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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没那么简单(下)

美术系是一个既出气质美女又出儒雅绅士的地方,她(他)们总是在校园的一角或是在公园的某个桥上,放一个画架在面前,手里拿一支铅笔在一张白纸上慢慢地描呀描呀,直到将眼前的风景全部装入那张8K的纸上,她们便背起画架消失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

林思冉在这个系里是出了名的好动好玩型的,而萧乐却是个内敛严肃型的,一个经常游荡在外面的大自然中,一个经常熬夜在画室。看似两个完全没有交叉点的人却因一场意外的大雨相识,最后被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成双成对以及接吻拥抱所感染,林思冉和萧乐便走到了一起。初恋总是让人感到神秘与激动,这让她们的感情每日都在升温,她们经常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等等的一些。林思冉觉得有了萧乐她的人生才变得充实而有价值,她们经常在画室画画,或者是一同去图书馆,只要是闲的时候,都有萧乐陪在她身边,那些日子是林思冉觉得人生中最美好不过如此,她对萧乐是那样的依恋与依赖,仿佛这个世界上别的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唯一不能少的就是萧乐。

转眼到了大四,她们的爱情之路也走过了快乐的三年,在憧憬与期待更加美好的同时。校园里爆出了一个难得的好消息,国内著名画家程苍云教授要在她们美术系里选一个关门弟子,这个消息无疑是爆炸型的,学美术的知道程苍云教授就像学物理的知道牛顿一样,有多少人都梦想着能见一面程苍云教授,更别说是成为程教授的学生。

以三个月为期限,每人交一份最能代表自己风格的作品,这是程教授出的题目。这种题目对于林思冉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她最喜欢的就是能让她自由发挥,不要固定于一种风格或一种题目。于此同时,校园里也变的热闹起来,随处都可以听到关于程教授收弟子的各种热门话题。

“你说程教授怎么会在我们这个学校选个关门弟子?”

“程教授以前收的学生经过他的指点,现在都非常地出名呢!”

“你们都不知道吧,程教授以前可是从我们这个学校走出去的呢!”

“要是我能被程教授选上做梦我都会笑醒的……”

“程教授可只收一个弟子,我觉得咱们系里最能成为程教授弟子的肯定是萧乐。”

“………”

“………”

“………”

“思冉,听他们说得那么热闹,我们也猜一猜谁最有可能成为程教授的弟子”。夏薇笑着对林思冉说道。

“你也变得这么无聊了!”林思冉笑着回道。

“反正我现在已经很无聊了,像我这种资治的肯定是当不成程教授的弟子,但是……”夏薇说到这里故意将话音拖长,并以一种玩笑的眼神望着林思冉继续说:“但是某个人的心上人就不一样了,不但风度翩翩,而且才华横溢,程教授的弟子当非他莫属啊!”

“………”林思冉傻笑着,一种很是认同夏薇观点的表情。

之后的三个月是忙碌的。每个人都想猛冲一次成为那个幸运儿,萧乐的努力更是让许多人失去了争取弟子的信心,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画室,睡觉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就连林思冉有时去看看他,想陪陪他让他休息一下他都不听,似乎现在除了怎样能成为程苍云教授的弟子能让他关心之外,别的什么事情在他眼里已经不存在什么意义了。

三个月的时间让人无比紧张却又莫感期待,每个人都交上去了一份自认为最出色的一幅画,到底谁才是他们中的幸运儿,到底状元的帽子会落在谁的头上,一切都是未知。

在期待与幻想过后,终于迎来了揭晓答案的这天。这个答案似乎让所有人都觉得是众望所归一样,没有受到什么争议。也是,必竟人家的努力是摆在眼前的。萧乐——最终以一幅《青春校园》夺得第一,受到程苍云教授的青昧,成为程教授亲笔御点的关门弟子。之后便跟随在程教授的身边大江南北地学习。

当所有的烟花响过,所有的鲜花被搁在一旁,欢声笑语都为欢送大才子萧乐时,林思冉和夏薇却躲在宿舍里。

“那个人渣,居然有脸将你的作品写成他的名子。”说这话的是夏薇,只见她侧着身子坐在床边。

“………”林思冉则一言不发地靠在床上。

“走,我们去找他,去当面揭穿他,让别人都看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伪君子。”

“………”

“都现在了,你还想着他的好吗?那都是骗你的。你要不去,我去帮你讨回公道,我夏薇没见过这种人渣。”说完夏薇便站起来往外走。

“薇,我真的好想回家,好想我的爸爸妈妈。”林思冉拉住了起身准备走的夏薇。

“思冉,那你说怎样,反正不会放过那个浑蛋。”夏薇转过身座回原来的位置。

“咱们去喝酒吧,听说心情不好特别想骂人的时候喝酒最管用了。”林思冉望向夏薇。

那晚她俩在宿舍里喝的酩酊大醉,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痛哭泪流;时而唱歌跳舞,时而互诉衷肠。等到她俩醒来已是第二天黄昏时分,萧乐已经跟随程苍云教授而去,校园里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只是在这平静之下,多了一些波涛与暗礁。

“真是想不到,平日里看着傻傻的,居然会想着在交作品的时候把萧才子的作品写成她的名子。”

“这叫真人不露相,傻女多计谋。”

“难怪她没有脸面到欢送会上去,原来她也会怕真相被揭穿。”

“唉!幸好萧才子识别的早,不然真是悔恨终身啊!”

这些校园流言就这样被那些无所事事的编造出来,她们像瘟神一样只要有林思冉出现的地方就在哪里散播。而林思冉听到之后总是神色暗淡默默地离开,夏薇则总是挡在林思冉的面前替她打抱不平。终于在一个早上,林思冉再也受不了了,她也不想再受了,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好离开了这个曾经让她依恋的学校,而夏薇作为林思冉的死党,又正值热血青年,就跟着林思冉一起离开了学校。从此之后,什么户外写生、什么毕业考核、什么毕业典礼,通通不关她俩的狗屁事。

离开学校,林思冉很想回家,很想回到那两棵温暖的大树下面,可是她不敢,也没有脸面回去,作为老师的女儿,提前离开学校,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林思冉强撑着那颗脆弱的心让自己——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坚强的。幸好有夏薇陪着她,让她奔波在工作和吃饭的那些天不再孤单。所幸的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她们都找到了工作,遗憾的是从学校出来的林思冉再也不想拿起画笔,也不想找任何跟画画有关的工作,甚至在简历当中都不会看到“美术系”三个字。看来萧乐给她的痛是她这辈子最深的了,深到跟他有关的一切都要从自己的生活中永远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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