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自行回家去吧。”王志远挥挥手说。
“谢谢大人。”
丽儿站起身来刚想要离去,躲在屏风后面的张新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一把就拉着丽儿说:“你不要走,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居然狠心杀了我干娘,我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新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呀。难道就凭一个人说见过我吗?我回自己的姨妈家,算是什么罪过吗?”
“而且这里是公堂,上面还有县官大人,你这不是在咆哮公堂吗?你置王法何地,又置大人何地?”
丽儿连珠炮般地说着……
见丽儿一口一句王法,王志远心中一凛,这个女子果真厉害,句句话里都夹枪带棒,让人防不胜防。
“来人,给我拿下张新。”
衙役连忙上前制住张新。
但是张新看着丽儿,气得青筋爆出,一副要和她拼个鱼死网破的模样……
“如果你再敢咆哮公堂,本大人必然依照国法,将你治罪。”王志远见他那副样子,怕把事情闹大,连忙出言提醒说。
听到王志远说要治张新的罪,鱼儿连忙拉着张山和水儿也走了出来,跪倒在地……
连忙开口为张新求情:“王大人,我大哥一直因为娘的死,悲痛万分。求大人看在他一时情急,就饶了他咆哮公堂之罪吧。”
“呵呵,今天这公堂上还真够热闹的呀。堂上一个大人,屏风后还藏着我的这么多表哥,表弟,表弟妹。”丽儿不屑地说。
王志远知道她在讽刺自己,顿时被她哽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对丽儿说:“行了,丽儿姑娘,你且回去吧。”
丽儿从地上站了起来:“民女自然要回去。我朝的王法,也不会冤枉好人。民女行得正走得端,什么人我也不怕。”
看着她嚣张的背影,张新的手指攥得嘎巴嘎巴响,他对鱼儿说:“鱼儿呀,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吗?”
“大哥,一切都由大人做主,你不要这样。”鱼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示意他一定要冷静。
说来也怪,本来像一头暴怒狮子般的张新。被鱼儿这么轻轻一拍,眼中的疯狂顿时逝去。张山看着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大哥就只听鱼儿一个人的话。看见她,百尺刚也化作了绕指柔……
王志远命衙役们把张虎带回大牢中去,然后命他们都散了。
然后对跪在地上的鱼儿一众人等说:“好了,人都走了,快点请起吧。”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虽然丽儿嫌疑最大,但是仅仅凭张虎说见过她的供词,的确是不能把她入罪。你们也只能回家安心等待,我答应各位一定会彻查此事,决不让张婶枉死。”
想起第一次见到张婶的情景,她亲手为自己做的香脆荷包蛋,王志远心里也很难受……
那是个多好的老人家呀,脾气爽朗,说话痛快。对儿子的朋友,也是实心实意地好。没想到就这样遭人所害,至今还沉冤未雪。这一切,其实是自己这个一方父母官的失职呀……
“是呀,王大哥说得对,我们还是先回山上去吧,眼看着就要到清荷妹妹过门的日子了,也要动手筹备才是。”鱼儿想起迎娶清荷妹妹进门的事情,连忙说。
眼看离张山和清荷成亲的黄道吉日就没有几天了。虽然她每次想起那个日子都会心痛,但是那也是自己必须去面对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张山痛苦地抱住头说:“娘的沉冤未雪,我哪里有心思成亲呢,再说就是平常人家,母亲过世,儿子都要守孝三年的,我怎么能当个不孝之子呢?”
他这话一出,王志远顿时脸色大变,看来张山到现在都是无法接受清荷,那么她嫁过去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山哥哥,也不能这么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两家话。清荷妹妹已经有了孩子,若是拖到三年之后,肯定是更不妥。总不能让妹妹先生子,后成亲吧,这样岂不是要让清荷妹妹的名声尽毁。山哥哥,你说这样的话,对得起为你生儿育女的清荷妹妹吗?行了,不要再说了。既然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就不可能再改变。”鱼儿斩钉截铁地说。
张山知道鱼儿的脾气,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于是为难地说:“鱼儿,你不要生气,我依你就是。”
听到这里,王志远真的心里非常难受。自己的妹妹是何等的美丽绝顶,聪明绝顶。如今竟然像是集市上的什么大白菜一般,任由张山挑挑拣拣,是何等的可怜……
想到这里,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张山弯下腰去,行了个大礼:“张山,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男人,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很多无奈。但是我在这里请求你,我妹妹嫁过去之后,希望你能够好好善待他。”
见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对自己行此大礼,可见他爱护怜惜妹妹的那份情意,张山也不由动容,连声说:“请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令妹的。”
雅轩。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王母一边为清荷梳头一边说。
清荷没想到母亲会为自己亲自梳头,不由感动地说:“谢谢母亲。”
一把将清荷搂进怀中,王母顿时泣不成声:“我的儿啊,但愿你能像母亲这样。有一个相濡以沫的相公,有一双孝顺的儿女。为娘是想要把我的福气给你呀。”
“我会幸福的,母亲。”清荷自信地说。
虽然张山现在对她还是不接纳,但是清荷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他不感动,是因为自己还做的不够。就算是张山是块冰冷的石头,自己也要把他捂热。
“但愿如此吧。”说实话王母真的对清荷的这段婚姻真的是很不看好。
她一生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像张山和鱼儿这样可以同生共死的爱侣。他们夫妻之间原本就亲密无间,又怎么了容得下一个痴心的清儿呢?
“你到了张家,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必须要忍耐。要多站在他们的角度想问题,知道吗?”她不放心地叮咛着。
她一边说一边为清荷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然后穿戴上凤冠霞帔,只见穿着嫁衣的清荷,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这件衣服真的是好看,简直是灿如云霞。”王母不夸女儿美丽,反而赞衣服好看。只为不负了鱼儿为清荷亲手挑选嫁衣的这份情意。
“是姐姐给我挑选的。”清荷对鱼儿非常感激。
“这是京城最贵的锦衣坊的衣服,用的是最名贵的苏绣。用银线织就,可见鱼儿真的是想要把最好的给你。你进门以后,切记知道鱼儿是妻,你是妾,处处都要以鱼儿的马首是瞻。”
“女儿知道了,我一定会懂礼仪知进退的。我愿意和鱼儿姐姐效仿娥皇女英,一起侍奉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