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此乃是计划之一,因此当日盛国升起白旗时,宫锦文并未太多的理会,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停止攻击,布置更多的陷阱。
“回禀太子爷,已经在送往此处的路上,臣先来回禀太子爷,请太子爷示下。”
“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臣等,听凭主子吩咐。”
叶飘零回了一句,低头恭谨地站立在一侧。
“知道了,先带他过来,让他候着。”
“是,臣遵旨。”
报信的将领退下,宫锦文向奚留香招手:“香儿,你口水都流下来了,过来。”
奚留香朦胧睁眼,刚才靠在船舱上,身上裹着狐裘,在正午暖洋洋的空气中,她几乎睡了过去。
听到宫锦文的话,她下意识地伸手在唇边擦拭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是那只大妖孽在故意逗她。她睁眼斜了宫锦文一眼,周围有不少的将士在看着,这只大妖孽就如此戏弄她,太过分了。
在众人面前,她明白该装柔顺,扮演小女人,给宫锦文面子。
“爷,您有什么吩咐。”
奚留香颠颠地蹭了过去,笑的春花灿烂,小子,晚上再跟你算账。
“香儿,刚才有人回禀,织田骏只带了两个武士,亲自前来求见,要当面请罪求降,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宫锦文看着奚留香,这个小脑袋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的鬼主意,他想看看奚留香有什么古怪的想法和阴谋,怎么算计织田骏和日盛国的人。
“好,极好,送上门的肥猪啊,不宰白不宰!”
奚留香双眼放光,织田骏那只蠢驴,都自己送上门了,怎么可以错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啊?
“你有什么诡计就快说吧。”
叶飘零和奚宁远再次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位主子宠溺那位太子妃,是太过分了许多啊。旦夕国女子不得随军,不得干政,这哪一条,奚留香都犯了多少次。
那位太子爷,也毫不在意,有什么事儿,一定会算上奚留香一个。
研究讨论军情也好,设定布置军事计划也好,宫锦文最喜欢问奚留香有什么想法。
当然,叶飘零和奚宁远对此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他们早就尝到了太多的甜头,都眼巴巴地看着奚留香,这一次准备给织田骏挖一个什么样的大坑。
“嘿嘿,不让他签订丧权辱国的东海一百零八条,决不能放过他啊,大好的机会,时不我待,不能错过。太子爷,这事儿,您就请放心吧,我一定给您办好。您继续研究其他的事情,我这就拟定个条约去,让那位驴脸大将军,在上面签字画押,答应一切条件。”
“你要提什么条件?你想放过日盛国的那些兔崽子?”
“你看可能吗?”
几个人一起摇头,他们都不懂,奚留香为何如此痛恨日盛国的人,比他们还要痛恨的更深。
奚留香双眼放出贼光,一脸的贼笑,迅速地消失在船舱之中。叶飘零和奚宁远早已经熟悉了奚留香在宫锦文面前毫无礼仪的言语和行止,这太子爷都不在意计较,他们二人就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华丽地、唯美地、完美、绝杀……”
奚留香一边嘀咕,一边用她自制的鹅毛笔沾了墨水,在纸上开始陈列所谓的东海一百零八条,令日盛国丧权辱国的条约。
她记得,前世看过不少这种条约来着,终于有机会亲手拟定这种条约,让岛国的那些渣们跪在她的脚下,哭着喊着,求她签订这些不平定的条约,她的心,早已经怒放朵朵鲜花,灿烂盛开。
“第一条……”
“第二条……”
奚留香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直到宫锦文几个人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她都没有发现。
“香儿,你想怎么样?织田骏已经到了,等了有小半个时辰。”
“让他恭候,现在旦夕国是爷,没让他跪着恭候就不错了。”
奚留香底气十足地回了一句,宫锦文笑道:“你想的如何?不如一起想吧,免得你一个人太辛苦。”
“对,你们都过来,看看我拟定这些条款,谁有更高的高见,让织田骏吐血三升的条款,赶紧贡献出来。”
三个人凑到奚留香的身后看了片刻。
“姐,我看你这些条款,足够织田骏吐血九升,就剩一口气的。”
“太子妃,臣看,您这个条约被织田骏看到,就可以直接为他收尸了。”
“爷看,这些足够了,香儿,你真纯洁。”
三个人同时伸出大拇指,向奚留香翘起,他们可想不出更阴损毒辣的条款,给这个东海一百零八条添砖加瓦。
“才二十五条,差的太多啊,怎么的,我也得凑二十八条。亏你们几个是大男人,一个人贡献一条出来。”
宫锦文三个人愁眉苦脸,研究了半天,勉强凑出三条,给奚留香凑足了二十八条令日盛国丧权辱国,屈辱的不平等条约出来。
“太子妃,这织田骏恐怕不会答应的。”
叶飘零担心,要是太子妃对日盛国的这一番美意,被织田骏给断然拒绝,会不会因为一番心血白费而恼怒万分。
“没事儿,他不同意,就继续开战啊,然后,你叶飘零叶大帅,响当当的杀神,随后就带着海军,一直追杀到日盛国。我们旦夕国可是礼仪之邦,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么多年来,总让日盛国来拜访我们,我们也该回访一次,你们说是否?”
“是,臣以为,太子妃此言精辟。”
叶飘零点头,他是很想照奚留香的计划实行的,如果海军再好点,何用奚留香说话,他早就兴兵去拜访日盛国了。
“表哥,你大有前途,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好你!”
“谢太子妃。”
“得,晒了驴脸大将军半天,也该召见他了,咱们太子爷的份儿,得摆足点,表哥,玄衣也该出面了,那个驴脸的武功可是挺高的。”
“臣都已经安排妥当,太子妃请。”
奚留香走出船舱,才看到玄衣已经站在一个角落中,双臂抱在胸前,靠在船舱的某处,闭着眼睛似乎在小寐偷懒。
“师父。”
她蹭了过去,嬉皮笑脸地贴在玄衣的身边,笑容如花。
叶飘零暗暗撇嘴,一位尊贵的太子妃,至于如此讨好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人吗?
“草民参见太子爷。”
玄衣对奚留香笑了笑,弯腰屈膝向宫锦文跪了下去。
奚留香一把挽住玄衣的手臂:“得了师父,您是我的师父,就是锦文的师父,不用拜了,两免吧,锦文,你说呢?”
“说的是,师父不必多礼,您是香儿和三弟的师父,也不差我一个,干脆就多收一个弟子吧。”
宫锦文也不介意,笑着回了一句。
叶飘零和奚宁远目瞪口呆,太子妃直呼太子爷的名讳?还给太子爷找了个仆人做师父,这样也行?
太子爷拜一个仆人身份的江湖人为师父?
“草民不敢。”
被奚留香一阻止,玄衣没有跪下去,躬身向宫锦文施礼,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大帅。”
玄衣再向叶飘零躬身施礼,叶飘零点点头,名义上,玄衣是叶飘零身边的仆人,实则如师徒,在众人面前,玄衣总是用仆人的身份对待叶飘零,私下是不和叶飘零叙礼的。
“师父不是嫌我愚笨,冥顽不灵,不肯收我吧?”
宫锦文笑着问了一句,走到玄衣的身边。
“太子爷,草民身份低微,不敢当太子爷如此称呼。太子爷但有所命,请吩咐下来便是。”
“师父既然收了香儿,香儿是我的妻子,您也就是弟子的师父,弟子给师父见礼。”
宫锦文低头躬身就要下拜,玄衣急忙一把扶住宫锦文,未来旦夕国皇上的大礼,他可不敢承受。
“太子爷您如此,可是要折煞草民,太子爷但有所命,草民怎么敢违背,请太子爷万万不可如此。”
“香儿,看起来师父嫌我没有你聪明伶俐,不肯收我呢。”
“谁让你的身份太吓人,师父敢受未来旦夕国皇上的一拜吗?不过,师父,您怎么就想不开呢?您要是今日收了这小子,日后您可就是帝师啊,多难得的机会,您千万不可错过。”
玄衣低头垂着眼睑,对奚留香姐弟他是很喜欢的,都是肯不顾性命为国效力,为民赴死的英雄。奚留香没有一点的架子,不仅和他如此,和任何一个军中的士卒都是如此。
这一点,也是玄衣最为欣赏的,因此他并不和奚留香叙礼。
叶飘零曾经救过他的命,也因此他才肯留在叶飘零的身边,以仆人的身份和地位自居。
其中有些复杂,玄衣敬重叶飘零的为人风骨,欠了叶飘零太多太大的人情,因此甘愿做一个仆人。
虽然,平时叶飘零从未真正拿他当仆人,也不曾要他侍候什么,但是在外人面前,玄衣还是以仆人自居的。
柳生一刀前来的那夜,玄衣跪在叶飘零的床榻之下侍候叶飘零穿鞋袜,是故意做给柳生一刀看的。叶飘零可从来不会那样对待玄衣,实则叶飘零的很多功夫,是玄衣亲自传授。
他如今仍然是叶飘零仆人的身份,如何能收旦夕国的太子爷,未来的皇上做弟子。
奚留香嬉皮笑脸没有半点正经,用诱惑的语气劝玄衣。
“草民不敢,若是太子爷有什么垂询,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玄衣对宫锦文也是十分敬重的,一位尊贵的太子爷,第一天到东海郡,初次上沙场,就不顾危险冲杀在前,闯入大军之中斩将夺旗。那样的勇武和胆色,也是玄衣极为钦佩的。
他对宫锦文恭敬,不是因为宫锦文是太子爷,旦夕国未来的皇上,而是因为宫锦文肯身先士卒,人品出众。
当然,他身为叶飘零的仆从,看在叶飘零的面子上,也不能在表面对宫锦文不敬。
“师父乃是世外高人,何必拘泥于俗礼,这个师父弟子是认定了,师父切勿推脱才好。”
宫锦文对玄衣也很敬重,一位绝代高手,他拜其为师也没有坏处。就凭玄衣挺身而出,击败了柳生一刀,保全了旦夕国的颜面,令军心士气大振,他就愿意称玄衣为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