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好说,看来这少砊城的原址或许有他想要的东西。”萧天佑说完放下了车帘不再去想。
在进入原少砊城如今的淄泊郡之前,马车停在了路旁的茶肆,萧天佑同岳烟骊随意的坐下喝茶,同时听听当地的百姓都在议论些什么。
茶还没喝二口,便见一个疯疯颠颠的婆子冲了进来,一把就被店家拉住向外轰:“老疯婆,我这有客人呢,快走开!”
那疯婆子的话却引起了萧天佑和岳烟骊的注意。
只见那疯疯癫癫的老妇人一个劲的向着萧天佑这边望:“听说这里来了外乡人,可是梁王爷派人来接老身和小姐了?”
“去、去、去,一边去!再不滚,大爷把你剁了!”店家一面吓唬她,一面将她轰了出去。
回头对着萧天佑四人解释道:“梅阿婆得了失心疯,几位客官可别见笑,但凡一有外来的客人,阿婆她就会来胡闹。”
“店家,这阿婆一直都这般疯癫么?”岳烟骊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唯唯诺诺退了出去的老妇身影。
“哎!说来阿婆也怪可怜的,听说她原是居住在淄泊郡的也不知后来怎得到了这里,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讨饭为生,口中随时说些什么王爷来接她之类不着边的话,方才小的也就是吓唬吓唬她。”说着店家憨厚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看来这梅阿婆也真是可怜。”岳烟骊对着店家笑笑没再询问,只同萧天佑交换了个眼神后便留下银两离开了茶肆。
用不了多久,黑云白风便找到了那梅阿婆落脚的破败土地庙,就在傍边村口处不远的小土包上。
萧天佑同岳烟骊也不急着赶去淄泊郡了,折头去了那土地庙。
一脚踏进土地庙时,便看见梅阿婆靠在一个草垫上,正在啃着不知什么人施舍给她的馒头,整个庙里虽是破败,却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如同她身上的衣着一般虽是破烂但却洁净。
“梅阿婆,这只烧鸡是给你的。”岳烟骊说着将手中的烧鸡交到了梅阿婆的手中。
梅阿婆接过后抬头看看岳烟骊,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小姐!小姐!你可回来啦!梁王爷会来接我们的。”
岳烟骊蹲了下来:“阿婆,你慢些说,梁王爷去了哪里?他为何一直不来接你?”
“小姐啊!王爷那般喜欢你,他怎真的忍心将你送进靖国皇宫,那不过是气话一句。”阿婆哭着抱住了岳烟骊。
岳烟骊也不嫌弃,轻拍着她的后背:“阿婆,梁王爷是如何认识小姐的?”
“小姐忘了,你八岁那年跑进了梁王爷的封地里,便是此处,刚好遇到王爷,从此便时常一处玩耍,一道长大,还瞒着姨老爷暗许了终身……”阿婆说着说着便:“咦!”了一声。
突然推开了岳烟骊,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是何人?你并非小姐!你如何假冒我家小姐?”
“阿婆,我没有冒充过你家小姐啊,我只是送只鸡来给你,并且想问问你可还记得天酥红柳这道菜?”岳烟骊大胆的将心中的推测试探她。
“天酥红柳?你是说天酥红柳!你到底是谁?快说,你如何知道我家小姐最会做这道菜?”阿婆突然一把拉住了岳烟骊。
岳烟骊叹息了一声:“我原认识一个故人,她最拿手的便是这道菜,可惜死了,她死之前还惦记着曾经服侍过她的人说是或许在此处,我便试着来找找。”
阿婆放声大哭了起来:“小姐啊!我苦命的小姐!阿梅虽知你早已过世可就是不相信啊!总想着你会回来的,你会在此等着梁王爷来接你的啊!”阿婆瞬间哭得一塌糊涂。
岳烟骊回头看了一眼笔直的站在破庙门口的萧天佑,二人都点了点头,知道总算是不虚此行了。
待阿婆哭够了,她才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岳烟骊直摇头:“你骗老身,你年纪轻轻,可我家小姐早就过世多年了,她岂会同你说起此事。”
“唉!”岳烟骊叹了口气:“那也是十年前之事了,那时我还小,吃过你家小姐做的那道菜,听她无意间提及此事,后来她郁郁而终,这许多年都过了,我便想着要来此地看看。”
此话好像有些道理,阿婆老了头脑有时糊涂有时清醒的,便也没再纠结于这时间上的不对,只道:“那你可知我家小姐的闺名?”
岳烟骊被问住了,此事她可半点也不知晓。
“阿婆,你家小姐可是唤作月哝,乃是当日少砊城第一巨富沈员外的侄女。”一直没有开口的萧天佑此时接过了话头。
阿婆眼中泪水涟涟,不停的点头:“是的啊,看来你们果然见过我家小姐,只可怜也不知那梁王爷如何突然起意要将小姐推给靖国的太子,这才害了小姐啊!”
“你家小姐倒从没提及梁王突然抛弃她之事,只说她曾有过梁王的骨肉。”岳烟骊决定再诈她一下。
“小姐深爱梁王爷,但一直洁身自好,怎会怀上梁王的骨肉,不过……”阿婆回想了一番后,缓缓地点头道:“小姐从靖国回来看望姨老爷时,是秘密的同梁王爷见过面……”她想起了看见梁王大清早从小姐闺房离开的情景,不由得点了点头:“也许有过吧。”
岳烟骊眼中闪现出喜悦的光芒:“阿婆,你同我们去靖国吧,去看看你家小姐。”
“那孩子生下来了吗?”阿婆此时头脑十分的清醒。
岳烟骊摇了摇头:“孩子死了。”
阿婆突然间抱住了自己的头,拼命的撕扯着头发,扯了好一阵子,模样也变得特别的可怕,好一会后才疯狂的大哭大叫。
再后来,她沙哑着对着破庙顶喊着:“小姐啊!今日总算是亲耳听到了你的消息,原本阿梅一直不愿相信你已经死了,当日你坚决不同意阿梅跟随你去皇宫,今日阿梅了无牵挂,便随了你去吧!”
说完话,阿婆突然站起来,就在岳烟骊还没反应过来她真实的举动是要作何时,她突然间一头撞向了供卓脚。
萧天佑伸手将她卷回时,她的头已经撞破,并且口中流出了黑血。
“她衣领上藏有剧毒,或者她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萧天佑感叹了一句,将阿婆平放在地上。
“天佑,割开我的手臂!我的血不是可以解毒吗?”岳烟骊一脸认真的看向萧天佑:“她可是我们唯一的证人了,要快!”
萧天佑摇了摇头:“她已经断气了,救也无益。”
岳烟骊叹息了一声:“你说这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那你如何向你父皇交待呢?”
“你我便是人证,至于要澄清此事,看来还得想些其他办法,母后的姨夫父家在少砊城破时便毁了,能在此遇到这梅阿婆已经是万幸了。”萧天佑很是冷静,回头招呼守在外间的黑云白风二人将阿婆带去好好掩埋了。
“天佑,阿婆说是梁王将你母后推出给父皇的,而你母后是深爱着梁王的,这事果真如此,一旦梁王逼宫入主皇宫,那么靖国这面响应,来个里应外合,宛国、靖国岂不成了他梁王一家子的了。”岳烟骊无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