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咬了咬嘴唇,眯起眼睛看着喜来乐。
让她生的孩子叫自己姨娘,却去叫那个老太婆做娘?她真的很不甘心哪!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妾,所以就连听自己孩子叫声娘的权力都没有?不,她才不会认命的!
“还有,好奇怪,姨娘和来贵,怎么同时病倒了?”喜来乐好奇地问道,“而且,来贵醒来的还要早一些?”
柳姨娘不是几岁的孩子,虽然身体还很虚弱,可是脑子运转起来还是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仔细思索了一阵,便领悟了过来,叫了起来,可是身体还很虚弱,激动之下,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完了,柳姨娘恨恨地看着喜来乐,喘息着说:“原来都是你对不对?你在那个茯苓糕里面下了什么药!你想害死我们母女两个?”
“柳姨娘未免将人心想得太恶了。”喜来乐怒了,她什么时候起过这样的坏心?
柳梅英简直将她想成了个杀人凶手!
明明第一个吃到虞美人花汁的就是她自己!并且,第一个生病的人也是她!
而来贵和柳姨娘会吃到虞美人的花汁,完全得怪她们自己!是来贵自己找到的茯苓糕,并且一定要拿走的!
喜来乐愤怒地盯着柳姨娘,柳姨娘也显然想到这几点了,讪笑着,没有再说话。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喜来乐冷冷地问道,“你很多地方做得不对,可是,我还是没有打算杀掉你。”
如果她真的想心想杀她,又怎么会让她活过来?想害人,办法多的是,可犯不着在食物里面下毒,这样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的方法。
柳姨娘干脆打算跟她玩沉默是金了。
“来贵刚才醒来,便向爹爹要求吃茯苓糕,爹爹已经答应了,还让我去买材料做。”你不说话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不可以!”柳姨娘大惊,果然开口道。
“来贵,二姐给你做茯苓糕,你吃不吃?”来乐低下头,温柔地问道。
“吃……”喜来贵口齿缠绵地说道。
“好,二姐这就去买材料,给你做好多的茯苓糕。”喜来乐轻轻地捏了喜来贵的脸蛋一下,愉快地出去了。
“不能吃……不能吃……”柳姨娘大急,努力向女儿大声嚷起来,累得气喘吁吁。
没错吧,没错吧,就是虞美人的花汁有毒的吧?喜来乐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还在心底思量。
听到柳姨娘杜鹃泣血一般的控诉,喜来乐转过身来,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柳姨娘被她狠狠一瞪,一下子便被吓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张口结舌地呆呆地愣在那里。
喜来乐找到母亲,向她说明父亲的决定。郑氏打开柜子,翻了好一阵,才翻出一个小小的木制的匣子,将它打开。
这个匣子喜来乐知道,在她前世小的时候,这个匣子在她心目中简直是一个神奇的宝物,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她的印象中是,只要母亲将这个小小的匣子打开,就能从里面拿出钱来,给家人扯面料、买零食,还有偶尔她吵闹起来了,给她几个铜板让她玩耍。
可是现在,人生再一次开始,喜来乐才看到,这个小小的匣子里,只有几块小得可怜的碎银,剩下的,便都是些铜钱,用绳子一小串一小串地串了起来。
郑氏便问她:“要多少钱?”
本来按喜来乐的想法,当然是要多买些的,要研究,就好好研究一番。
可是,谁知道呢,家中现在已经拮据到了这个地步!
难怪前段时间,父亲不得不挖塘泥来充当花肥!真的是到了这个地步了!
那……自己先少要点吧?在自己的帮助下,喜家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家境好了,自己再跟娘亲多要点,再来研究用这个鲜花来制作食物的方法。
想到不久之后的菊花展,就想到了自家花圃里面那生长得非常喜人的菊花苗来。喜来乐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相信,只要等这批菊花一卖,现在这样拮据的生活就一定会发生变化!
“娘,给我三个铜板好了。”喜来乐说道。三个铜板,再加上自己原本有的三个铜板,能够买小小的一把茯苓了,柳姨娘不是不让喜来贵吃吗,还真不够给她吃呢。
喜来乐拿着三个铜板出了房间,又到自己房间翻出另三个铜板——她现在的全部财产,小心地揣口袋里,就出门去了。
出了家门,喜来乐先左右看看——好不容易上一次街,要是再碰到上次数那个好吃到奇怪的少年,那就麻烦了。
当然了,他很有钱。可是喜来乐又不是乞丐,何必无缘无故地要他的钱?
看了又看,确认没有见到那个少年后,喜来乐这才放心地出了家门。拐个弯,还是要再瞅半天。
好容易到了集市,现在六月初六早已过完,市面上茯苓糕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喜来乐叹息一声,多好的机会啊……辛苦她大半天,结果,一场病下来,全都泡汤了。
可是再一想,这场病也许是好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吃了那个菊花糕病了,那第二天她就肯定会拿出来卖……那不知道什么人买到了,吃了的话……
病倒了,会不会来找她的麻烦?会不会要她家赔医药费?
赚的钱肯定还不够赔的呢!
以后如果再想用鲜花来做什么样,一定要先做好实验,一定要保证安全才行。喜来乐暗忖。
抬头一看,眼前就是上次买了好些茯苓的地方,喜来乐想了一想,下家药店,可是在三条街外……算了算了,反正人家也不一定认识自己,就在这里买吧。
喜来乐想了想,踏进了药店的大门。
“呀,是小姑娘啊,来买什么啊。”药店的伙计正在柜台上写着什么,一见喜来乐,马上抬起脸来,扬溢着灿烂的笑容,问道,“还要茯苓吗?”
“是。”喜来乐的脸上有些僵硬。这个人的记性也太好了一点吧,这都好几天了,就那么一次,他怎么就记到现在了?
“好勒,茯苓……多少钱的?”伙计拿出称药的小砰,抓了一大把茯苓扔到托盘里,秤杆高高翘起,才想起这事来,问道。
在他看来,上次这个小姑娘是个大主顾,这次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六个铜钱的。”喜来乐说着,从口袋里将六个小小的铜钱摸了出来,全部放到了柜台上。
伙计的笑容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六个铜钱的茯苓?这让他怎么称?
“能卖不?”喜来乐沉声道,“你若不卖,我去下家。”
“卖,如何不卖。”不管怎么样,做生意人也没有将生意往外推的道理,何况虽然只有六个铜钱,可是也是钱啊,伙计心底嘀咕着,脸上却有了难色,这……这到底怎么称?给她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