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带着哥哥离开,回到我们的富贵村,该有多好。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鱼儿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不要哭,妹妹。明日之后,就忘了我吧,这是你为哥哥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刘毅伸出手去,轻轻擦去鱼儿脸上的泪痕,带着十万分的怜惜。
他的心中暗想,若是自己还有来生,只愿再和鱼儿相聚。就算是不能当她的夫君,也要当她的亲生兄长,一生一世地守护着她……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公平的,好人没有善终。坏人却因为机缘巧合,逍遥法外。”
想起杏儿和丽儿因为被王爷当众丢出府去,犹如弃妇,竟然因此逃过这一劫。而刘毅这个只认了王爷一天的儿子,明天却要被送上断头台,鱼儿忿忿不平地说。
“妹妹,其实我这一生是很寂寥的。我曾经以为母亲过世后,自己连个可以牵挂的人都没有。幸好可以带着你给我的这些温暖记忆上路。明天妹妹绝对不要再来送我,哥哥希望在你心中,永远是昔日的样子。”
鱼儿哽咽地说:“在鱼儿心中,哥哥永远是最好的样子。”
“没想到鱼儿的厨艺如此了得。”
刘毅看见她泪水不断地流下来,自己怎么擦也擦不掉,就干脆坐下来品尝鱼儿送来的菜肴,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菜式,哥哥不要缪赞。”鱼儿说。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样菜肴,但是从选材到烹饪,她都丝毫没有假手于人,就是每一片青菜她都像是洗眼睛般认真洗过,每一个荤菜的高汤都是她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精心熬制的。
因为刘毅是她最好的大哥,所以她想要给他做世上最好吃的饭菜……
“真的很好吃,很像我母亲做的菜,有些菜不但是好看好吃,里面还是装了满满的感情。就像我母亲菜里对儿子的爱,你菜里对我这个哥哥的情。”刘毅由衷地说。
鱼儿拿起筷子为他布菜:“哥哥喜欢就多吃一点。”
刘毅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由衷赞道:“真的是好酒。这就是你们村出的贡酒吗?此酒果然是甜香无比,回味无穷。”
“大哥,今天妹妹陪你,一醉方休。”鱼儿擦去脸上残余的泪痕说。
既然明天大哥就要走了,那么自己是很应该笑着送送他,不要让他看见自己悲苦的样子……
两个人的酒杯轻轻一碰,然后鱼儿也是一仰头一饮而尽:“痛快,再来一杯。”
“我来给你倒一杯吧。”刘毅又为鱼儿满上了一杯。
鱼儿摇摇晃晃地从天牢里出来,远远地看见张山正在寒风中守候。
她投进他的怀里,口齿不清地问:“山……哥哥,你不是……回去了吗?”
“傻丫头,我就是知道你心里闷,一定会喝醉的。想想怎么也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张山心疼地说。
鱼儿语无伦次地说:“山哥哥,你……真好,但是……刘大哥……一点也不好,他就要死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不要难过了。”
张山心中的鱼儿,一向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真的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么无助的样子,他也感觉非常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把鱼儿扶上御撵,远处有一双满含忧伤的眼睛正在深深凝视着她……
等到御撵远去后,那个人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天牢。见到这个人,所有天牢地人都不由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我进去看看王爷。”皇上淡淡地说。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鱼儿这么失去常态的样子,心中暗暗地说:“鱼儿,终究是朕对不起你。让你痛失亲人,这么难过。”
狱卒连忙带着皇上打开牢房的门,王爷看了皇上一眼说:“你来了。”
“见了皇上还不行礼,你不想活了。”狱卒怒声说。
皇上挥挥手说:“你出去。”
“但是他是死囚,恐怕会危及皇上,我们在外面等候,只要皇上叫一声,我们就会进来。”狱卒不放心地说。
皇上说:“皇叔不会如此对朕,你退下吧。”
“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的侄儿,今天是来看你的叔叔是多么落魄吗?”王爷冷冷地说。
“皇叔,朕是想不通,为什么朕一直这么尊重你,你还会想着谋朝篡位呢?”
皇上对这个问题一直大惑不解,今晚来到天牢,就想解开心中这个疑团。
王爷冷笑了一下说:“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被你的父亲夺走。我之所以忍耐这么多年,都是因为那时候你祖母还在世。我不想她在有生之年,看见我和你父亲手足先残。没想到母亲和哥哥相继去世,皇位又落在你这个黄口小儿手里,我怎么会甘心。”
“原来你已经觊觎皇位这么多年了。”皇上这才恍然大悟。
王爷看着皇上,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说:“皇上,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我这辈子对所有的人都没有歉意,唯独是对我的长子刘毅。他母亲是我一时兴起有过欢情的女人,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他对于我谋反的事情一无所知,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我真的会后悔呀,不该在一月前认下他,让他陪着我下黄泉。”
“求皇上饶了我儿子刘毅吧。”王爷磕头如啄米。
皇上见铁石心肠的王爷,放着那么妻妾还有小儿子不顾,只为刘毅求一条生路。眼前不由又闪过鱼儿悲痛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说:“皇叔,朕知道你儿子刘毅绝对是个好人,但是朕绝对不可以放过他。你们黄泉路上,父子两起做个伴吧。”
听到皇上不肯饶了刘毅,王爷没想到自己这样苦苦哀求,他还是不肯放过刘毅,不由怒想胆边生,突然上前掐住了皇上的脖子,今天他就要把皇上活活掐死……
皇上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想要求救,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他真的没想到,王爷会对自己下这种毒手。王爷本来就是征战多年,手上力气也是非常大,皇上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模糊中。
“来人呀,快点救皇上。”
这时候牢房外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对于濒临绝境的皇上来说,犹如天籁之音……
众狱卒连忙冲进里面,迅速地制服了王爷,把皇上救了下来。然后对着王爷拳打脚踢。
“不要再打了,摆驾回宫。”皇上定了定神,用沙哑的声音说。
养心殿“爱妃,今日幸亏你救了朕的命。只是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去天牢那种地方呢?”皇上在贵妃耳边轻声问。
搂紧皇上,贵妃柔声说:“皇上,你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人悄悄出去,我自然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对于王爷谋反之事,皇上一直心有郁结,不能释怀。必定是要去看看王爷,要一个答案的。”
“爱妃你果然是世上最懂朕的人。”皇上感动地说。
“其实朕的父皇,对我一向是非常严厉,而皇叔对我非常疼爱。从小就教我读书写字,骑马射箭。所以在朕的心里,和他似乎比对父皇,还要更亲近一点。没想到往日情如父子的我们,明天我要砍他的头,今天他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