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郑氏到时候面对一些人要看******的请求,没有办法拒绝,带喜家宝的责任,便由喜来乐一手揽了过来。
而喜来宝,也早被郑氏早早地嘱咐过了,千万不可跟别人说出实情,就算是喜仲花都不行。
喜来宝也知道轻重,自然牢牢记在了心上。
喜氏一族的人,来的若是男人,就千方百计跟喜仲花套话,不过,因为喜仲花本身也不知道,他们自然什么也套不出来。
而来的若是女人,就拉着郑氏问个不停,可是郑氏的嘴却极严,什么也不说,她们无聊得很,又跑去找柳姨娘还有何姨娘。不过两个姨娘本来就是不知情的,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
没有办法之下,他们便都盯上了带着孩子的喜来乐。要知道男女还不容易,揭开襁褓就看到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喜来乐却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将喜家宝抱得紧紧的,严严实实地看着弟弟,任何人都不能近身,还说他们已经将于姨娘害死了,现在又想来害她的弟弟。
于姨娘的死跟他们有什么相关!族人们顿时哭笑不得,可是喜来乐却当了真,不管大人们如何跟她解释,就是不松手,即使是累了,要睡觉了,那也是没有松过手的。
几天下来,于姨娘都下葬了,也没有人能够成功地从喜来乐的怀抱里揭开喜家宝的襁褓看一眼。
这样的情况下,喜氏族人自然议论纷纷,可是,喜家一家一口咬定就是儿子,他们也没有办法,于是,又有人想到了,去找稳婆。
生的是儿是女,谁还能有稳婆清楚?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卫婆子竟然真的说,那天生的,就是一个儿子。
难道是真的?喜氏族人半信半疑。可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做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喜氏族人火热的想分喜仲花家财产的心,便也渐渐地淡了下来,那个什么立嗣的话题,便自然再也没有提起过。
于姨娘下葬几天后,郑氏的娘家便来了人到喜家报信,说是她娘亲重病,要她回去照顾。
可是家里还有个刚出生没有几天的奶娃娃,因为生母不在了,连奶都没有喝,每天就靠郑氏磨米粉喂活。如果郑氏回了娘家,这孩子可怎么办?
可是若是不回娘家,娘亲重病都不能照顾……那也是大不孝。
在左右为难之下,郑氏只好抱着喜家宝去找喜仲花,请他拿个主意。
喜仲花听到这事,也是成分为难,想了又想,最后下决定说:“你娘病了,不回去照顾是不行的,那么……就回去吧。不过,家室的事,你也不能放下……就带着家室回去吧,既然已经放到你名下养着,那以后,郑家就是他的外家了,走动也是应该的。”
郑氏便赶紧应下,抱着家宝出来了。
可是回到屋,又有些发愁。这个所谓的“郑家来人”,其实是她到外面雇的,她娘亲,自然也没有生病。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出去躲避一段时间。虽然大部分的族人都已经死心,可是总有那些比较给缠的,到现在,还三不五时的过来一趟,想趁喜家人不注意的时候,看看******。
喜家人看得越严实,这些人便越是疑惑。
在这样的情况下,迟早有一天,事情会露馅。不管怎么样,先将这段时间过去再说。
“要租房子……可是……”郑氏愁眉苦脸地看向喜来乐,“家里的钱,只怕我拿不了多少,你爹爹全都有数的。”最多拿点礼物钱。她回娘家去照顾娘的,生活费是肯定不用拿的。所以如果钱拿多了,喜仲花就会发觉的。
那时候,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娘亲,你看这些够不够用?”喜来乐却递上来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的针线有些粗糙,却是喜来乐自己有空时瞎缝的。
郑氏疑惑地解开荷包一看,里面竟然是满满的碎银子,加起来都快有十两了。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郑氏惊慌地看向女儿,“你……是不是偷钱了?”她只能这样理解,不然,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什么办法赚得这么多的钱?
“娘,是我自己攒的。”喜来乐安慰娘亲道,“我卖鲜花食物的时候,每卖出一百文,就会拿一文……我这样做,不过分吧?”
虽然想不到女儿才五六岁,就知道攒私房,可是郑氏想想,也没有话说。家里是出了材料,可是从头到尾,做这个,都是两个女儿在做。
她们有多么手巧,自己也是知道的,喜家的鲜花食品,在市面上可是相当大名气了,那么多人模仿,可是没有一家,能做出喜家的味儿来。
而这偏偏,是两个小姑娘做的。
“娘……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带上用。”喜来宝也进来了,也递上来一个小小的荷包。不同的是,这个荷包,做工就精致多了。
郑氏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也是碎银子,大概也是十两左右。
“你们……”郑氏想想便明白了,看来,喜来宝也是一样的,每一百文,就抽了一文,慢慢攒起来的。
“你们这钱,攒得多不容易。”郑氏是做母亲的,自然会替自己孩子着想,“娘也花不了这么多,一人出五两就够了。”说完,她从每个荷包里面倒了一半,再将剩下的还给了女儿。
郑氏坐上一辆老关租来的老牛车,带着家室离开了喜家,目送娘亲离开,喜来乐与喜来宝两人站在院子门口,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朝着两边转身走了。喜来宝回了家,喜来乐却是顺着墙又绕到了花圃,走到喜仲花的身边,蹲了下来,也不说话,就那样蹲着。
“怎么了?”喜仲花正忙着呢,看到女儿却似乎有些心情不好,也只好停下了手边的活计,耐心问道。
若是以前,一个女儿情绪不好,他是不会过问的,花圃里面的活都忙不过来,他哪里有空管这样的小事,只会叫她们去找自己娘亲。
可是喜来乐却在他心中很有些不一样了。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陪着好,问她怎么一回事。
“于姨娘就这样走了……真是觉得,让人好……”喜来乐思索了好一阵,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心中那种复杂到了极点的感情,只好作罢。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的。”喜仲花的大手在喜来乐的头顶轻轻抚了一下,轻轻叹息着说道,“于姨娘是个苦命人哪……以前连嫁两次,都被卖来卖去……在咱们喜家,不用担心这个了,又替喜家生了唯一的儿子,以后日子会很好过的……可惜,却又了了这事……”
“爹爹,你不觉得奇怪吗?”喜来乐忍不住就说道,“那天于姨娘的情况,非常的奇怪啊……”