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看到她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一会又想到什么,“姐姐,四舅那天走之前,在二舅房间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我怕二舅可能会知道什么。”
“恩,他们都是心思细腻的人,我会注意的。”商妩握着华阴的手,感激的看着她,两人之前的小隔阂烟消云散,甚至更加亲近了。
明媚的秋天里,带有不同于夏日的炎热,带有不同于冬季里的冷冽,独有它自身的一种舒适,绚烂。特别在这儿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临阳的秋天里,那里是忙碌的充实和收获的喜悦,耿映礼依旧每天都很忙,每天带着木柯、赵林一行人来来去去。这时的她不会去打扰,她也会找华阴和下面的丫头做一些琐碎小事,各忙各的。她会从锦梦锦月那里学一些基本的武功常识,会和华阴翠儿一起打打闹闹,她会开怀的笑,会坦然的说。
但也有时在耿映礼闲暇的时候,会带着商妩去伊山的山顶上看日出日落,每当天色晚了的时候,他们便会在山脚下的农户家里落脚,那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每次他们去的时候,农户家大爷大娘的小儿子都会缠着耿映礼说外面的世界,说书本里的故事,这时的映礼会温和耐心的给孩子们讲,就像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商妩会在一旁帮大娘择菜做饭,像是平常妇人,偶尔两人的视线交会,是那么的默契和安好。在这样的时候的他们是难得的乐得其所。
有时候耿映礼在书房里谈政务的时候,商妩就在正好朝着窗户位置的地方坐下,栽栽花,绣绣线或是拿着椅子坐下来安安静静看书,耿映礼发现之后,每次在他谈事的时候,就会打开那面窗户,说话间偶尔向外看看,看着那抹身影就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这种感觉是安心和温暖的。
有时候商妩会突然不敲门的时候闯进他的房间,看见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他,没有丝毫打扰的愧色,硬是拉着他去厨房品尝她新做好的菜肴,或是带他去花园要他陪她散步,陪她去街上买东西,还会时不时的埋怨他太过辛苦该休息一下,这时候耿映礼就会放下手中的事务,任由她摆布。
这段时间里,她感触过,这是和耿映抒在一起不一样的,和映抒在一起的时候是遥远的期盼,是梦中的奢求,是要放弃一切干脆,是带有着深重的包袱和压力,尽管是美好的,但是确实幻中的缤纷和不真实。和耿映礼在一起的时候,商妩是没有退路的,没有矛盾了的,只有一心一意的向前,也尽管是带有目的的,但是目的只有一个,她不会再去因为别的事而犹豫和停滞了的,得到的短暂快乐她就索性当做是上天给予她的一份礼物,越是如此她会越是欣然坚决前行。
这天,商妩在耿映礼的房间里吃完饭喝过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翠儿已经早早回去睡了。她自己拿着烛台掌灯,屋子里亮了,她这才发现一个人一直坐在戏谑的窗边戏谑的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发现。
“怎么,来看看我日思夜想的妩儿都不行?”那人从窗边跳下来,自然地坐在桌边看着站在一旁的商妩,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
商妩镇定了一下,坐在他对面,语气中不容置疑的冷漠,“说,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并没有说话,努了努嘴巴,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桌上的茶盏,示意商妩。商妩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他拿起茶杯大口饮尽,“赶了一天的路,才给我喝到茶,妩儿,你现在可是跟在堂堂皇上身边,怎么反倒是小气了呢?”
商妩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反倒有了耐心,一直看着他,那人看商妩不言语,却一直盯着自己,他放下茶杯,嘴角一勾,凑到商妩面前,“妩儿啊,是不是太久没见想我啦?一直这么看着我,来,让你好好看看。”
“夜,有什么事就快说,这里不安全。”商妩向后仰了仰,岔开话题,“再说,我们之前的帐已经算清,无欺堂不会要反悔吧?”
那人不答话,继续说道,“妩儿,我可想你了,赶了这么长的路来见你,你就这个态度对我?”商妩握紧手,他看着她要生气的样子,马上正言道,“好啦,好了,不逗你了。”
“我这次来是告诉你,这段时间耿映礼查无欺堂查的紧,所以让你小心一些,顺便来看看你小日子过的怎么样,不过看他刚才送你回来的样子,还是挺好的啊。”说着说着又回到嘻皮笑脸的样子,商妩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话,“好,我知道了。上次那个纸条是你投进来的吗?”
“那是暗要我拿给你的,因为暗在那次刺杀耿映礼之前就受了伤,因为我们大意小瞧了他,带着严重的伤就来行动,所以没有将那次任务完成。若不是你帮忙,我们也没那么容易逃脱,所以算是赔偿无论你怎样都不会让你这件事被耿映礼查到的,做到两清了。”
“所以你特意来提醒我这个儿?”看着他无所谓却实实在在关心自己的样子,商妩脸色有些愧疚。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吧。耿映礼的势力已经逐渐涉及到江湖里面了,现在无欺堂被他步步紧逼下也不得不关了好多店面。”
“无欺堂在民间的影响力过高,和水月门成鼎立之势,但行事太过高调又在江湖中有口皆碑,虽然水月门也和无欺堂一样各个行业都有接触,但是他们低调也尽量不参与朝廷和买卖杀人之事。耿映礼大概是想拿无欺堂做个杀鸡儆猴给大家看。”
夜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管了,想起这些就头疼。”他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走到床边。商妩立马问道,“你要在这儿睡?”
“不然呢?”夜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瞪着大眼睛无辜的问商妩。
商妩哑言,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现在是又饿又累又困,你不给我弄吃的也就罢了,让我休息会儿都不行啊?”夜无赖地脱鞋上了床,向内侧躺了躺。听他闭着眼睛说,“我休息一会儿就要赶快回去,那边现在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