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环顾四周,立刻抄起灶屋的一根大扁担。忍住手上和背上传来的钻心剧痛,对着黑衣人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狠打……
此时此刻,村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现在不制服他,他就会残忍地杀害杏儿。如果失去了杏儿,那么自己活得还有什么意义呀?”
感觉自己的神志正在渐渐变得不清醒,村长深知是因为被砍了很多刀,导致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所以必须利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奋力反击,为娘子杏儿换一份平安。他一定要和眼前这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拼了,就算是用自己的命换杏儿的命,他也是心甘情愿。
村长毕竟是做了一辈子农活的人,而且现在又是护妻心切。所以每一扁担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虎虎生风。黑衣人失去了手上的刀子,明显已经处于劣势。开始还用手挡着,负隅顽抗着。但是渐渐就被打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村长看了杏儿一眼,示意她把衣服穿上。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看光了自己的娘子,他就恨得牙根发痒痒。早知道自己就陪着杏儿一起洗澡了,也不会让杏儿这么狼狈。
杏儿今天变得特别温顺听话地赶紧抓起衣服,开始快速穿上……
村长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一动不动,竟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难道自己错手杀了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害怕地说:“他死了吗?”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娘子,杀了一个男人,他连想都不敢往下想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的杏儿冷静地走到黑衣人的面前。用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试了一下,用轻松的口气对村长说:“放心,还有气呢。如果他醒了就麻烦了,要么我们给他补一刀吧。只要他一死,咱们就永绝后患了。”
她拿起地上的刀,就要朝着黑衣人的心脏狠狠地扎下去,却被村长冲过来拉住了……
这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娇柔娘子,杀人竟然像是杀只鸡那么简单。她的口气轻松地,好像只是在和他商量要吃什么晚餐。看样子,她也不像外表那么柔弱。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黑衣人已经被制服了。其他的事情应该是报官,再由官府来处理,杏儿怎么能私下草菅人命呢?
犀利地看了村长一眼,这个男人永远是这样有着可笑的妇人之仁,杏儿收回了刀子。
“我们把他绑起来,然后你出去叫人吧。”村长强忍着把黑衣人绑好,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杏儿见他颓然倒地,心中竟然掠过一阵尖利而真实的疼痛。她不想让他死,虽然他不是自己爱的男人,却是世上最爱她的男人。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来到离自己家住得最近的帮工王婶家。幸好当初也就是图她家离着自己家近,才请她回家当帮工,帮着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的。
“王婶,开门呀救命呀。”她用力地拍打着她家的柴门。
听到呼救声,王婶迅速披着衣服出来,见杏儿满身是血,不由吓了一大跳““夫人,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呀?”
“是这样的,有一个黑衣蒙面人闯进了我们家。现在他被我们制服了,我相公也受了重伤。”
见杏儿说话简单明了,王婶暗叹这个女子就是口齿伶俐,几句话把事情说得很清楚明白。
听完事情的缘由,她连忙把相公和三个儿子都叫醒。
四个男人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问她有什么事。庄稼人睡得早,这个点儿是睡得最香的时候。突然被吵醒,大家都有点不太痛快。
王婶平常看着不言不语的,出了事倒是蛮有主意的。她把事情简单地对大家说了一遍,然后吩咐三个儿子叫上大夫去给村长看伤。
还千叮咛万嘱咐儿子们,去了村长家要认真检查一下黑衣人。是不是绑好了,关好了。
相公去县衙里报官,自己则陪着惊魂未定的杏儿回家。
这一下王婶家里所有人都睡意全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杏儿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王婶,谁能想到她竟然这么处变不惊。自己家真的会没有请错人呀,平日里还看不出来,她煮的饭菜也不好吃,打扫得也不算干净,但是关键时候看看多管用呀。
大夫听说村长受了伤,连忙提着医药箱赶去了他家,进了灶屋一看,村长正躺在血泊之中,但是还是撑着。
见杏儿进来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声:“你没事就好。”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杏儿见他心心念念都挂记着自己,不有心头一热。连忙对大夫说:“求求你,救救他吧。”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王婶的几个儿子帮忙把村长抬回了屋,大夫连忙给他大量使用了止血的药。但是因为伤口太深,那药粉一撒上去几乎就不见踪影。
杏儿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样子,不由觉得非常着急,伸手抓过他的药瓶,整瓶倒了上去。然后大声对大夫说:“再给我一瓶。”
就这样足足用了十几瓶药粉,总算是暂时止住了血。还开了个药方,让王婶赶紧去抓药。
大夫说:“村长的伤势很重,最关键的就是今晚了,如果熬过去了,就没事了,如果熬不过去,也许就这样走了。”
“你别怕,天大的事儿有我和儿子们呢。”王婶对杏儿说。
想到自己平日里对王婶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杏儿感觉到非常羞愧。
王志远给父母做了饭菜,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才下了明珠山,又看了一会儿书,刚想上塌休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鼓声。连忙跑了出来,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心急火燎地正在击鼓。
“这是我们的县官大人,有什么冤屈,就和我们大人说吧。”师爷也赶了出来对男子说。
王叔有点结巴,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王志远才听清楚事情的究竟,不由大怒。这还没到深夜呢,竟然就有这种大胆的狂徒,敢入室杀人。进的还是德高望重的村长家,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自己必须要尽快把狂徒,押到县衙审问才行。
想到这里,他带着捕快衙役师爷赶到现场,只见一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丢在灶屋里。他对一直看守着他的两个年轻男子说:“好了,夜已经深了,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们了。”
为了方便押送,他们还带来了囚车。在把犯人押上囚车的时候,王志远摘去了他脸上的蒙面布,不由吓了一大跳:“张虎,怎么是你?”
这时候张虎也已经苏醒了,见衙役们把自己装上囚车,知道自己是报仇无望了。而且等待自己的将是最严厉的处罚,不由呜呜地哭泣起来……
这是王志远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真的是听起来都让人觉得他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人间惨剧。
王志远觉得很奇怪,因为张虎提供了证词。为了证词的真实可信,他也派人调查过他的为人,是一个非常老实的人,常年在外面做事,很少回来。每天不言不语的,只是每天在地里做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