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忙低头看向怀里,只见刚刚还是死物的何首乌精,不知何时变作了一个胖乎乎的小老头。
“啊——”银一把将他掷在了地上:“喂,你是什么东西?”
“哎呦。”胖老头被摔得屁股着地,疼得直哎呦:“阿哩,可摔死我了。”
“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银倒不是害怕,只是突然见他活了过来有些受惊。
“阿哩,我不是东西,我是这山上最厉害的何首乌精。”胖老头双手叉腰,一副‘你怕了吧’的气势说着。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现在的模样,浑身光溜溜的没有任何性征的大阿福有谁会害怕。
“呵呵,哈哈——”银被他的样子的逗笑了,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戳着他胖乎乎的脸蛋:“喂,小老头。你这么了不起,怎么会被捉到啊?”
“我,我不是被捉到的。我是,我是刚刚在睡觉而已。”何首乌精见谎言被揭穿,讪讪地辩解着。
“噢?那么说你的本事比黑奇还要大了?”银故意逗着他。
“阿哩,那时当然……”何首乌精见银戏谑的看着自己,不由低下了声音:“没有黑大王的本事大了。”
“呵呵,我要回庙里了,你也回山上吧。”银站起身往山下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窸窣’声,回头一看,那个何首乌精正跟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放你回去了吗?”银纳闷地看着他。
“阿哩,这个,这个……”首乌精低着头背着一双小胖手,一只脚在地上画圈。
“怎么了?”银又蹲在他的面前问道。
“阿哩,我,我不能回去。”何首乌精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黑大王将我送给了你,如果我回去了,会被其他的精怪吃掉的。”
“可是你跟着我,不怕我把你吃掉吗?”银故意做了个要吃掉他的样子。
“阿哩,哈哈……,你不会的。”何首乌精原本愁苦的脸,被银瞪眼张嘴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额?”银觉得很失败,自己居然吓不到人。听着何首乌精糯糯的声音,他不禁问道:“喂,你真的有一千岁了吗?为什么你的声音像个小孩子?”
“阿哩,我当然有一千岁了。”何首乌精不无骄傲的一挺小胸膛:“不过那是按人类的算法。如果是按我们家族的算法,我今年也有十岁了。”
“就你?”银揉着首乌精头顶上的绿发:“还十岁呢?我看你也就三岁。”
“啊哩?你知道啊。”何首乌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啊?你真的只有三岁啊?哈哈哈哈……”银真是佩服自己,没想到自己胡猜的都能中。
“喂,你笑完没有?”何首乌精气得直跺胖乎乎的小脚。
“别跺了,别跺了。一会儿土地让你跺出来了。”银强忍着笑抱起首乌精:“小胖子,我们回庙里吧。”
“阿哩,喂,我不叫小胖子。”何首乌精抗议着。
“我也不叫喂。”银眼角含着笑:“我叫银,你叫什么?”
“何首乌精。”
“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阿哩?我又不是人。”何首乌精白了银一眼。
“我帮你取个名字好不好?”银想了想说道:“你就叫蓼儿吧。”
“阿哩?蓼儿,好,就叫蓼儿。”蓼儿到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可是你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只有三岁啊?”银看着蓼儿一脸的褶子为难道。
“阿哩,这有什么难的,你放我下来。”蓼儿拍拍银的手臂,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蓼儿刚一下地,就钻进了土里。银正纳闷时,就见有些冻的土泛起了绿意。不一会儿,长出了很多长长的枝茎,并且相互缠绕。茎上是淡绿色长卵形的叶片,每个叶片间有细弱的花梗,梗上开着白色的花。风过花落,地上升起白烟。烟雾散时一个肌肤粉嫩胖嘟嘟的蓼儿站在银的面前。
“阿哩,怎样?”看到银那吃惊的样子,蓼儿炫耀道。
“啧啧。”银一边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蓼儿的下身,一边摇头:“不怎么样,还是公母不分。”
“阿哩,色狼,不许看!”蓼儿又羞又气地捂住下身:“我们何首乌本就是雌雄同体,当然不能跟人一样。”
“呵呵,傻蓼儿。我逗你玩呢。”银拿起一片茎叶放在手中,吹了一口气。立时那叶子就变成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裤,递到蓼儿的面前:“这个算作赔礼如何?”
蓼儿看着那可爱的衣裤两眼放光,可是嘴上却依旧说着:“哼,我蓼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一把抢过了衣裤,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阿哩,真的给我了?”
“比珍珠还要珍(真)。”银为了争取蓼儿的信任,努力地点点头。
蓼儿高兴的将衣裤穿好,别说还真像年画上的胖娃娃。
银抬头看看已经大亮的天,向蓼儿伸出双手将他抱在怀里:“我们得快点了,再晚就会被悲海抓住了。”
“阿哩,银也有怕的人吗?”
“额?怕到是不怕,就是不愿意听他唠叨。”银尴尬的笑着,像是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秘密似的。
“阿哩,那好,看在你送我衣裤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蓼儿小嘴微张,念起缩地咒。霎时白烟渐起笼罩着二人,愈来愈浓。片刻后白烟消散,二人不见了踪迹,地上只余下刚刚的茎叶。
“韦驮天将,菩萨化身,拥护佛法誓弘深。宝杵镇魔军,功德难伦,祈祷副群心。南无普眼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菠萝蜜。南无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
雄浑的大磬声过,早课结束。大殿内的僧人们顶礼佛祖起身退出。
“呕,我晕。”
“阿哩,晕屁啦。”
“你才屁晕呢,我头晕。”
“阿哩,不是你说的快点吗?”
“快也不是你这样的快法啊,你到底会不会缩地法啊?呕……”
“喂喂,你要吐也先放下我啊。阿哩,我这可是新衣服。”
“我不是要吐,是反胃。”
“切,跟没说一样。”
“咳咳。”一声咳嗽声从正碎碎念的一大一小,服装一银一绿的人头顶响起。
“悲海师傅,你嗓子不舒服?”刚刚还牢满腹的银,一脸阳光的看着脸色不善的身材高大的悲海。
“银,你可记得我上次说过,如果你再不遵守寺规半夜出去游荡,就将你赶出寺院。”悲海看着银的那身打扮,一定是又夜里偷溜出去。
“记得记得。”银嬉皮笑脸的看着悲海:“悲海师傅的教诲银又怎敢忘记。”
“既然你记得,那你昨夜又干什么去了?”悲海质问道。
“昨夜?”银挠挠头故作沉思,忽然一拍头:“哦,想起来了,我昨夜在禅房内睡觉。”
“胡说!”悲海瞪着银,真是气死他了。这狐狸偷溜不算还敢撒谎:“既然你在睡觉,为何会穿着外出的衣服?”
“那是因为我正要出去啊。”银神色自若的继续撒谎。
“银,银啊。”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蓼儿拽拽银的衣摆:“阿哩,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唠叨鬼?”
“什么?他?”悲海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个一身绿色的蓼儿:“这个没礼貌得孩子又是谁?”
“他是我的弟弟。”银赶紧蹲身捂住了蓼儿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惹悲海不高兴的话。
“你弟弟?”悲海狐疑的看了一眼蓼儿:“你什么时候有弟弟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凑近了蓼儿想仔细看清楚。可刚一凑近,却闻到从蓼儿的身上飘出了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