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身上全是凉意。
“呀……”冷幼蓉起身,身上的丝被滑落,露出她完美无瑕的身体,“这是哪里?”她抓起被子盖在身上。
“少夫人……”男音响起,将冷幼蓉的魂都吓掉了一半,“李公子,你……”
想起被子下一丝不挂的身体,冷幼蓉惊出一身冷汗:“李公子,你……你,我的衣服呢……你,你为什么脱衣服?”
已经经历过一次,她已经无法承受再来一次了。
李卜芥的衣服只退到一半,然后忽然很野蛮地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搭。冷幼蓉吃一惊,想要抽回,才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李公子,你……”
“少夫人,我也是不得已!”李卜芥叹息一声,支起耳朵听了一阵,外面忽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什么人来了?
冷幼蓉身上凉,心也凉了半截。
满容绣能那么好心让她回来,就算准了她会来找李卜芥问个明白,这是人家下了个套让她往里钻,她还就真的钻进来了。
正想着,李卜芥果然大叫起来:“少夫人,你要做什么……别这样……”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进来的是皇甫老爷和皇甫安青:“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干什么?”
冷幼蓉闭上眼睛,只听李卜芥道:“皇甫老爷,皇甫少爷,是少夫人勾引我的,你们都看到了,我衣服没全脱,她自己脱了衣服钻到我被子里的!”
皇甫安青跳到冷幼蓉面前,叫道:“蓉儿,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幼蓉凄然地抬头,看着安青道:“安青,你信吗,他说的话,你信吗?”
“我……”皇甫安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迟疑,“可是我亲眼看到,你们……”
“呵呵!”冷幼蓉冷笑起来,“安青,我以为我对你死心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到此刻才对你死心,才真正对你死心!”
“来人,把他们两个绑起来!”皇甫老爷吩咐家人走进来。
“慢着!”冷幼蓉尽量坐直身子,淡淡地道,“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为了皇甫家的脸面,还是请你找人帮我穿上衣服,我现在没有力气,但是这样出去,丢的,可不光是我的脸!”
她的目光定定,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皇甫老爷一愣,看着她丝被裹住的身子,一阵迟疑。
“来人,将衣服给她穿上!”没等自己亲爹有所回答,皇甫安青已经下了决定。
自己妻子的身子在青天白日之下任人看,他还是无法忍受的。
冷幼蓉嘴角弯起一丝笑意,看着安青道:“谢谢!”那语调,淡漠疏离,不带一丝夫妻情分。
心,已经在这一刻死去!
冷幼蓉是被人扶着下的床,腿脚还有些发软,却已经能如常站立。李卜芥,不亏是大夫的儿子,下的药分量拿捏的相当精准。
抬头,看到二姨太寒玉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带着得意的笑。
终究,输赢定了。
此一去,凶多吉少,心中最放不下的,只有少游,还有之桃。
“李公子,你害我一遭,还望你好好待之桃,就当是你补偿我,你欠我的,我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再计较!”
李卜芥面如死灰,看着她,只道:“你这女人好啰嗦,我和之桃原本就是朋友,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托付,这世上也只有我有资格照顾她!”
这话,便是同意了。
冷幼蓉心中明白,李大夫被二姨太和满容绣的人绑去,他也是不得已,倒也对他不恨。
跟着皇甫家的人去了祠堂,一样的三堂会审,冷幼蓉百口莫辩,皇甫安真急得跳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冷幼蓉被判了个“浸猪笼”的惩罚。
冷幼蓉冷笑一声,看着皇甫老爷和皇甫安青。
“你还有什么遗言?”皇甫老爷问。
冷幼蓉笑起来:“皇甫老爷,看在皇甫家和冷家世代交好的份上,请别为难少游,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我不望他光宗耀祖,只求他快快乐乐长大,丰衣足食,将来娶妻生子,平平安安度过此生!”
“好,冷锦鹏和我乃世交,帮他照顾儿子,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皇甫老爷好面子,在这种场合,不可能不答应。
冷幼蓉再抬头,看安青:“安青,我们的夫妻缘份已尽,从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我冷幼蓉,也不必上你们皇甫家的灵牌!”
“蓉儿……”皇甫安青语塞。
冷幼蓉已不理他,径自站起来,道:“何日行刑?”
“三日后,是吉日,可行刑!”执行家法的男子已经叫了起来。
“这么急?”皇甫安真叫着,却被她娘,三姨太捂住了嘴。
冷幼蓉看向二姨太,冷笑道:“二姨娘,如你的意了?”
二姨太有些得意:“是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如何是如我的意?”
冷幼蓉轻笑,随即大声道:“我冷幼蓉有今日,全拜在场各位所赐,他日如果侥幸不死,必定会来,讨回公道。若是成了水鬼,必定会来,夜夜缠在你的床头屋内,闹得不可安生!”
二姨太脸色大变:“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妖妇赶紧拖下去,关起来!”
“等一下……”皇甫安青忽然叫了起来,冲到冷幼蓉面前,道,“蓉儿,判了就没机会反悔了,你要想清楚,你是不是冤枉的,你一定是冤枉的,你不是我认识的蓉儿……”
“你也早就不是我认识的安青了,辩解又还有什么用?”冷幼蓉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忽然大笑起来,“我这一生,太像是个笑话!”
笑声凄厉刺耳,冷幼蓉被两个大汉拖着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