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仲花!喜仲花!”院子外面,有人大叫。
这是谁,这么不讲礼貌?喜来乐正讲到怎么判断要不要浇水,听到那叫声,便皱起了眉头。
老关从一旁拐出,赶紧去开门,一会儿,他带着人进来,对喜来乐说道:“二小姐,是族长老爷。”
是他,又来做什么?喜来乐疑惑地看向那个正向自己走近的人,果然是族长,那个肥肥的身影,她真是太记忆犹新了。
“阿公好。”不管心里对他多么不屑,可是表面上的礼貌却还是要的,喜来乐向他向了一礼,恭敬地问道。
“来乐啊,”族长很敷衍地向她点点头,说道,“阿公正要找你爹爹说事了……正好跟你也有关系,你一起来吧。”
跟她有关?喜来乐马上就明白了,肯定是跟迢安皓有关的事情。
她的嘴角便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这次,她到要看看,族里面的人,要对她如何。
上辈子,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编造出那样的事情来,诬她与人通奸,还有死婴做物语,连通奸的对象也有,根本不听她任何辩解之词,就将她沉了塘。
而这次,却不用他们来编了,她自己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要真正看看,族里面的人要怎么办。
如果他们真的是要维护喜氏一族的尊严,那么,就算她的通奸对象是皇上,他们也应该将皇上绑了来,跟她背对背绑着,跟上辈子的何思行一样,一起跟她沉了塘。
可是,他们真的敢去侯府,将人家的嫡长子绑出来吗?
她不由得冷笑。
什么脸面,什么公道,什么尊严……说到底,这些都是借口,他们图的,只是足够的好处罢了。
随便交待了来贵与来福一声,让她们将整条花廊的花儿都浇一遍,喜来乐牵着家宝的手,将他交给了娘亲。
对喜家宝,喜来乐的态度一向是,不是自己带着,就是娘亲带着,绝对不会半她交给第三个人。
而她自己,就要去接受族长大人的审判了。
“仲花……”族长端坐在正上方,轻咳一声,说道,“这段时间,你大概也听说了吧……就是现在城里流传的,来乐的某件事……”
他似乎有些羞于说出详情,只是很含糊地说道。
“不知道堂叔指的是什么事情。”没料到喜仲花完全不为所动,端坐着,反问道。
族长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正感叹着,喜仲花果然是发达了,想以前来时,哪里有过茶杯?都是用的粗瓷大碗。可是现在,竟然也添置茶杯了,而且还是细瓷的,虽然不是什么很名贵的东西,可是这样的茶杯,自己也舍不得买呀。
更别说这茶叶了,真正不错。他去保长家里做客时,也从来没有喝到过这样好的茶叶。听说最上等的茶叶都是论两称的,这样的茶叶,可得多少钱一两?
族长正在心里盘算着喜家现在的家财,却没有想到,喜仲花却给他装了个傻。一时间,气冲了嗓子,咳嗽起来。又因为嘴里正含有一口香茶,正得意的品味着,这一声咳嗽,可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茶水便岔了一岔,有些冲进了气管里,又进了肺里。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他难过得大声地咳嗽起来。
咳死你也活该。喜来乐心中觉得暗爽,可是表面上还要关心地问他:“叔公,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我去请大夫呀?”
她就是存心想气族长的。
族长一边用力地咳嗽着,一边拼命地摆着手,好容易这股气终于平静下来了,他的老脸也咳得涨得通红。
“唉,人老了,就是有些不中用了。”族长拍拍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说道。
天哪,刚才那一阵好咳,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可恨堂侄就是亲不了,看他这个堂叔咳成这个样子,竟然都没有人上前来替他顺顺!
特别是喜来乐,竟然只是在旁边轻描淡写地问了声要不要请大夫?
要等大夫来才救,他不早就咳死了?族长心中腹诽,却不想想自己到人家家里来是做什么的,人家见他咳嗽成这样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施以援手?
要是真在这里咳死了,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喜家人绝对是乐见成事的。
“对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他刚平复下来,又赶紧问道。
这个老家伙怎么还不死?喜来乐恨恨地,趁他不注意,送了个好大的白眼。刚才才咳嗽成那个样子,刚才好一点,就惦记着她的事情了。
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叔公,你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喜来乐故意恶心他,说道。
族长的老脸一板,喜来乐今天处处挤兑他,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是他这样的长辈,跟个孩子计较,实在是有失分寸,只好暗暗记在心底,板着脸说道:“仲花,最近市面上有关喜来乐的流言,你听说过没有?”
“我们家关门做事,一向不怎么理会外头的谣言。”喜仲花很有保留地说道,“这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家又没有什么权势,管也管不着,也就懒得管了。”
“哼,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不管!”族长恨恨地道,“喜家在桂城扎根几百年,守贞的妇人出过好几个,也算是在本地薄有脸面,可是从来没有出过婚前私通之女!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澄清,咱们喜家,不可能有这样的女儿!”
听得他的话,喜来乐大悟,原来族长此行,是想搞清楚,当事的男方到底是谁啊!
如果说喜来乐真的在贞洁上有事,喜氏一族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可是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另一个当事人的来头实在太大,大到了,这件事情已经不再对他们有利了,而变成了喜家的好事了。
而对其他族人而言,特别是对族长而言,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至于家宝嘛,虽然抱着郑氏的名下养着,可是庶子始终只是一个庶子,只待喜仲花百年之后,要对付他,总是会想到办法的。
可是如果喜来乐真的跟现在流言中的那个人好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人家身上拔根毛,也比他们的大腿粗,还能怎么办?
这也是族里其他人都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才委托他上门来打探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