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怒意,宫锦文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泄。无奈而又无助,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否能承受,他都只有承受。
“皇上,娘娘一定更伤痛,皇上,求您回去陪娘娘吧,以免娘娘出事。”
宫锦文心中一惊,盛怒之下忘记了此事最受伤,最难以接受的人,该是奚留香。他撩衣疾步闪身向寝宫冲了进去,唯恐奚留香会因为此事出事。
剪青急忙起身跟在宫锦文的身后,宫锦文的脚步,在寝宫门口有片刻停顿,随即就走了进去。
看到奚留香靠在龙榻上闭着眼睛发呆,娇靥如梨花般惨白如纸,心中不由得一痛,放缓脚步走到龙榻前,低头久久看着奚留香。
奚留香听到宫锦文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有些凌乱沉重,她明白宫锦文的心,必定是更乱。
剪青对奚鱼二人打一个眼色,二人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剪青亲自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宫锦文坐在龙榻边缘,伸手握住奚留香的手,奚留香用力将手抽了出来,扭头躺了下去,给了宫锦文一个后背。宫锦文紧紧握拳,压抑心中的情绪柔声道:“香儿,休要多想,都是朕不好,先安歇吧。”
“皇上也请去安歇吧。”
宫锦文伸手,想抱住奚留香,手停顿在奚留香的身体前几寸,始终难以去碰触奚留香的身体,他久久盯着奚留香,痛苦地闭上眼睛。
“朕还有些奏折要处理,你先安歇吧,什么都不要想,朕会一直在这里陪你,香儿,别让朕为你忧心,好好休养。”
“皇上无需为我忧心,早些安歇莫要伤了身子。”
“朕知道了,你先安歇吧。”
宫锦文低头,轻轻在奚留香的秀发上落下一吻,伸手为奚留香盖上锦被。
那个吻,轻飘的让奚留香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变了。
御医的诊断,奚留香不相信,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当时宫锦文的脸色和表情,是全盘接受了御医的诊断,极度的不信任她,甚至没有来问她一句,有意听她解释一句的意思。
御医的话,似比她本人更可信,哪怕是宫锦文问她一句,对御医的话表示些微的怀疑,她也愿意对宫锦文解释。
直接命御医不得泄露此事,将御医软禁在禁宫中,派了心腹严密看管,不得令任何人接触到御医。这样做让奚留香明白,宫锦文是真的相信御医的话,相信她被宫锦武所凌辱受孕,没有给过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一句也不曾问过,那样的脸色和神情,让奚留香的心有无尽的寒意。
抬眼,只看到宫锦文凝重的背影,缓步走到桌案前,拿起奏折,他的目光却不在奏折上面,飘移不定,痛苦的背影紧绷着。
闭眼,要解释吗?
犹豫着,为何他就如此相信御医的话,连问一句都不曾问过。
看着宫锦文的背影走出寝宫,她的心抽搐般疼痛,难道此后他们之间就因为这件事,将会越走越远吗?
是否,他会以为她失贞受孕,从此和她疏远,再回不到过去?
被劫走,她不是自愿的,但是为了保住贞洁,为了不受辱于宫锦武,她几乎死掉,几次都几乎死掉。当时,他在何处?
她不求宫锦文知道这些,那些惊险的过去,她从不曾提起,不愿意宫锦文为她担忧,更不想回忆那些不堪的岁月。毕竟曾经和宫锦武同床共枕,虽然清白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她明白每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她又怎么能期望,贵为皇上的宫锦文,能接受那样的事情,不如不提。
不想,今晚会被御医诊断有孕,多么可笑,她怎么会有孕?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本想对宫锦文解释,只是看到宫锦文的怀疑和铁青的脸色,她的心就冷了下去。
直到如今,有很多事情她不曾问过宫锦文,那些过往宫锦文到底知道多少,是否也曾经放任她被宫锦武一直劫掠带走,用来引出林霸山等人。甚至是宫锦文早已经知道,林霸山没有死?
太多的疑问,同样存在于她的心中,不问是因为不想得知那不堪承受的结果,因为她爱宫锦文,非常爱宫锦文,宁愿就不去知道真相,以为奚青璧说的都是实话。
明知,宫锦文的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不曾问出,也是因为爱她,不愿意去多问过去。
二人都有意地回避了那段十几日的事情,谁也不愿意提起,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发生过了,回避有什么用?
若是没有今夜的事情,他们可以回避,当做从不曾发生过。
奚留香默默回想,那个御医是真的诊断出她身怀有孕吗?应该是真的,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都不会用一个御医来诊断,宫锦文年近三旬才有了子嗣,皇后娘娘怀孕,会召很多御医来诊断。
宫锦文召御医也不曾点名,不会如此凑巧,这个御医也没有胆量敢说谎。
但是,她又如何会有身孕?
心乱如麻,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怎么也回想不起,为何会怀孕。
和宫锦武的每一日,她都是睁着眼睛睡觉,绝对不曾和宫锦武有过不该有的关系。
奚留香呆呆地望着房顶,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宫锦文没有回答,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明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此时此刻,他哪里有心情去批阅奏折。只是摆出一个样子,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奚留香。
奚留香的声音,他也没有听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是御医的声音,娘娘有喜了!
痛苦让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事情,呆滞地坐在椅子上。
奚留香失望地闭上眼睛,如今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了吗?
她怀孕了,她为什么会怀孕?
那个孩子,该是宫锦武的,曾经多少次,他渴望得到她有孕的消息,那是他们的孩子的,他第一个孩子。一直没有得到奚留香怀孕的消息,他不急,因为他们都年轻,有的是时间去有孩子,不止一个孩子。
早已经决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就立为太子,早早就把太子的名分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不要纳妃,因为有她就足够,他不要看到她吃醋伤心,为后宫的争斗费尽心力。不想重演当初母妃的悲剧,只要有她就足矣。
手紧紧握住,握住椅子的扶手。
“咔嚓……”
因为太过用力,椅子的木制扶手,在宫锦文的手中碎裂,化为一片片的木屑落在地上。
奚留香微微睁开眼睛,原来他是如此的介意和痛苦,甚至不自觉地捏碎了椅子的扶手,这样的事情,是一个男人就接受不了,何况他贵为皇上,是这个时代的一国至尊。
椅子扶手碎裂的声音,木屑刺入手心的疼痛,令宫锦文清醒起来,低头看着手心的不断涌出的殷红,手心的疼痛,如何能比得上他心的疼痛。
重重捏住丝帕,让手心的血在丝帕上蔓延,不愿意去处理。
血,浸透了丝帕,从宫锦文的手心滴落在地上。
一滴,两滴……
不停地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宫锦文闭上眼睛,痛苦的不能抑制自己,不敢回头去看奚留香,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刚才御医的话,心抽搐般的疼痛。若是此刻宫锦武就在他的面前,他会亲手剥了他的皮,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奚留香的目光,落在在宫锦文的手上,心不由一紧,看到有东西从宫锦文的手中不停地滴落,该是他的手被刺破了吧?
霍然起身,光着脚跳到地上,跑到宫锦文的身后,伸手去握住宫锦文的手。
宫锦文猛然抽出手,才看到是奚留香,不由得有些尴尬。
奚留香的手,停顿在宫锦文的手旁边,原来他连手都不愿意让她握住,是嫌她脏吗?
回身,脚步漂浮无力,茫然无措,她不知道是如何走到门口。
“剪青。”
“娘娘,奴才在。”
“皇上的手受伤了,去传那个御医过来,为皇上包扎上药。”
“是。”
剪青不敢多问,急忙命人去带那个御医。
“香儿,先去睡吧,不要紧的,朕无事,只是被一根木刺伤到。不想这椅子如此的不结实,大概是年深日久了,明日都换新的吧。”
宫锦文随手将椅子扔到一边,换了一张椅子,不忍去看奚留香苍白的娇靥,茫然的眼神。
奚留香轻步从地上走过,坐在龙榻上发呆,不多时御医被带了过来,跪在宫锦文的脚边小心翼翼地为宫锦文将手中的木屑挑了出去,为宫锦文上药包扎好,跪着退了出去。
他不敢多说一个字,惶恐不安,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来福静静地跟在御医的身后,手就放在御医的身后,随时会要了御医的命。
奚留香回身,从龙榻上抱起被褥,走到寝宫的一个角落中,将被褥放在地上,悄然转身躺了下去。她想,宫锦文该不愿意和她再继续一张床上同床共枕,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做,将床让给宫锦文。
不忍心看着宫锦文就这样一直坐在椅子上,他那是那么的累,每日都CAO劳到深夜,清晨天色不亮就起床。
【作者题外话】:推荐——霸道总裁的失忆新娘
作者:深深
她有记忆的断层,夜夜都被同一个梦境困扰着,却始终不曾看清那个哀戚的女人,绝情的男人是谁,一如她始终没有找回失去的部分记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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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儒雅斯文的拓跋沐的时候,像在冬日里遇见了暖阳,认为那便是自己一生所求的。
当真相揭穿,难堪的过往都摊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