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难道你怀疑为父,怀疑你大哥?你仔细看看,他不是紫袍鬼王。”
奚留香这才仔细地打量那个穿着紫袍鬼王衣服的紫袍人,看了片刻才发现,此人的武功虽然高,但是显然比紫袍鬼王差了一筹,手掌虽然是紫色,但是却没有紫煞掌那种带给她的极度危机感。
奚宁邦兄弟二人,已经阻止了紫袍鬼王靠近,其他人的也出手控制了局面。
“果然不是紫袍鬼王,他会是谁?莫非又是我那位好姑母,派来的杀手?”
“留下那个紫袍人的活口。”
奚青璧淡淡地开口吩咐了一句。
“是。”
奚宁邦和奚宁远同时应声,宫锦文早已经带上了金色的面具,遮掩了本来的面目。
在奚留香发明的那些大杀器围攻中,黑影越来越少,眼看就没有剩下几个。那个紫袍人虽然不是紫袍鬼王,但是功夫无疑十分的高强,奚宁邦兄弟二人联手,用了各种手段,也只能勉强和紫袍人维持个平手的局面,万万不可能生擒紫袍人。
蓦然,紫袍人手中洒出一片迷雾,身形拔起到了空中,手中射出一片银光,向宫锦文攻击过来。
同时紫袍人从空中飞身,向宫锦文的方向直冲过来,显然他的目的就是要击毙宫锦文,不计生死得失。
奚留香双手不停挥舞,如轻盈的蝴蝶一般,在空中掠过,紫袍人发出的暗器,大半被她收入手中,另外一些漏网之鱼,被奚青璧的衣袖轻飘飘地一拍,就落在地上,没有靠近宫锦文的机会。
“香儿小心点,暗器上恐怕有毒。”
“不怕,我带着神器手套呢,嘻嘻,看到这只老鬼,我就很聪明地把手套带上了。”
宫锦文说完听了奚留香的话,才发现奚留香的手,在月光微微散发出金属般的柔和光泽,明白奚留香早已经有了准备。
“岳父大人,香儿手上带的是什么东西?”
“主子,不敢当主子如此称呼,请主子直呼臣的名字即可。香儿手上带的东西,臣是第一次看到。”
宫锦文看着奚青璧淡漠地一笑:“岳父,香儿可是您的女儿。”
“是,但是此刻的她,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主子回禀,只是香儿对主子乃是真情实意,请主子明鉴。“
“真情实意,隐瞒就是真情实意吗?”
“主子,臣若说对香儿的事情,所知还没有主子多,您肯相信吗?”
宫锦文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奚青璧没有说话。
奚宁邦和奚宁远二人,纵身而上,他们如何敢让紫袍人靠近太子爷,要是让紫袍人伤了太子爷一根汗毛,他们也解释不清今夜的事情。倒似乎是他们事先布置安排,要利用紫袍鬼王刺杀太子爷,杀人灭口。
奚宁远不顾危险,用以命搏命的打法,和紫袍人纠缠在一起,他忽然想到,若是为了保护太子爷被紫袍人杀死,或许就可以交代过去,让太子爷放过奚家其他的人。
“爹,别让小三有危险,求您了爹。”
奚青璧唇角抿起,勾勒出冷戾狠辣的线条:“敢刺伤太子爷,他该死!”
“爹……”
奚青璧扭过头去,不肯说话,他的心中和奚宁远有同样的想法,或者唯有如此,才能令太子爷放过奚家,给奚家留一条生路。
奚留香纵身就想冲过去,奚青璧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腕,令得奚留香浑身无力,一步也走不动,只能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奚宁远上前和紫袍人拼命。
她扭头用哀恳的目光看着宫锦文,缓缓地跪了下去。
到了此时,她也明白,唯有宫锦文发话,奚宁远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而她求别人都没有用。
宫锦文心中蓦然一疼,看着她缓缓地跪在脚边,仰头用一双明媚的眸子看着他,那双眸子中有深邃的忧伤,无尽的恳求。
“岳父,就请岳父下令吧,香儿的要求,我总是难以拒绝。此事,就等拿下这些贼子,审问清楚再决定。“
“是,臣遵命。”
奚青璧微微一摆手,两道黑影从不远处蹿了过去,代替奚宁邦兄弟挡住了紫袍人。
奚留香松了一口气,她看出那两个人,正是紫电和无常,奚青璧手下的四大护法中的两个。
奚宁邦一把揪住奚宁远,把还要冲上前去的奚宁远给带了回来,奚宁远的身上已经带了好几处的伤口,殷红的血不断涌出,他掩唇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双目中满是血红,状如疯虎。
此时此刻的奚宁远,没有了半点的温文尔雅,俊秀的脸上满是疯狂赴死之意。
若不是被奚宁邦紧紧地抓住,定然会不顾性命地再扑过去,和那个紫袍人拼命。因为他过于用力,衣衫被撕裂开来,伤口因为挣扎,血涌出的更快。
奚青璧冷冷地抬起头,凝望天上的月色,不去看奚宁远一眼。
奚宁邦将奚宁远扔在宫锦文的脚下,垂首恭立在一侧。
奚宁远翻身跪在宫锦文的脚下,低头不语,任凭身上的血不断涌出,也不去理睬。
奚留香伸手抱住宫锦文的双腿,哀求的目光一直就没有从宫锦文的脸上移开。
宫锦文拎起奚留香放在一边,弯腰俯身拎起奚宁远,点了奚宁远身上的穴道,扔到奚留香的脚下:“你心爱的三弟,你自己给他敷药吧。”
被点了穴道之后,奚宁远身上的血停止涌出,奚留香急忙用刀割开奚宁远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奚宁远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的伤口。
一个瓷瓶扔了过来,奚留香一把接住,才发现是回天丹。
“让我死了的好。”
奚宁远咬牙说了一句,低头不肯去看奚留香。
“想死?有这么容易吗?留着你的小命,姐要慢慢地折磨你,修理你!”
奚留香咬牙回了一句,狠狠地瞪了奚宁远一眼,奚宁远闭嘴不再多言,任凭奚留香在他身上折腾。
一道黑影在紫袍人的身后出现,一把利刃从紫袍人背后刺入,飞快地抽出,那道黑影迅速地后退,却是被奚青璧的手下给拦住。
“放他走。”
奚青璧一挥手,那道黑影远远地向宫锦文和奚留香躬身施礼,飞身隐没在黑暗之中。
“是什么人?”
“你忘记了?看他的眼睛,你没有看出来吗?”
奚留香贴在宫锦文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宫锦文霍然醒悟,深深地看了奚留香一眼。
紫袍人被偷袭身受重伤,他之前就已经被暗器和毒药所伤,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被生擒活捉。
“请主子吩咐。”
奚青璧躬身向宫锦文施礼,低头垂首恭立。
紫袍人的目光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盯住了宫锦文。奚青璧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这旦夕国能让奚青璧如此恭谨叫一声“主子”的人,他以为除了皇上,再不应该有其他人。
“带回去处置。”
宫锦文转身向王府的高墙走了过去,握住奚留香的手,纵身越过高墙。他没有走正门,也不想走偏门,以免被府邸中的人发现此事。
奚青璧等人纷纷越墙而入,众人的越墙而入,被猛犬发现,惊动了侍卫们。
“都退下,不得偷窥,敢偷窥者杀无赦!”
奚宁邦冷声说了一句,奚留香挺身走了出去,侍卫们听到大少爷的吩咐,再看到奚留香,都急忙退到远处,不敢靠近,看着那一道道身影从高墙之外跃了进来,消失在庭院之中。
宫锦文直奔寝宫,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的身份在奚家人的面前,已经完全透明。
奚青璧一行人,也跟随在宫锦文的身后,进入到寝宫之内。
宫锦文径直进入寝宫,奚青璧撩衣跪在寝宫的台阶之下,深深低头拜伏在地。
奚宁邦和奚宁远,也急忙跪伏在奚青璧的身后。
“太子爷,相爷和两位少爷,跪在门外恭候太子爷您吩咐。”
宫锦文没有说话,斜了来福一眼,来福急忙过来要侍候宫锦文更衣,心惊胆战地问道:“太子爷,您受伤了?是谁敢伤了您的金体?”
“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任何人侍候,让爷发现这院子里有人,自个算计着脑袋能不能保住!”
“是。”
幽暗的光线中,有几个声音响起,随即恢复了静寂。
奚留香轻柔地给宫锦文脱下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有人送过来热水后退了下去,她用手巾蘸着温水,擦去宫锦文身上的血渍,再用白酒消毒,重新给宫锦文上药包扎好伤口。
房间中只有奚留香忙碌的轻微的声音,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压抑。
奚留香心中乱如麻,这刺杀太子的大罪,说轻了也是对上不敬,图谋不轨。说重了,就是谋逆的大罪,这样的罪,足以令奚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侍候好宫锦文,给宫锦文换上新的衣服,奚留香将满是血迹的衣服团了起来放在角落中,二人谁也没有提起奚青璧三人跪在台阶下的事情。
奚留香一步一步走到床榻之前,看着一脸冷漠,靠在床头半躺在床榻上的宫锦文,她缓缓地跪了下去低下头。
宫锦文眯着眼睛,有些疲惫地侧目看着跪在床榻之前低头的奚留香,修长的脖颈优雅白皙,宛如白天鹅,灯光下的她,此时格外的温柔,有异样的娇俏动人。
“今夜在爷的面前,怎么如此恭敬,想给你心爱的小三求情?”
语调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带出淡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