉屏风在前面挡风遮雨,这感觉不错,虽然不能和在马车相比,也可以凑合。
楚刚有意放缓了速度,心疼身后的那位极品公子,可惜似乎年纪稍微大了点。不过年纪大点好,有经验,体贴细心,那种滋味更是美妙。看这意思,这位公子对他颇为有意,也许不需要他费力用强就可以抱到床上去,享受他温柔美妙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