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怎么了?”她见惯了未师傅从容淡定的样子,对他发狂般的行为觉得很奇怪。
未师傅本来不想对自己徒弟,说些自己的家事。但是今天他实在是心中烦闷,渴望和一个人好好聊聊。
“我和我娘子,是青梅竹马的感情非常好。我在这里做事,有吃有住,我就把所有的钱都托人带回家里去。我在外面容易吗?一年也难得回趟家。上次回去,她就整整三天没给我一个好脸子。”
“现在倒好,她托人带了封信过来。说是以后让我不要再写家书了,直接写封休书带回去。我这么拼死拼活地做事,也是为了让她享福。有什么意思呢,马上老婆也没了。”
“说不定我在外面这么多年,她在家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也说不定。不然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说放下就放下。”说到这里,未师傅痛苦地抱住头,蹲在地上。
看着师傅这么意冷心灰,鱼儿哈哈大笑起来:“师傅,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瞪了她一眼,未师傅说:“我现在完全是糊涂的。““你了解女人吗,她们说话通常是口不对心的。比如说师母吧,看上那么决绝,其实是话里有话。”
这话未师傅有点听不明白了:“什么叫话里有话?”
“师母说什么不要家书要休书,那是一句气话。”
未师傅就是想不明白:“我每天在外面赚钱,她有什么好抱怨的。”
“其实女人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能够陪在自己身边,一起经历风风雨雨的男人。要钱有什么用,冷了能搂着睡吗?师母这是告诉你,她的日子很不好过,想你把她接过来呢。”
未师傅狐疑地说:“臭小子,你确定你师母是这么想的吗?你怎么这么知道女人的心思呀。”
鱼儿为了让师傅相信自己的话,干脆把头发散开。看着那满头的青丝散落,未师傅这才明白,眼前哪里是什么俊俏少年郎,明明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才对。
想着自己这大半夜的和个姑娘坐在一起谈心,未师傅顿时别扭了起来。连忙往后面缩了缩:“原来你是个姑娘家呀。”
“我不是个姑娘,我也是有相公的人。”鱼儿坦诚地说。
未师傅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真看不出来,像是还没嫁人的丫头呢。”
“今天我就和师傅说句交心窝子的话,我婆家很困难,我们穷得都快要揭不开锅了。我相公又出了点意外,双手受了伤。我们庄稼人是手停口停的,我是实在没活路了。才来找我哥,想学点种药材的技术回去。”
“老板是你哥?你怎么不让他帮助你度过难关呢。”未师傅知道小六虽然年轻,但是非常有钱。
鱼儿坚定地说:“其实我娘家是很有钱的,这个是我六哥,也算是不错。如果我开口,他们一定会帮我。但是我不是什么讨饭的人,要靠着别人施舍过日子。我想要凭着自己双手去带着家里人种药材,闯出一条活路来。”
“将心比心,我知道师母也是这样想的,想要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现在你们夫妻两,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她心里该有多苦呀。我想着如果你能把她接过来的话,这一天的云彩就散了。”鱼儿真诚地说。
未师傅点点头说:“也许你说的对,我明天给她去封信试试看。如果她肯来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好好待她,补回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亏欠。如果她实在是不肯来,那也就算了,我会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她。让她找个好人家,好好地过日子。”
他用钦佩的目光看着鱼儿:“你个小丫头片子,真的是有点闯劲呀。好了,你这个徒弟我收了。不过你要信守承诺,学到技术后回你的婆家去,不能在这里抢我的饭碗。“他想想还是不放心:“不行,你得发个毒誓才行。”
鱼儿郑重其事地发誓说:“如果我学到师傅技术后还赖着不走,就让我不得好死。”
“不是师傅心狠,是实在没办法,我也就是仗着这点手艺活命的。”未师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知道的,师傅现在就回去写家书吧。”鱼儿说到这里,不由又觉得被师傅打到的地方很难受。
未师傅知道她是被自己的重拳打伤了,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你明天就休息一天吧。”
“不,师傅,明天你让我下地吧,我要跟着你开始学。”鱼儿连连摇头说。
“好徒弟,明天让胖小子做饭,你下地。不过他做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吃了,只要先将就将就了。如果你师母能过来的话,我就让她做饭,她做的油炸小鱼儿比你做的还好吃。”
鱼儿真诚地说:“如果能看到你们夫妻团聚,我也就觉得很开心。”
“你加把劲,认真学,学好后也可以早日夫妻团聚。”未师傅想要去拍她的肩头,想起她是个女的,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知道了师傅。”鱼儿响亮地说。她想着今天自己过几天,也可以写封家书。告诉山哥哥这个好消息了,师傅终于答应教她种药了。
五天后“今天师傅怎么打扮得这么精神呀。”鱼儿笑着问未师傅。
未师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师母前两天来信说要来这儿,估着今天也该来了。
“真好,我去接师娘吧。”现在鱼儿已经恢复了女儿打扮,反正这秘密师傅已经知道了。
“行,我这儿忙,你去帮我接你师母来,不过你还不认识你师母呢,我这里有一张她的画像,放在身上很久了,你拿去看看。”
打开那张画像,鱼儿不由呆住了,连声说:“师母好漂亮哦。”
见那画皱巴巴的,一定是师傅经常打开反反复复地看。才会这样的,不由深感他真的是情深意重的好男人。
“行了,别贫了。我给你半时辰的时间,负责把你师母给接来。”未师傅说。
鱼儿调皮地说:“遵命,师傅。”
在上山的路口等了很久,见一个妇人走过来,鱼儿仔细一回忆那种画像,就是她了,连忙上前说:“师母好,我是未师傅的徒弟,是来接您的。”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女徒弟呀,怪不得不让我来。”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相公却在外面和什么漂亮女徒弟耳鬓厮磨,她就觉得心里难受。
一听师母这种味道酸溜溜的,鱼儿知道情势不对,连忙解释道:“我是这里药山老板的妹妹,因为想学种药技术。才女扮男装混进来的,多亏未师傅收为徒弟。师傅一大早就开始念叨师母呢,让我来接您的,把行李给我吧。”
“好好拿着。”师母居高临下地说。就算是老板的妹妹又怎么样,自己的辈分使唤她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