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宫殿,走在出宫的路上,被介之凡抱在怀里的小山鬼忍不住低声问:“哥哥,我们真的要呆在这里吗?那些人不会敌视哥哥吗?”
“呵呵,我们暂时就呆在临海国,哥哥要为瑰儿创造一个安宁的地方快乐的生活,至于那些会敌视我的人,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我们不用怕他们。”介之凡颇有自信地笑着回应小山鬼。
旁边领着介之凡出宫的高丽煌,听到介之凡毫不避讳的话语,微微皱起眉头,贴近低声提醒道:“介公子,您还是要小心些,这临海国内,可是有着不少背景深厚可怕的存在,莫要被表面的孱弱给骗了。”
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宫门前,介之凡将小山鬼放上马车,转身抱拳对高丽煌说:“高总管请留步,不用送了,多谢高总管的提醒,介之凡自当小心,若高总管他日空闲,可以去二殿下给我安排的府邸一叙。”
别过老宦官高丽煌,介之凡径直上了马车,孙大福和汤靖两人也向高丽煌行礼告别,而后驾上马车缓缓向皇城外驶去。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高丽煌不禁嗟叹一声喃喃自语:“哎,介之凡,希望你不要辜负陛下的期望,陛下能为你做的已经做了,剩下就要靠你自己了。”
驾着马车的汤靖,眼见皇城的城门越来越近,开口问车厢里的介之凡说:“之凡,师父现在怎么样了?看你进入那大殿那么久,临海国的国主答应放师父了吗?”
听到车厢外汤靖的询问,介之凡伸手将马车前门推开,望着不远处的皇城城门说:“放心吧师兄,相信国主陛下很快会把师父送去我们的府邸,如今在这兴临城里,我们已经不必惧怕任何人。”
“哦?看起来那位老国主已经答应了主人您的条件?”听到介之凡自信满满话语,孙大福忍不住插话道。
介之凡闻言摇了摇头说:“不,我没有提出我们路上商议的条件,不过那条件提不提已经不重要,目的已经达到就行,如今临海国,也算是混乱不堪啊。”
说完,介之凡端坐在马车里不再言语,孙大福和汤靖也同样陷入沉默,“咕噜噜”伴着车辕碾过皇城内青砖铺就地面的声音,马车慢慢驶出皇城。
刚刚出了皇城,孙大福和汤靖就看到,在皇城外距离城门不远处树荫下,彭忠和二皇子陈靖轩以及庞震霄等候着,看三人略显焦急的神色,证明三人已在皇城外等候许久,看到皇城里驶出马车,三人均是赶紧迎了上来。
二皇子陈靖轩首先用担忧口气说:“之凡,你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父皇会定你的罪,将你给下了大牢。”
听到陈靖轩突然表现出的谦恭态度,孙大福和汤靖眼神里闪现出鄙夷,介之凡倒是微笑着下了马车,抱拳对陈靖轩说:“呵呵,有劳二殿下惦记,倒是之凡的罪过。”
“呵呵呵……”听到介之凡的话语,陈靖轩勉强地笑了笑,沉默片刻,还是厚颜对介之凡说,“之凡,之前是我被吓的有些犯浑,所以当时就胡言乱语,你可别放在心上,还有黑拳师父已经不在震霄府里,被父皇派人给接进宫中去了。”
看到陈靖轩厚颜解释的样子,介之凡报以微笑说:“呵呵,二殿下不必如此,其实之前也是之凡被杀意迷了心智,好在没有伤到殿下,既然师父已经被国主陛下接走,那之前的事情就此揭过吧。”
“好,好,就此揭过,就此揭过,想必之凡你也已经劳累,那我和震霄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你的府邸我已经安排妥当,让彭忠负责引你们去吧,我和震霄还有些事情,改日再去你府上拜访。”
见陈靖轩想要离开,介之凡也不阻拦,向其抱拳行礼之后,目送其和庞震霄两人离开,凝视着两人离去背影久久不发一言。
同样注视离去两人的汤靖忍不住嗤之以鼻道:“哼,堂堂临海国二皇子,当初攻伐瀚海国多么意气风发,想不到如今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孙大福闻言插话说:“汤靖你不懂,这位二皇子是个懂得省时度势之人,而且极能隐忍,如此人物才真正可怕,现在他落于下风,处处小心,甚至不惜舍下脸面巴结主人,可一旦被他抓住机会,他定然不会手软。”
说着扭头看向介之凡说:“主人,看来你需要小心这位二皇子,那些表面与你为难的人不可怕,能给你致命一击的,往往是这种表面和善的人。”
介之凡闻言笑着耸耸肩说:“呵呵,不碍事,暂时他们对我没有威胁,而且我还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线,庞战死了,他们失去强大靠山,以陈靖轩的性格,必然会隐忍,直到他有能力战胜我。”
言罢,介之凡接过彭忠递来的马缰,牵过马翻身上了马背说:“好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陈靖轩为我们准备的府邸吧。”
彭忠也翻身上了马,汤靖和孙大福驾上马车,在彭忠引领下向着坊城方向行去。
庞震霄静静跟在陈靖轩身后,当终于远离了皇城,庞震霄忍不住低吼道:“该死,那介之凡分明就是小人得志,哼,他竟然,竟然敢用刀抵着我的喉咙,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你看看他刚才的态度。”
陈靖轩没有庞震霄那么激动,摇头叹息着劝慰道:“震霄,如今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修炼杀阵破,如今修为更是已经初窥境四重,除非是初窥境上三重修为,否则不可能压制住他,现在我们必须要忍耐。”
“忍耐,忍耐,从瀚海国回来,你就一直要忍耐,可是我们隐忍了这么久,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却是那些人肆无忌惮挑衅和侮辱,你当初那份不可一世的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难道就打算继续让他们欺辱下去?”
见到庞震霄愤慨的样子,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陈靖轩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他不曾想到瀚海国战争失利,竟然会将他推入如此艰难的境地。
沉默良久,陈靖轩对庞震霄说:“震霄,眼下我们必须要忍耐,庞老将军战死,而你的师门也因为没有获得预期的利益,基本打算将你放弃,我们眼下没有实力去争什么,所以我们必须要忍耐,等待机会。”
听完陈靖轩的话,想到被自己师门舍弃的事情,庞震霄终于泄了气地叹息一声说:“哎,这世上果然除了实力,一切都是假的,当初师门那些人对我颇为看重,可没想到父亲一死,那些得不到好处的家伙当真是丝毫不讲情面。”
陈靖轩伸手拍拍庞震霄肩头说:“震霄,不要气馁,你现在必须要放下心头包袱,尽快突破,只有你踏入初窥境,我们才能争取到更多机会,记住,现在必须要忍耐,你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入境,不要被其他事情干扰你的心神。”
在陈靖轩的劝说下,庞震霄渐渐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将心里不甘和愤恨压下,眼神里透出坚定之色,说:“对,殿下你说得对,现在不能让其他事情影响自己,我必须要尽快突破,只有踏入初窥境,我们才有更多机会。”
跟着彭忠来到陈靖轩安排的府邸,还未踏入府邸之中,介之凡就先看到站在府门前,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尤其是被那些人簇拥在门外的两个人,更是勾起介之凡心中诸多往事。
介之凡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为首两人,有些惊慌地说:“老村正,宋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莫老会成为那陈靖轩的教授师父?”
宋叔见介之凡神情激动,低声安抚道:“别急别急,先进去,进去之后我们在慢慢说,有些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言介之凡安静下来,转身到马车前将小山鬼抱起,便在渔村众人簇拥下进入府内,汤靖自然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孙大福和彭忠安顿马匹和马车。
走进陈靖轩为自己准备的府邸,介之凡没有被偌大的府邸吓到,心里记挂着渔村众人,忍不住又一次开口问:“老村长,宋叔,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渔村里的人都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见到介之凡焦急的样子,一个个欲言又止,终于在老村正点头之下,宋叔开口说:“之凡,其实你应该能猜到,我们是被临海国撤离的楼舰掠来的,本来我们是要被送去服徭役,可莫老出面去见了这临海国国主。”
说到这里宋叔有顿了顿,才接着说:“后来,莫老就成为了二皇子的讲习老师,我们也被安排到这座府里来,莫老告诉我们,是让我们暂时在府里居住,等待某个大人物到来,可能会再让我们搬出去。”
老村正接过话来继续说:“可谁知,这府邸竟然是为你准备的,老莫得知这个消息,马上就和我们大家商议,最终我们决定留在府里追随你,老莫也觉得跟在你身边最为稳妥,所以我们就这样留在了这府里。”
听完老村正和宋叔的解释,介之凡突然停下脚步,将怀里的小山鬼放下来,向前走出人群几步,向着所有渔村的人躬身行礼,哽咽道:“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害得你们流落异乡。”
说着,介之凡就想要跪下来,可宋叔却抢先一步将他扶住,宋叔严肃地说:“之凡,此事你不必自责,实际上我们被掠到这里,不是你的错,而是瀚海国负责接管滨城官吏所害,那官吏害怕临海国大军趁机入城,所以将我们这些人拒之城外,如此,我们才被掠到临海国来。”
闻听宋叔这么说,介之凡满脸震惊地说:“这怎么可能?滨城不是早就被崔破城给夺回了吗?怎么会不让你们入城避难呢?”
看到介之凡满脸震惊,老村正叹息一声说:“哎,其实崔破城将军这个命令是正确的,毕竟当时与我们一起的有大量来历不明的人,若是放我们入城,怕是滨城就危险了,罢了,之凡,此事不必深究,如今在这临海国,也未必就是坏事。”
见渔村众人不愿深究,介之凡也不好再继续多言,岔开话题和众人聊起离开渔村后的诸多事情和见闻,直至深夜待到渔村众人都已安歇,介之凡才独自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深邃双眼里透出野望的火焰,暗暗盘算该如何下手在临海国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