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呀?”听巧春这样说,夏乐乐一时又好奇起来了。
巧春便说:“因为李昭容和沈昭媛为人低调啊,说实话,奴婢在宫里当差这么久,可从没见她二位给哪个宫里送过礼,就连皇上那里,也是鲜少见她们有阿谀奉承之姿呢。”
“这样啊,那还真是这个理了。”夏乐乐恍然大悟,点点头却又在心里摇了摇头:后宫这地方,哪来的低调人?
她能不能理解为:其实李昭容和沈昭媛才是这个宫里真正的大BOSS?因为要想在后宫活得安然无恙,那没点能耐是绝不可能的。
瞧章昭仪和陈昭容前几天那个争锋相对的。以现今后宫的位分来说,李昭容和沈昭媛可是足可以与这二位比肩的啊。
外面又响起‘怡月轩祈贵人送来贺礼’的通传声。
夏乐乐的脸立刻绿了,向巧春摆了摆手,丢下一句:“就说我被瑞尚宫叫走了,不在!”人即匆匆钻进了内室躲藏。
“无聊啊,好无聊啊……”终于,后宫各位主子们的‘送礼歪风’停止了,可是夏乐乐更加没事干了,闷得慌。
瑞尚宫从不让她做事,她每天除了吃,就是待在自己的偏殿院子里,白天看云朵赏花儿,晚上望月亮数星星。
花煜容那家伙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自打进宫后,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就没见过他在含凤殿里待过一分钟。
她都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说话?更不可能的事儿了。就连巧春这丫头也是进进出出的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巧春,小花花他,哦不,太子殿下到底在忙些什么啊,一天到晚连个人影也没。”终于,夏乐乐忍不住了,抓住又要匆匆闪人的巧春发问。
巧春停住脚步,耐着性子为她解释说:“姑娘,您不知道啊,大宁国的靖宁公主明天就要到了,这会儿宫里谁不忙啊,太子殿下就更不用说了。”
“啊?明天哦……”不知为何,听到靖宁公主明天就要来了,夏乐乐心里竟有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瞧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巧春也不多说,只抿了嘴,笑:“姑娘,您要实在觉得闷,不如出去走走吧,反正尚宫大人也没说不准您出去。”
“真的吗,我可以出去走走?”夏乐乐一喜,方才的郁闷瞬间一扫而光。在巧春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后,直接高声欢呼起来,下一秒人已冲出院子。
可是,该去哪逛呢?
蹦出含凤殿,夏乐乐蒙了。刚才她真该拉着巧春带个路的,再不然问问她哪儿最好玩也成啊。都怪她,太心急了。
这下,只能瞎走瞎看了。
宫里果然很忙碌,夏乐乐不太敢烦着别人,只选了人烟稀少的宫道走。这样走着走着,前面便出现了一座宫殿,上名题字:翰林书院。
大老远地便闻到了浓浓的檀香与墨香味。甜腻的感觉让人发昏,夏乐乐本想绕道的,但脑子里一转便决定进去找本书来看看。
其实,除了小说,她哪喜欢看别的书,只是突然想到翰林书院里应该存放着各种历史资料,特别是有关于司空凌风的。
穿来这么久,总听人有意无意地聊起司空凌风这个人,还有尹天雪,那简直是被这个男人生生误了一辈子了。
他那么传奇,那么让骄傲天下无双的尹天雪肝肠寸断,夏乐乐急切地想了解,司空凌风究竟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
听到是含凤殿的夏姑娘来了,里面立刻走出一位身穿官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官员。“哦,未知夏姑娘来此,所谓何事啊?”
“您好,老爷爷。”没想到人家那么客气,半点官威也没摆。夏乐乐反倒不好意思了,摸着后脑勺红了脸答:“我没什么事的,只是觉得无聊,所以……来找本书看,呵呵。”
“哦,找书看啊,没想到夏姑娘还是个爱读书的人,不错,不错。本官是翰林院的李尚书,姑娘要找哪方面的书,尽管直说便是!”
“那个,李大人好……”夏乐乐也不知如何表达敬意,干脆躬腰向李尚书行了一个大大的礼,实则,她是不知道如何答话。
总不能直接说:我要司空凌风的资料。那样,就算李尚书不怀疑她,别人都得将她往‘反贼’二字上归类了。
左右想了想,终是说:“我想了解一些历史,大人随便给我一本就好。”
李尚书没有多问,侧开身子将夏乐乐请了进去,然后对里面的人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夏乐乐面前便摊了三本史书。
清一色的繁体字啊,好在这段日子她缠着白介教她认了不少。否则这会儿,恐怕她就得闹笑话了。
算她走运,三本中竟真的有一本有关于晋夏国的历史资料。她心中大喜,快速地翻开,一路往下看,终于找到了前朝太子司空凌风的记录。
依这上面的记载,司空凌风若没死的话,今年应该是二十九岁,大了尹天雪四岁呢。
当时的朝廷腐败,君主残暴奢侈,尤其喜好女色,以至于不仅败空了国库,也早早败空了身体,到最后更是一病不起。
司空凌风就是在那个时候以太子的名义开始执政朝廷,在他的治理下,国家渐有起色,朝臣们多次劝说他登基继承大统。
可他坚决不同意,最后就出现了引狼入室,灭国焚宫的惨剧。当然,改朝换代对当时的百姓来说,就像一场久旱不雨的甘霖,绝不是什么惨剧。
回到尹天雪做前太子老师的年代,当时司空凌风二十一,尹天雪才十七。
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能当二十一岁的太子太傅,简直就是神奇。要说尹天雪是神童天才降世,谁都不会怀疑半分。
看到这里,夏乐乐又赶紧去翻另一本册子,找到了尹天雪的资料。然后便知道了尹天雪有多神奇。
她三岁出口成章,六岁跟随养父周游列国,十四岁被当时的朝廷破格录用,入朝为官。十七岁成为太子太傅。
之后的事,册子上面并没有多少记载,估计是当今皇上有意遮掩她与司空凌风的那一段刻骨铭心吧。
倒是司空凌风,他竟然还有一位太子妃。
夏乐乐一直以为,前太子身边的女人只有尹天雪一个咧。只是,这上面为何会没有这位太子妃的最终去向?
是陪着前太子一起葬身火海了吗,如果是这样,史官也应该记录下来啊?为何关于这段却是只字未提?疏忽了?
御书房。
被一堆国事、家事烦着,皇帝添堵正要跳脚时,德碌公公躬着身子进来禀报:“皇上,翰林院的李大人求见。”
“那老头又有什么破事找朕?”皇帝用手垂着额头,本想拒见的,但一想还是冲德碌挥手示意,“宣他进来!”
于是,一把年纪的李尚书跟在德碌公公身后进了来,花圣白免了他的跪拜礼,道:“这个时辰,爱卿不应该已经出宫回家了么,为何还逗留宫中?”
“回皇上,”李尚书不急不缓地答:“因为含凤殿的夏姑娘如今人在翰林院,因此臣不敢忽于职守,特来禀报。”
“哦,就是太子带进宫的那个丫头?”花圣白有些意外,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她去你翰林院做什么,找书看?都看了些什么书?”
“回皇上,”李尚书一丝不苟地回道:“夏姑娘说想找一些历史方面的书册,微臣给她拿了《史记》、《前朝遗迹》以及东菱国近代史,但她明显是冲前太子司空凌风来的,微臣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她是奸细?”见他一副欲语还休的犹豫样,皇帝却异常的冷静与自信,说:“李大人,关于那丫头,你尽管放心好了,朕问你,她翻看前太子的纪录时,是不是还看了尹太傅的资料?”
“皇上何以会知道?”听言,李尚书极为惊讶,更吓出一身冷汗,以为皇帝在他身边安插了卧底呢。
“呵……”皇帝轻笑一声,眼底一抹伤痛闪过,轻笑忽而变成了轻叹,“李卿家啊,想你也是两朝重臣了,怎会在这种小事上犯糊涂了呢,你想想那丫头是从哪里进宫的?小孩子好奇罢了,随她去吧。”
李尚书老脸一红,但似是还不死心,嗫嚅了半刻,又说:“皇上,虽说如此,可是据微臣所知,这夏姑娘是一名乡下野丫头,根本不识字的,何以今天却能……老臣总觉得她来历不明,恐怕……”
“朕说过了,对这丫头你可以完全放心,她以前识不识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进了太傅府后,她跟白介学了很多,看样子是下了苦功的,是个难得的孩子。”
要说前面李尚书不明白,这下是终于开窍了,他很惊讶,“听皇上的意思,似是极为赞同她与太子殿下在一起?”
皇帝反问他:“有何不可?”
“这……”有何不可?李尚书几乎想跳脚了。
朝中的大臣挤破了脑门,以期自家的适婚女子能做皇家的儿媳妇,这可倒好,皇上轻易便将这份恩赐给了一个乡下野丫头。
就说皇上怎么那么自信了,原来早派人查清楚了人家的底细。想来,皇上是有所定夺了?李尚书不淡定了。
最后只能拿血统说事,说什么夏乐乐只是一个啥规矩都不懂的乡下野丫头,这样的身份与家世,怎能与当今高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在一起呢?
她连做殿下的宫女都不配,等等。
皇帝也不打断他,耐心地听他讲完了,才微微一笑,不冷不热道:“李爱卿,你说的这些,就算是朕,往前数三代,家世还不如这丫头呢。”
“啊?老臣有罪,老臣该死……”这样一来,李尚书便吓坏了。无意中揭了皇帝的出身背景,他这不找死嘛。
好在皇帝没与他计较。
只是将轻叹变成了苦叹,“爱卿啊,朕明白你维护皇室血统的苦心,可是那毕竟是朕的儿子啊,朕只想让他的一生中能有一些东西是真实的。朕这一生,为了天下安定以至‘子欲养而亲不在’,爱妻无奈离朕而去,如今,天下终大定,朕却还要为了社稷,继续牺牲唯一的亲人,朕的儿子,朕,于心不忍哪。”
“是,老臣明白了,圣上,逝去的再不能回来,千万别伤了龙体。”一袭话,说得李尚书百转千折,更是惭愧不安。
见此,花圣白冲他摇摇头,又释然地笑了,说:“其实,李爱卿啊,朕跟你是不是想多了点?对这丫头,太子也没说过半个字,两个小娃儿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们都不得而知,却在这里瞎操心,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朕送你四字:顺其自然!”
“是,老臣遵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尚书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勿听谗言来这一趟,本就不应该。
“李爱卿,你等一下……”欲告退离开时,却又被皇帝叫住了,“朕记得,令孙女今年应该有十五岁了吧。”
“皇上好记性,玉儿上月刚满十五。”
“好,好啊,十五,好年华。”皇帝连说几个‘好’字,然后突然降下旨来:“传旨,赐婚李家孙女,为太子良媛,下月初十随各待选良人进宫完婚!”
“……”突来的喜讯,直震得李尚书半天没反应过来。德碌狠扯了他一下,他才匆忙下跪谢恩,口中高呼:“圣上英明,臣,谢主隆恩!”
“退下吧……”简短的三个字,花圣白却说得极为吃力。
他不是不知道李尚书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拿夏乐乐作文章,好达到让其孙女成功入主太子宫的愿望。
之所以最后选择妥协,是因为想给太子清除一块拌脚石;再有,他也想用李家的孙女压制王丞相的女儿。
虽然至今还没见过那个夏乐乐,可是花圣白却对她已有了好感。太子自从丧母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从不对他这个父亲吐露半句。
这次离家出走,遇上了夏乐乐后,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敢当着他的面大声拒绝他不想要的,敢大胆提出他不认同的意见,人也似开朗了许多。
“呵呵,臭小子,总算有点骨气的样子了。”桌案里,皇帝就那样欣慰地笑了,看得旁边的德碌公公一愣一愣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知不觉,夏乐乐在翰林院便翻看了一下午的史书,等她站起身走出翰林院时,外面的天色竟已黑下来了。
“不靠谱啊,这个皇宫太不靠谱啊……”夏乐乐郁闷,堂堂一个翰林院,竟然没人提醒她该打烊了,可是又是谁点的灯啊?
被耍了?
不管了,赶紧回含凤殿才是正事。夏乐乐摇摇头,尽量将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甩掉,然后迈开步子匆匆往前走。
约莫一刻钟后,她崩溃了……竟然迷路了。
这个皇宫就跟个迷宫似的,尽管她是个玩迷宫与八卦阵游戏的高手,可这里横七错八的宫道,哪条才是回含凤殿的路呢。
有没有人哪,出来一下她好问个路啊。
实则,她哪里知道,她的确是被耍了,却是善意的。
德碌公公在听了皇帝的自言自语后,认为这个时候,应该由他这个贴心的奴才出马,尽快促成太子殿下与夏乐乐这一段天赐良缘才是。
所以,他悄悄地支走了翰林院所有的人,然后守在附近,一直守到天黑了,才看到夏乐乐出来,却又左走右走找不到回含凤殿的路了。
德碌公公于是抿嘴笑了,吩咐自己的手下去含凤殿瞧瞧,夏乐乐失踪了,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
身处这个世态良炎的皇宫,德碌公公有太多无奈与不得已。跟随皇帝身边这么久以来,他深知这个帝王的脾性。
皇上太孤独了,后宫又没有一个贴心的娘娘,他也不爱去后宫走动。自从皇后自缢过逝后,他就鲜少见过他笑,也鲜少见他多瞧哪位娘娘一眼。
眼见着太子逐渐长大了,德碌公公深刻地感觉到了:皇上,随时都有可能退居幕后做太上皇,若让位太子,身为奴才的他怎么办呢?
所以,德碌急切地想拉拢某位主子,太子讨厌阉人,平时也不拿正眼瞧他一眼,他只能将希望放在即将与太子成婚的那些女子身上了。
本来,靖宁公主是他想要拉拢的首选人物,不过今天瞧了皇帝那态度,德碌立刻转移风向,觉得亲近夏乐乐这个乡下野丫头,才是上上之选。
因为靖宁公主明日就要进京了,所以花煜容今晚早早地回了含凤殿。没见着夏乐乐,是有点奇怪的,但他心里烦,也不愿去多想什么。
这会儿,突然见巧春进来禀报,说:夏姑娘不见了……
到底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了,人家又是进宫不久,对宫里的情况也不甚熟悉。花煜容开始着急,瞪了巧春喝问:“你这差是如何当的,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何用?”
“殿下饶命啊,是奴婢没用,求殿下饶了奴婢吧……”巧春立刻吓坏了,卟通一声跪在花煜容面前,磕头砰砰作响。
“殿下,”瑞尚宫这时为她求情,说:“巧春也不是故意的,奴婢瞧着那位夏姑娘活泼好动,实不是巧春能管住的人,如今还是赶紧派人出去找重要,万一这丫头到处乱走,扰了哪位娘娘……”
“好了好了,”花煜容越发的烦透了,说了一句:“你们都留在宫里,本宫亲自去找!”没容瑞尚宫接话,站起身勿自走了。
身后,望着太子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的巧春,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吓出来的细汗,抬头对瑞尚宫说:“姑姑,殿下该不会是……喜欢夏姑娘吧?”
“不可能!”哪知,瑞尚宫立即大声否定了,“那丫头生性顽劣,一看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况且就凭她那低贱的出身,别说配得上殿下了,她连做下等宫女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实在不明白瑞尚宫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巧春怯懦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尹太傅收了她做干女儿啊,而且太子殿下还……”
“闭嘴!”似乎,一提到尹天雪,瑞尚宫的火气更甚了,“尹太傅又怎样,总不能她待见的人别人就得供着捧着吧,依我看,不过一丘之貉罢了,哼!”
重重地冷哼一声,瑞尚宫看都没看巧春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巧春蒙了,瑞尚宫的火气好像是冲尹太傅去的,看来,对夏乐乐的不满也是因为她是从太傅府进宫的原因吧。
瑞尚宫好像对尹太傅的成见很深啊,为什么呢?带着这个问题,巧春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迷茫地朝偏殿走。
另一边,夏乐乐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条荒芜的小径上,旁边的大树枝权挂着一个牌子,上面题字……皇宫禁地,擅闯者死!
“哇咧,吓死姑奶奶了,差点就着道了……”瞧清了后,夏乐乐后退一步,拍着胸脯直后怕,清秀的小脸果然就微微吓白了。
花煜容打听到夏乐乐去了翰林书院,可是翰林书院的人又说,她刚离开不久,问是从哪个方向走的,里面的奴才便伸手指了指,一脸恭敬。
花煜容细一想,人变得更烦,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那条路是去……”再不敢耽搁,花煜容迈开双脚大步朝太监所指的方向疾走。
然后,就着微弱的宫灯,他看清了不远处的那抹身影。细细小小的,双手抱了膝盖就那样坐在冰冷的草地上。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夏乐乐,花煜容的心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生疼。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
那时候,母亲撒手而去,他迁怒父皇,跟着雪姨去了太傅府,初到太傅府时,他就是这样,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隐蔽的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雪姨下朝回来将他找到。
“你怎么回事,找不到回去的路不会抓个人问吗,你要吓死我……”人一急,脱口而出的话竟是关心、紧张。
本来是垂头丧气的某人,在咋一见到熟悉的人后,心底的郁闷瞬间一扫而光。
从地上跳将起来,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了花煜容,眼睛闪闪发光,“哦,小花花,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傻瓜!”错觉,绝对的错觉,他竟然觉着被她抱住的感觉很好。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温柔还带着宠溺时,花煜容立即清醒过来,用力将她推开,神情异常恼火,“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咋不知道害臊,以后不准再犯,听到没!”
听到……才怪咧!
夏乐乐像狗皮膏药一样,边再次粘上去边指着一旁大树上的木牌,呵呵笑:“不然你要将我怎样呢,先奸后杀,还是直接像那块牌子上写的一样?”
顺着她手指的方位,花煜容凝神一瞧,霎时白了俊脸,“这里是父皇的禁地,我们快些走!”说着,抓了夏乐乐的手便要快步离开。
眼神一闪,却被不远处正走来的一抹明黄身影吓住,不由分说拉了夏乐乐即闪进了身侧的一排灌木丛里。
“干嘛……”
夏乐乐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整个人神经兮兮的,不爽极了,抬头正要质问,嘴却先一步被花煜容捂住了:“嘘,别说话,我父皇来了。”
“什么,你父皇?”一听皇帝来了,夏乐乐惊吓不轻,就那样任花煜容搂了双肩,一起窝在灌木丛后,一动也不敢动。
由于姿势太过亲密,夏乐乐能感觉到花煜容的气息喷在耳边,暖暖的,痒痒的……两人的气息开始加速,能听见彼此的心跳砰砰砰的,似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所不同的是,花煜容是害怕被他的父皇发现自己,而夏乐乐则是被脑子里那些情情色色的想法给激动得忘了矜持。
“啊呸,他就是一根木头,夏乐乐,收起你的口水,行不……”察觉到花煜容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夏乐乐不禁愤愤不平,忍不住在心里揶揄。
昏暗的宫灯下,花圣白一脸落寞,背影说不出的孤单。他好像心事重重,一步一个脚印迈进了那处只有他才能进入的禁地。
夏乐乐睁大了眼睛,心跳更加快了,小脸儿激动得发红。
哦……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皇帝陛下了,原来他就是东菱国的皇上啊。虽然这会儿他很不开心的样子,可那张脸长得真心帅啊,气质够威武,简直太有男人味了。
远不是旁边这根木头所能及比的。
“喂……”见皇帝走远了,夏乐乐才推开几乎压在自己身上的花煜容,眼神依旧盯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声说:“不如我们跟过去瞧瞧吧。”
禁地也,说不准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她夏乐乐这辈子最喜欢这种刺激了。
哪知,花煜容毫无想法,甚至鄙夷地瞧了夏乐乐一眼,也压低了声音,回她:“就你?算了吧,跟过去也没用,除了父皇,根本没人出得了那个迷阵。”
“咦?”夏乐乐来兴趣了,转了个身盯着花煜容,十分兴奋地道:“里面有迷阵?这么说,你也进去过喽,只是……没过关?”
“与你无关!”被人当面揭短,无异于承认自己无能。花煜容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无可奈何。事实是,他真的跟进去过,也真的是……没过关!
“我去瞧瞧。”无视花煜容的咬牙切齿外加威逼恐吓的眼神,夏乐乐猫起身子便跟了上去。吓得身后的某人脸色咻得变青,想抓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的夏乐乐,你……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害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是花煜容没别的办法,只好尾随其后。
绕过小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后面竟是皇宫的后山,然后……皇帝不见了!“咦,人呢,小花花……”
夏乐乐惊奇的转身,却对上花煜容不耐烦中又透着淡定的脸。“你不是很能耐嘛,找人这种事还能难倒你?去找啊……”
“呃?”这家伙,真小气。
夏乐乐眉眼一眨,笑容就溢了满脸,声音能甜死人。“小花花,你生我气啦,嗯……别气别气嘛,我知道你最厉害了,只有你知道你父皇去了哪里,对不对?”
“哼……”说实话,她撒娇又讨好的样子,对花煜容还挺受用的。
现在面子找回来了,他也就不傲娇了,用手指了前面一个方位,说:“那里,扯一下那条最长的青滕,洞门会自动打开,只是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进洞就是迷魂阵,我试着闯了几次,没一次成功过,还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一个复杂地形呢。”
哇咧,皇帝将这里弄得如此神秘,那里面一定藏着惊天秘密了。夏乐乐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跳动起来了。“咱们再试一次……”
“喂!”花煜容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臂,没好气地道:“要试你自己试,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困在里面,万一被父皇发现,别说是你,我这个太子也难逃一死。”
“哎呀,小花花,都没试说什么丧气话嘛,你没听过一句话啊,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我相信凭你的智慧,再加我的那点小聪明,嘿嘿,不管什么样的迷魂阵都迷不倒我们,难道你不想瞧瞧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好吧,虽然知道这丫头为达目的,什么恶心话都说得出口,可是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花煜容的好奇心比任何人都强烈。
见他的意志有所动摇,夏乐乐又加把劲,鼓励他说:“真的,小花花你要相信我,我这人的运气超好的,不然这世上那么多人,我咋就这么好运气遇上你了呢,你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啊,我竟然在那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遇上……”
“行了行了,”花煜容受不了了,被人拍马屁咋还这么的想吐呢。“进去一试吗,行,我就豁出去了,只是待会儿碰了钉子,或是被发现,你别指望我能救你!”
“不会,不会,我对你可有信心了。”夏乐乐兴奋难耐,拉了花煜容的手就冲到了刚才他所指的地方,伸手就拉了一下那条青滕。
里面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她自然不会放大话说,她从小就是个玩迷宫游戏的高手。其实,那是一段她不愿想起的记忆。
人生的十五年,她几乎是在病床上度过的,除了看电视,读小说,玩游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什么,才能让身体不那么痛,才能让日子不那么无聊。
洞口启开,里面出现了一堵又一堵错综复杂的高墙,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青滕,看样子是刻意种上去的。
一片绿景耀得人眼睛也跟着发绿。不过很快,洞口自动合上了,里面立刻一片漆黑。夏乐乐刚暗叫一声‘糟糕’,花煜容已吹燃了火折子。
借着亮光一瞧,原来他旁边的那块墙上有个小洞,洞里全是这种火折子。
于是,夏乐乐也拿过一个吹燃,俩人借着微弱的光芒,开始在环环相连的高墙缝隙里穿走。可走来走去,始终也没看到出口。
“该死,我早知道不该陪你一起疯的。”花煜容后悔了,开始小声咒骂。按这情形下去,别说进去了,搞不好连退回洞口都有问题了。
万一父皇这个时候返回来……后果,他不敢想象。
夏乐乐不敢大意,也不像他那样浮躁,沉下心来,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然后随手在地上划了一条杠,接着叫花煜容跟紧她,继续往前摸索……
发现前面又是一条死胡同,她立刻蹲下去,又在地上划了一条杠,接着转身示意花煜容往回走。如此反复几次,原来的记号从一条杠划到了三条杠,但依旧走不出这个布阵。
花煜容难得见她这么认真地做一件事,又看她似乎有些门道,先前飘着的一颗心倒是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出声了,只跟着她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
“哈,万岁,唔……”
突然,只听夏乐乐兴奋的大叫,吓得花煜容手中的火折子也不要了,直接扔了去捂她的嘴。“我的姑奶奶,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惊天秘密没发现,呈现眼前的竟又是一片开阔的绿地。与洞里情况不同的是,除了绿地,不远处还能听到沽沽的流水声,前面应该有一条溪流。
夏乐乐怕被发现,熄了手中的火折子。
借着天上的月亮,看清传来流水声的地方有个人影坐在那里。应该就是皇上了,若不是有繁重的心事,夏乐乐和花煜容早被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