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节哀……”小太监哭哭啼啼的说着,纯像个女人。
司徒宇一迈腿往门外去,步伐匆匆的,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瞬间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
他前脚刚刚抬出养心殿的门槛,后脚停在了半空中,回过头来,怒气的喊道,“还不跟上。”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吓得额头上的汗珠直冒,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是。”站起身,跟着司徒宇身后走去。
一直站在承欢殿门口等待着的老太医,被下午火热的太阳照得额头上全是汗珠,已经分不清那一滴汗珠是被吓出来的,哪一个汗珠是真正的热的。
他那尖眼一下子就瞅见了司徒宇那高大威武的身影,跪在地上等待着。
他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身后跟着刚刚稚嫩的小太监,离承欢殿越来越近。
“微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太医高声的喊着。
司徒宇眼望见承欢殿的正殿里面哭声一片,眉角紧跟着微蹙起,冷厉道,“朕的花妃,怎么好好的就这样走了。”
老太医被司徒宇那嗜血的眼睛一瞪,吓得直哆嗦,高声说道,“回禀皇上,花妃娘娘是食了有毒的桂花糕,才走的。”
“什么桂花糕?”司徒宇一脚跨到正殿里,看到花盼已经没了气息,脸顿时更加的苍白了,脚跨过碎得一地的碟子,走到躺在红木椅子上那惨白的花盼身边,轻握起她的手,低语道,“朕定会给你个交代。”瞳孔瞬间放大,死死的盯着她那发紫的唇。
“将花妃娘娘厚葬。”司徒宇转过身来,对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奴才们喝道。
“是。”一群人将花妃娘娘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这时候,偌大的承欢殿只剩下司徒宇和老太医两人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司徒宇眼盯着花妃坐的那张高高大大的红木椅,唇线一抿的冷声问着。
老太医跪在地上开始将他的到来,还有一些猜测给细细的说了一遍。
一直站在那边的司徒宇越往下听着,脸越来越黑,眼神也越来越阴冷,他轻怒骂道,“贱人,还不安分。”
老太医吓得身上直冒冷汗,他真的担心,为他自己担心,也为冷宫中的那位李贵妃娘娘担心。
司徒宇将手背过去,在承欢殿里左右踱步着,心底的寒气一点一点的往上直冒,如千年寒冰一般冰冷。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样毒蝎心肠的女人,亏他当时带花妃去狩猎的那一天脑子里还想着她呢。
老太医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凤阙殿内,也有一人在殿内踱步着,她穿着牙白色的衣裙,妖娆多姿的身材展现的惟妙惟肖。
她听见了匆匆脚步声,停下了脚步,常年冰冷的眼里流露出星星点点的期待,就好像沉寂在千年玄冰里那少有的温存,但却不知这仅有的温存却来自于心中最阴暗处的思想。
“皇后娘娘,成了。”一名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凤阙殿里,将大门紧紧的关上后,在南宫梦蝶耳边低语。
南宫梦蝶嘴角边抹上嗜血的笑容,眼眸底的阴森完全翻了上来,“不错,大大奖赏。”语气依然冰冷。
“谢皇后娘娘。”那名宫女听到了南宫梦蝶说赏她,嘴角顿时抹上了灿烂的笑容,心里默默念道,李贵妃娘娘您可千万不要怪奴婢,我们只不过是服从主子罢了。
“将花妃死了,这个消息去散发到各个宫内,越快越好。”南宫梦蝶的眸子沉了沉,嘴角抹上嗜血的笑,她要让呆在冷宫中的李薇再次尝尝心痛的滋味,至于那个花妃只是小小的舞姬凭什么,拥有皇上的宠爱,那些应该都是她的,都是她南宫梦蝶的。
“是,皇后娘娘。”宫女走了出去。
“慢着,冷宫那先暂时不要宣扬。”南宫梦蝶再次喊道,宫女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主子的发话。
“是。”宫女福了福身出去了。
凤阙殿里面就剩下了南宫梦蝶一人,她嘴角的笑容如花般灿烂,走到镜前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来,手往后一背,人往门口处走去。
“皇后娘娘吉祥。”站在门口的奴才们全部跪在地上大声的喊了起来。
南宫梦蝶瞧都没瞧一眼,人继续迈着步伐优哉游哉的往承欢殿的方向走。
“皇后娘娘,您不用轿子……”一名老奴才走到南宫梦蝶的身边,弯下腰来毕恭毕敬的说着。
“不必。”南宫梦蝶眼依旧望着前方,冰冷的唇微微开启冷冷的说着。
“是。”
南宫梦蝶幽幽的望着承欢殿去的同时,静太妃哪里已经听说了花妃娘娘去世的事情,正急匆匆的也往承欢殿赶去。
她刚刚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就碰见了太后娘娘。
承欢殿里,司徒宇和老太医都没在说话,殿内格外的寂静,像是死亡前独有的寂静,这寂静也似一棵有着巨大诱惑的毒罂粟,在他们各自的心底慢慢的发芽生长,直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那一天,这棵带着剧毒的罂粟,带着蛊惑人心的罂粟才能彻底的离开他们那最纯净的心灵之所。
门外的一声声,“太后娘娘驾到,静太妃娘娘驾到。”的喊声打破了殿内的死亡般的沉寂。
一直盯着那空空的红木椅的视线一下转到了门口处,就连一直跪在地上头低着,像是犯了什么大的错老太医,这时候也抬起了头,朝门口看去。
静太妃搀扶着太后走进了承欢殿的正殿里,脚步刚刚踏入正殿中,太后娘娘眼就望见了自己的儿子,直接就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刚刚午睡起身,就见到自己宫内的宫女们慌慌张张的跑到她身边,轻声对她说花妃已经走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他杀,当时听到这消息时,她心里咯噔一下,虽说那个花妃娘娘她并不喜欢,但这毕竟是有关性命之事,作为太后她还是在意的。
司徒宇眉头微皱,暗暗道,消息怎么走漏的这么快,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很快的过去了,毕竟这皇宫说大是很大,可后宫也并不是怎么太大,而且人也多,正所谓人多口杂。
静太妃站在太后娘娘的身边,眼也随着太后娘娘一起望着司徒宇。
“皇后娘娘,驾到。”司徒宇正准备开口,外面通报的太监再次响起了声音,他不悦的拧紧眉头。
众人都朝门口望去,南宫梦蝶蹭蹭的几步路就进了正殿,步伐显得十分急促,眼尖的看到了众人,福了福身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给静太妃娘娘请安。”
“好了,起来吧,看你额头上全是汗珠。”太后眼望见南宫梦蝶白皙的脸庞上的汗珠,眉角不悦的拧了一下,责怪的说着。嘴角却露出浅浅的笑,心里暗暗道,看来这皇后还真是不错的,后宫一有事比谁赶得都勤。
“是,谢太后娘娘,臣妾听说花妃她……就立马赶来了。”南宫梦蝶不急不慢的解释着,说道花妃的时候,有意的顿了一下,细长的眼线微微向司徒宇看了一下,很显然一提到花妃,司徒宇的眉角紧蹙着。她心底就更加得意了。
“好了,人也来的差不多了,皇上你就说吧!”太后眼正视着自家的儿子,这次的事情多少也要有个交代的。
司徒宇声音沉了沉,眼向众人扫去,视线落在了老太医的身上,“爱卿,将刚刚说的事情重新说一遍。”
老太医被司徒宇望的身子一抖,不知道司徒宇用那样犀利的眼神看着他是怎么回事,可司徒宇这话一出,将众人的眼球全部吸引到他的身上来,他赶忙回答,“是。”刚刚停下的汗珠,又一次直往额头上冒。
“事情是这样,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老太医将事情在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又将李薇送桂花糕,桂花糕里有毒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听得众人直触霉头。
静太妃也跟着感叹了一句,“真是李贵妃原来心这么大。”语气说得很重,嘴角还带着讥笑。她本就不待见李薇,并且现在还对李薇还是有点怨恨。司徒云说带她出宫到现在还没有带,她一直都将这事情怪在李薇的头上。
司徒宇的脸越来越黑,但也没开口说什么话。他当时听老太医说这凶手可能是薇儿的时候,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了,他再也没想到会是薇儿,这半年来,虽说他一直都让自己忍着不去见她,可是对于李薇他始终都是想的,始终也都有留意,以为她呆在冷宫里会安分点,能好好的反省,却不知惹出这等是非来。
当老太医说桂花糕这一事时,他脑海里的记忆就立马调了出来,当年小于子搬花这一事的时候,他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时他想宫里的花多,也不缺少那些,她想要给她便是,他还清晰的记得这些花里面确实是有夹竹桃的。
“母后,这事就全部由儿臣处理。”司徒宇顿顿说着,眼眸暗淡了不少,声音冰冷异常。
皇后娘娘眼望见司徒宇,眉角微蹙着,而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皇后,心里一直在偷笑着。这下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干掉了一个不说,还跟着嫁祸了一个。没有比这更能让她兴奋的事情,可她却不知道,这或许是她倒数几次这般绚丽的笑容,当然这自然是后话。
“这……”太后顿了顿,毕竟是人命的事情。
司徒宇再次说着,语气比刚刚的更加坚定,“儿臣会将它查个水落石出的,至于到时候李贵妃,儿臣自然不会放过的,定会给花妃一个交代。”司徒宇说道李贵妃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冰冷的光,双手也跟着紧握起来,弄得骨骼咯咯的直响着,传到这无声的空气中有点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