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看着小两口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进来,张婶觉得又开心又生气。
开心的是鱼儿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把自己这个麻烦儿子给找回来了。生气的是这小两口还要脸吗,居然当着婆婆地面还这么亲热。
原来婆婆在世的时候,她和族长相公,连并排走路都没有过。有时候有事情出去,都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
“好了,你们就这样一路走回来的呀,也不怕乡里乡亲笑话。大热天挨这么紧,也不怕生痱子呀。”张婶不由撇撇嘴说。
鱼儿见她有点隐隐的醋意,不由一笑说:“婆婆,我们不是这样走回来的,是山哥哥把我背回来的。”
她不能事事都顺着婆婆,连牵个手都要看她脸色。这寡居多年的女人肯定是非常疼儿子的,也必然看不惯儿子和媳妇好点。自己要让她慢慢习惯,儿子娶了老婆,就要疼老婆这个事实。
张婶气呼呼地说:“女人家说这样的话,还要不要脸了。”
“我这是和自己家的男人亲热,又不是在外面招蜂引蝶的,自然和要脸不要脸没关系。”鱼儿笑着说。
她知道其实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就干脆把她当娘一样。什么事情都敞开来,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也许说话有点不中听,但是说过就算,绝对不会往心里去。
张山见娘为这么点小事一直唠唠叨叨的,听着不由心烦,上前说:“好了,娘,不要再磨磨叽叽的了,我都饿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呀?”
一听到儿子开了口,张婶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若是换了别人家,如果有两儿子。本来都是应该疼小的,但是这大儿子她还就特别喜欢,这个山儿从小就是嘴甜会来事,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儿子,有葱油鸡蛋饼呢。怕你回来饿,在大灶上热着呢。鱼儿,快点去给他端过来。”
“这点事儿,婆婆就让他自己去吧。”
鱼儿早就听说张山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今天一看,原来都是被婆婆给惯出来的。这么大个男人,有手有脚,端个饼子还用人帮忙吗?想到这里,她站在原地纹丝没动。
“鱼儿呀,你怎么这么懒呀?给自家男人端个饼子,就能累着你呀,我还不信了。”张婶絮絮叨叨地说。
张山知道娘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收不住的,连忙说:“行了,娘,我自己去拿吧。”
他进了厨房,伸手就到灶里的热水里拿那碗葱油鸡蛋饼。刚拿起来,觉得手上太烫。手中的碗“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他也哎哟一声。
张婶听到声音进来一看,不由心疼坏了:“我的儿啊,烫着了吧。”
她不由回头破口大骂鱼儿:“都是怪你,看把山儿给烫着了吧。”
“这么大的男人,连拿个东西都会烫着,跟我来。”鱼儿撇撇嘴,上前拉住张山的手,想要给他泡泡水。
见厨房里的水用完了,就带他来到水井旁边。手脚麻利地打上来一桶水,把张山的手放了进去。
滚烫的手,放在冰凉刺骨的井水里,觉得很舒服。张山说:“我知道我家鱼儿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