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爷爷带我来到了一家命叫“天上宫阙”的茶馆。
这家茶馆并不起眼,坐落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虽然店外面的装修几乎和周围又灰又黑的房子融为一体,可招牌却毫不含糊,四个大大的烫金“天上宫阙”镶嵌在红色金丝绒的牌匾上,格外醒目。
我跟着爷爷走进店里。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迎了上来,恭敬地叫了一声:“九爷!”
爷爷点了点头,眼睛像屋内望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趁机打量着这个店,可以说,店里和店外完全是判若两店。店外陈旧灰暗,瓦片尽落;店里金碧辉煌,璀璨夺目。我不由得感到疑惑。
这时爷爷收回视线,笑着说:“小疯,你还不知道吧,这种店就是像我们这种人谈事情的地方,这里的服务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总之你以后会慢慢接触到的。今天我带你去见一位长辈,你可要有礼貌。”
爷爷带我来到一间包间里。这个包间也是相当的大,里面有两张天鹅绒的沙发。一个和爷爷差不多年纪的老年人坐在沙发里,看到爷爷来了才缓缓的站起来。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左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从下巴蔓延到眼角,泛着深紫色,像一条深紫色的蛇攀在脸上。
这是道上有着响当当名号的刀疤刘,与爷爷交情颇深。
爷爷拍了拍我的头,把我的注意力从他脸上转移开。
“刘老头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九爷,几年不见,你更加意气风发了啊!”
“你这老头子也不是嘛,这是小疯,来,小疯,叫刘爷爷,上次你见你刘爷爷还在穿开裆裤呢。”
我看了看刀疤刘,酝酿了一个我自认为完美的笑容:“刘爷爷好!”
“好好好!长这么大了。”刀疤刘笑起来,额头上的皱纹形成了一条条鸿沟。而那条刀疤像蛇似的扭动起来,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来来来,我们来喝点酒。”刀疤刘说着,就倒上了一杯酒,和爷爷敬酒。
我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说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身上。
“刘老头,你也十几年没有下地了。”
“可不是嘛,自从那次后,我就没有下过地了,那些线索我也让手下去查了,现在也只是查到了点皮毛。”
“这些都交给晚辈去折腾吧,小疯小的时候我就教他寻龙点穴,只是这小子不好好听,我也没有办法啊。”
“天野还好,学的全都记下了,过些时间让他也去下一些小墓。”
天野?刘天野吗?似乎还有印象,当时我还屁颠屁颠跟着他叫哥哥呢。
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哥哥,你爷爷给你讲什么龙了吗?”
“什么龙?”
“就是爷爷告诉我皇帝的墓在什么地方,看那个龙就知道了。”
“你是说寻龙点穴吧。”
“嗯嗯,爷爷天天给我说这些,烦死了。”
“可能这些以后会救你命的。”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爷爷也经常这么说。”
“这是我们命中注定了要干这一行。”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现在的我也不明白,未来的我可能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好像也二十年没有见了。
我不由的说:“有很久没见天野哥了。”
爷爷摸了摸胡子,说:“小子,算你有点良心,没把你天野哥给忘了。”
刀疤刘也笑起来,说:“两孩子也好久没见了,这会儿我叫天野过来两孩子见见,过段时间让他们一起下地。”
说着,就拍了拍桌子。门外一个壮汉走了进来,对爷爷鞠了一躬:“九爷!”爷爷点了点头。
这是刀疤刘的得力助手方伦,跟了刀疤刘十几年,现在也三十多岁了。他左边胳膊上有一道疤,衣服被肌肉撑的鼓鼓的,眼神确实道上少见的忠厚老实。
刀疤刘说到:“方子,去把天野叫来。”方伦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一会,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闯了进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就是道上人称“摸金鬼才”的刘天野。
说到这个摸金鬼才,并不是因为他下的地很多,而是因为他还没有下地就已经对各种墓了如指掌了。
天野进门后就被刀疤刘斥责了一顿:“天野,我给你说过多少遍,干我们这一行,要细心,要是下地了以后你还这样,死到那个墓里都不知道。”
天野嬉皮笑脸地应付过去,望着爷爷喊了声:“杨爷爷好!”
爷爷摸了摸胡子:“好好,长这么大了。”
天野看向我,揍了我肩膀一拳,我一下子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
天野笑着拉起我,说:“好小子,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弱不禁风啊,也不和你哥联系,怕是把我忘了吧!”
我揉了揉屁股,也回了天野一拳:“才没有,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呢。”
“哎呦呦,快别肉麻了,咱们两兄弟叙叙旧,让两位老人也清净一下。”
我和天野进了一个小包间,天野一坐下,话匣子就打开了:
“小疯,你下过地吗?”
“没有。”
“一周后我就要第一次下地,你可能会跟我一起去。”
“可是爷爷让我记的那些我都没有记。”
“没关系,不还有我嘛,我就是一本活的盗墓资料书,不过实战经验我倒是没有,诶?对了,你有摸金符吗?”
摸金符?爷爷好像说过要给我淘一个的。
“暂时没有。”
“先不管那些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掏鸟窝吧……”
……
就这样聊了一下午,最后还是爷爷把我拽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