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呀。”鱼儿由衷地说,干脆手里拿着酒,坐在了灶边。
张新也在她身边坐下:“鱼儿呀,你是心里苦。喝点酒后,好好地睡一觉吧。有些事就是因为你看得太重,若是你肯放下,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喜欢了一个人,把全部的心给了他,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鱼儿宛如自言自语地说。
张山体贴地说:“我陪你喝点吧。”
“好,大哥陪我喝点。”鱼儿把坛子递给张新,原来她在药田也是这样的,大家收工之后,就聚在一起喝酒,那是喝很烈的酒。
大家都那么熟,也是熟不拘礼,鱼儿做上一些好菜,然后准备好一坛子酒,那酒坛子就在众人手中传来传去。一坛子酒喝完了,再去拿一坛子,那样的日子真叫痛快。那时候药田的事情真的是很累,但是心里很畅快。
为什么现在回到了山哥哥身边,银子有了,房子有了。自己在药田里,酒坊里,家里都有帮工。每天从早到晚,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洗两个碗。其他时候都是手放在袖子里,什么事也不用做的,反而会这么多烦恼呢。
她又从张新手中抢过酒坛子,大大地喝了一口:“大哥,是不是我太小气了?妹妹是我张罗着进门的,为什么看着山哥哥对她好,我心里就不痛快呢。都是我小心眼,是我的错。”
“鱼儿你就是错在你太好了,你没听过吗?男人是贱骨头,你对他越好,他的尾巴都伸到天上去了,越是不把你当回事。你若是清冷高傲些,他反倒特别特别的在乎你。”
张新见鱼儿今天心情不好,对张山仿佛伤心至极,于是连忙借机会挑拨了两下。
“但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清冷高傲的女子。我赵鱼儿只知道对喜欢的男子,贴心贴肝地好。鱼儿茫然地说。
张新疼爱地说:“傻丫头,这就是你致命的弱点了,会让你受很多很多伤的。”
清荷没想到今日张山竟然主动进了自己的屋子,还吩咐鱼儿去洗碗,他这种举动恐怕是伤透了鱼儿的心。看姐姐的表情,那一向是明媚的脸,仿佛突然就变得黯淡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心中暗喜,那多日来郁积在心中的怨气,也一扫而空。
“山哥哥,我看你今天也很累了,我帮你宽衣吧。”清荷上前解张山的衣扣。
张山木然地任由她一个个解开自己的衣衫,让自己在她身边躺下……
清荷觉得张山有点奇怪,眼神空洞,举动呆滞,但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么多天的寂寞日子,已经把她可怜的自尊心全部磨尽了。
感觉到她温暖的玉臂紧紧搂着自己,柔软的玉兔也紧紧贴着自己,张山突然感觉到一阵燥热。他不是柳下惠,怎么抵挡得了这样的女子。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无法忍受。
看着清荷那妩媚的唇,他缓缓地低下头去,想要亲吻怀中的清荷。清荷闭上眼睛,等待着那醉人的一刻,和自己心爱的男子火热拥吻……
就在四片唇瓣要紧紧相贴的那一瞬间,张山突然想起了鱼儿的脸,连忙推开了清荷。
清荷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抱住他问:“山哥哥,你怎么了?”
“我觉得身上有点脏,想去灶屋洗个澡。你先好好休息吧,我等会儿就进来陪你。”张山柔声对清荷说,然后起来把衣服穿好。
清荷想要起来帮他拿换洗衣物,他说:“不用了,我的衣服在鱼儿屋里呢。”
“山哥哥,你去了姐姐那里还会回来吗?”清荷从后面抱住她说。
张山觉得有点于心不忍,自己娶了她进门,却总是无法真正把她当成他的娘子。
他转过身把她抱起来,让她重新躺下:“现在天冷了,小心着凉。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信你,山哥哥。”清荷感觉自己的泪,丝丝地落在枕上。
清荷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张山心生怜惜,于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说:“妹妹,我一定会回来陪你的。”
走出清荷的屋子,看着隔壁鱼儿的屋子。曾经鱼儿的怀抱,就是他的温柔乡,他们住在哪间屋子,哪里就是真正的爱巢。
他们总是不知疲倦地吻着,爱着……
现在已经很晚了,鱼儿屋子里也是黑漆漆的。难道她睡了吗?张山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一推鱼儿的屋门。
门应声而开,张山心里不由一阵狂喜。原来鱼儿是为他留了门的。
鱼儿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没有被冷静睿智的大哥所吸引。想到这里,张山突然觉得一天的云彩都散了,他和鱼儿还是世上最幸福的夫妻。
他只想着进了屋子后,紧紧地把鱼儿楼进自己的怀里。这首清荷哀怨的眼神,伤心的泪水,还有自己对她的承诺又跳了出来。
他犹豫很久,想着不如就像洞房那晚,自己先陪鱼儿,到清荷睡着后再回她的屋子,睡在她的脚边,这样自己也算是左右逢源了吧。
进了屋子,他凭着感觉伸手去铺上抱鱼儿,却抱了个空。掌灯一看,鱼儿竟然不在屋子里,所有温柔的想象竟然完全是自己的空想。
这么晚,她去了哪里?
难道自己的赌气举止,正中鱼儿的下怀,她竟然已经去了张新那里吗?
他真的是不愿意这样想鱼儿,但是早上他们的暧昧情景,在张山心里挥之不去……
张山来到张新屋子,他屋里是亮着灯的,但是人不在。张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灶屋前,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声。
他在微开的灶屋门缝里往里面一看,鱼儿和张新坐在灶边,正在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看着那坛子酒在他们手中传来传去,张山觉得自己真的是完全要疯了。他们是大伯和弟妹呀,怎么能这样深更半夜,不避嫌疑地共饮一坛子酒呢?
他想要破门而入,和张新好好地打上一架,出了心里这口恶气,却又忍住了。他想起张婶在世的时候,曾经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对这个干大哥,像亲生大哥一样。
现在两个人只是喝酒,并没有什么肌肤之亲。自己贸贸然冲进去,也是没有道理。到时候他们自会抵赖得一干二净,须得有了确实的证据,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把张新永远赶出家门……
看着张山说要去灶屋洗澡的人,又黑着脸回来。清荷温柔地站了起来,拥住他说:“山哥哥,你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休息吧,熄灯。”张山闷闷不乐地说。
清荷听话地把灯熄灭了,这时候喝得有点醉醺醺的鱼儿,正好从灶屋里出来,见清荷妹妹屋子里的灯熄灭了,不知不觉愣在原地很久。
“你不喝了吗?鱼儿。”借着醉意,跟在后面的张新拉住鱼儿的手。
鱼儿突然很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径直回屋去了……
第二天,张山还没醒,就听到后院传来喧闹的人声。他推开窗子一看,只见鱼儿正在指挥帮工们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