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眼睛有些肿胀,不能完全睁开,喉咙里干干的,像火烧,身体到底昨晚是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酸酸痛痛的,相当疲惫。
我爬起来,把被子拽到床上,手里捧着的杯子上那只可爱的兔子,呲着门牙朝我笑着。我用手摸着它的耳朵,想到以前,因为门牙稍大,皮肤很白,上初中的时候,我也曾经被人叫成“七月白兔子”。
最高并不在屋子里,我下了床,光着脚,打开电视,按着遥控器,一个一个的换着台。
新闻里一个女主持拿捏话腔,播报着“东京市最近动荡人心的杀人案并未结束,今天早上,因人举报,警方在歌舞伎町的一条狭窄胡同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该死者头部被犯罪嫌疑人残忍地割下来,近乎赤身裸体,根据作案手法大致可以判定与之前已经杀害五名少女的凶手是一个人。据调查,可以判定死者的姓名是铃木透,目前在时下最流行的‘deeplove’鞋店打工,这也是和该鞋店相关的第二起杀人案,即潮流鞋设计师死后,‘deeplove’蒙上的又一个悲剧。所以,近日,有一些流言称‘deeplove’为死亡鞋店...”
我听着新闻里的那个名字,铃木透不就是上次的被调查人,和老板的丈夫勾结的那个漂亮女生嘛,似乎此人还与那颗失踪的“朱丽叶的微笑”有关,尽管我匿名向警方举报他们把那颗钻石有可能藏在“deeplove”的店里,但是并未找到。她被杀是否与那颗钻石有关?莫非是她的情夫因怕事情败露而杀害了她?
“下一则新闻,最近,闯空门的现象时有发生,希望那些因为工作时常不在家的人群提起高度重视,警方承诺一定尽早抓到小偷。”这不就是昨天我遇上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关上了电视,打算去我家打探一下情况。
锁换成了新的,我敲着门,没人应,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也没有动静。
无奈,我又回到最高家,将房门锁好,看起来我别无他选,只能在这里等他回来。
被子叠起来,床单铺好,用清水洗了脸,刷了牙,打开冰箱,里面放着一盒盒味道不同的牛奶,拿出一盒草莓的,将它倒进事先刷干净的小兔杯子里,冰冰的,刚好可以醒醒酒气。
“咔哧”门被人打开了,最高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你起来了?”看到我已经用上了他送的杯子,最高抿着嘴巴笑了,他将袋子递给我,里面是沙拉,三明治,甜甜圈,还有热饮。
“你在喝什么?”他问道,走过来拿过杯子看了一眼,喝了一口杯里的牛奶,皱起眉头。
“是冷的?你早上就喝冷的?”他从袋子里拿出热饮,是番茄汤,“喝这个吧。”
我们两个坐下来,吃起三明治,面包里面夹的是金枪鱼,鸡蛋,番茄,生菜。
“你把我的锁换了?”我问道。
“嗯,你昨天似乎累了,就没经过你的同意。”
“小偷先生一定失望死了,我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笑道。
“你是在和老板抱怨给你开的工资少吗?再者说,小偷不一定是男人,可能是个女人。”他看着我,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警察已经抓到了那个人吗?我真好奇她能偷走什么。”
他摇摇头,“没有,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一个闯空门的小偷一定事先会做全面的调查,知道一户人家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人,知道要下手的人家的具体经济状况,毕竟这是一个有风险的职业。
我和你经常在一起,住在一起,她去你家还不如来我家更实惠,而这个人却义无反顾的去了你的屋子而不是我的,就证明她不是无目的的找,她找的东西是你有而我没有的。至于说为什么是一个女人,昨天你的杯子翻在了地上对吧。”我点点头,认真听着他的分析。
“你很喜欢喝水,杯子里总是装满水是你的习惯,昨天也一样,但是小偷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将水打翻了,湿着袜子,幸运的是,似乎她的袜子含棉量很大,会掉色,虽然比较轻微,但只要拿出我的测量仪进行测量就不难发现,榻榻米和其他材质的地板不一样,很容易受潮,所以平时打扫榻榻米的时候也不能用湿布擦,只能用干布。
这个人踩着湿漉漉的袜子在榻榻米上留下了痕迹,而且她比你的脚还要小,不出意外的话,大致判断这个闯空门的人是个女人。”他瘪了一下嘴,“而且有一双很爱出汗的脚。”
没想到我睡了一觉,他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做了这么多事,而且居然能从袜子判断出身体状况。最高平时一个人躲在自己的研究室里不知道鼓捣些什么,现在终于发现他的努力还是有收获的。
“今早的新闻里说,上次店长让我们帮忙调查的那个店员死了,今天早上在歌舞伎町发现的,怀疑和之前的凶杀案有关。”
“什么?”他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事件总会让他想起那个无辜受害的冲田绿吧,最高放下手中的三明治,觉得再好吃也没了滋味,不管怎么样,即使是与他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人,最高的心里多少会留下一些阴影,对于死亡,他宁愿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天晚上让女孩自己回了家,最高即使什么都没和我说,但我始终觉得他的心里也许存在着这种自责。
“据说,‘deeplove’现在被大家称为死亡鞋店,这是第二个和它有关的事件了。”我向他复述着新闻里的消息。
最高看着我,长呼了一口气,“不,不是第二个,根据我向警方内部人员打听,根据前几个死者家属提供的线索表示,死者北海当晚都是穿了那个店里的鞋,可是鞋却不翼而飞。”他用手揉着太阳穴,“凶手将死者的头割下来,衣服扯破,财务拿走,鞋子拿走,又有什么目的呢?如果将线索联系起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抢劫杀人案。凶手似乎在故意掩饰这什么,是什么呢?”他低下头,一边用叉子拨弄着沙拉里的小番茄,一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